那年輕人生得有些憨態,臉上多肉,平頭寸發,像個跑堂的夥計,不過,這人言談舉止並不落俗,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社會混混,但應該也不是個大哥級別的人物,有點像二腿子。
沙軒細細打量了那人一遍,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夏青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大哥”。
王秀雙站起來,走到沙軒面前小聲對他建議:“我發現你帶着光彩照人的嫂子,太招搖了,不如在她臉上抹塊黑泥巴。”
夏青就在沙軒身邊,聽見王秀雙如此建議,忍不住伸手就想打他。
王秀雙偏着頭,無視着夏青的纖纖玉手,夏青見這麼多人在看她,臉不禁一紅,手舉起來只好做做樣子,打不下去,不肯自毀溫婉秀氣的形象。
“這位兄弟,你們從外地來吧?”那年輕人自報家門道,“我叫黃二娃,三位有時間嗎?不如,我們換個清靜地地方坐坐!”
典型的無事獻殷勤,沙軒見黃二娃望着自己,眼睛的餘光卻瞄着夏青,至於王秀雙,壓根兒就沒落進黃二娃眼中。沙軒心裡很清楚,單憑自己和歪瓜裂棗般的王秀雙,還犯不着別人來請,就跟王秀雙剛纔說的,今天這是沾夏青的光了。
這麼一想,沙軒再次看黃二娃的時候,就聯想到了黃鼠狼,於是很想知道他安了什麼好心?
凡夫俗子,也能威脅到老子嗎?沙軒皺了下眉頭,馬上把目光看向了“黃鼠狼”:“我們三人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就勞煩黃二兄弟照顧了。”
沙軒之所以不介紹夏青是他老婆,主要想試試這隻“黃鼠狼”到底要做什麼。其實沙軒即使說清楚了夏青是他老婆,別人要打夏青主意的還是會打主意,從本質上來說,與夏青是不是沙軒的老婆,幾乎沒有什麼聯繫。
對於普通人而言,娶個漂亮老婆一定會少活很多年。並不是因爲漂亮老婆出軌偷人的機會多,而是勾引的人多,天天防來防去,腦細胞都要白白犧牲很多。但漂亮女人出軌的機會並不一定有醜女多,畢竟長期不受關注的醜女,一旦有人勾引,出軌的速度或許會更快。
沙軒現在考慮的不是這種無聊的問題,而是考慮到今天要在這裡呆一天,有人當嚮導,總比沒有好。
現在看來,王秀雙只是個無良少年,也許他對他自己的命運算得比較清楚,絲毫不在意跟着沙軒去哪裡。
相反,他不僅舉雙手贊成黃二娃意見,還極力慫恿沙軒去湊熱鬧。
既然沙軒默許,王秀雙樂意,夏青更不可能反對。
於是,沙軒領着夏青和王秀雙,跟在黃二娃身後,擠出了圍觀的人羣。在這當兒,有不少人在小聲地議論,聽力極好的沙軒清楚地聽見了幾句話:
“這三人怕要倒黴了,孟家大少的狗腿子領路,哪有輕易退得出來的?”
“可憐了那小娘皮,絕色美女啊!”
“我們當地人見了孟家大少的人,躲都躲不及,這三人還好,居然主動送貨上門!”
“唉,到了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你想躲也躲不了啊?”
“也是啊,孟家大少的老爸是個軍區副司令呢,一般人哪惹得起他們。去年,聽說有一夥黑道上的,綁架了孟司令手下一個團長的娃兒。”
“後來呢?”
“後來!三輛荷槍實彈的大兵開過去,一彈未發,那夥人直接就繳槍投降了。在我們華夏國,不管多大個哥,只要敢和政府作對,多半是死路一條。”
沙軒拉着夏青,回頭看了王秀雙,那傢伙滿臉不在乎,好像根本就沒聽清楚旁人在說什麼。
沙軒轉頭再看夏青,不知道她聽見周圍的人說什麼沒有,反正她對沙軒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看得沙軒心神一蕩,成熟女人的誘惑力,絕不是深呼吸幾次和洗個冷水澡就抵擋得了,因此,沙軒很想立即找個地方和她玩一把“妖精打架”,把體內焚燒着的慾火滅了。
黃二娃招了個出租車,領着沙軒三人坐了進去。
黃二娃單獨坐在前面,沙軒坐後排中間,夏青居右,王秀王居左。
出租車開了十多分鐘,王秀雙突然小聲地對沙軒說道:“我隱隱約約發現這裡有王者之氣!”
“你怎麼發現的?”對於王秀雙這個小怪物,沙軒一直都覺得他充滿了神秘感,不只是因爲他的卦起得準,更重要的是,他的感覺一向非常靈敏。
“你看遠處那山勢,像不像一盤臥龍?”王秀雙指着車窗外面,“唔,就是那邊,連綿起伏的那片青山,山腳下有條溪流,正好像巨龍飲水!”
沙軒順着王秀雙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嘿,不用說,還真他媽的有點像一條藏青色的巨龍趴在地上飲水!
“從山的走勢上看,這裡應該是條龍脈!”王秀雙津津有味地說道,“九五之尊,王者之地啊!這麼偏僻的地方,竟然暗合九天九地的帝王格局,我斷定這裡,絕非普通的地方。”
“你就這麼肯定嗎?”沙軒也來了興趣,認真地問道。
“大哥,你仔細看,對面龍頭處,有兩棵千年胡楊,像不像兩隻龍角?還有那兩幢房子,正好處在龍眼的位置上,我們從這裡看過去,像極了龍眼,對不對?”王秀雙繼續分析道。
沙軒不得不佩服王秀雙的眼力:“很像,的確有些道理。”
王秀雙又說道:“那兩棵胡楊,相距百米,必定是一個道法高強之人栽上去的,不可能這麼巧,恰好長在了龍角的位置;而那兩幢房子,雖然也應該是某個道人刻意選址的,但是,卻弄錯了一點!”
“哪點錯了?秀雙!”沙軒小聲地問,他和王秀雙交談的聲音很輕,只有夏青聽清了,她也好奇地偏過頭來。
王秀雙眼睛盯着那兩幢房子問沙軒:“不知道你見過巨龍飲水沒有?”
沙軒搖了搖頭:“你別說,我還真沒見過。”
“難怪你沒看出問題來,龍飲水的時候,自然是龍眼盯在水裡面。倘若真有一條龍在那裡飲水,那從我們這附近任何一個位置看過去,都不可能看見龍的眼睛!大哥,你再看!”王秀雙指了兩那兩幢房子,“牆上各自開了道大門,門上還有排青磚,是不是很像一對睜開着的眼睛?”
經過王秀雙這麼一說,沙軒恍然大悟:“那對眼睛還真像睜開着的!”
王秀雙點頭讚許地看了沙軒一眼道:“如果改一下就好了,改了之後,這裡必定會出一個人間帝王!”
沙軒驚訝地問:“怎麼改?”
“把門封上,只留門楣,正門改在後院牆上。”王秀雙想了下,才道,“小羊羔爲報母恩,尚且跪着吃奶,這條巨龍卻睜着眼睛白眼朝天,這般飲水,似乎有對上天不敬之意,所以,上天爲了懲治它,令它永遠也無法飲飽喝足!它飲不飽,自然無非潛龍飛昇,因此,這地方固然是兵家重地,京都常派大將軍鎮守,卻無法飛出一條真龍來!”
沙軒暗自點頭,對王秀雙稱讚道:“秀雙,你說得還真有一番道理。”
王秀雙眼睛依舊盯在那裡,表情卻突然驚訝起來,突然高聲大叫:“變了,變了!”
“這位小兄弟,什麼變了?”黃二娃回頭驚異地看着王秀雙。
“嘿嘿,我是說這裡的氣候變了,和我們那地方不一樣。”王秀雙眼珠橫移,對黃二娃敷衍了兩句。
黃二娃“哦”了一聲,轉回頭笑呵呵地說道:“我們這地方位處高原,當然和你們那邊不一樣,小兄弟,聽你口音,你是京城來的,對吧?”
王秀雙“嗯”了一聲。
王秀雙一定又發現了什麼古怪?沙軒皺了下眉頭,小聲問道:“哪裡變了?秀雙。”
“我剛纔沒注意到,那兩幢房子頂上竟然各自架了兩個白色的“鍋蓋”,就像豎起了兩百白旗,似有像上天投降之意!”王秀雙忍不住身子前傾,指着遠處屋頂上的白色“鍋蓋”,急忙問黃二娃,“黃二哥,那兩個‘鍋蓋’什麼時候裝的?”
“小兄弟,你是說那兩個衛星電視接收器吧?”黃二娃順着王秀雙手指方向,笑眯眯地回道,“你眼力真好,那兩個接收器,是孟家大少爺上週才裝的。”
“孟家大少爺?”王秀雙低頭深思,喃喃自語道,“他無意中竟然暗合了向上天投降之間,啊!”
沙軒驚詫地看着王秀雙問:“又怎麼了?”
王秀雙目光有些呆滯,聲音低得像蚊子在哼:“難道這個孟家大少爺是天上某個帝王轉世?”
帝王轉世?沙軒驚得呆若木雞,難道對面屋中那個孟家大少爺是玉帝轉世?
“秀雙,你沒有看錯吧?”沙軒既驚又憂,如果他真是玉帝轉世,那自己當初從七轉佛童那裡接到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如果這花心大少看上了自己的夏青老婆,老子要是滅了他,算不算任務失敗?
“不會這麼巧合!”王秀雙肯定地對沙軒說道,“我相信我的判斷,他前世八成是個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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