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沙軒的舅舅來了!”
“哦,哦!快裡面坐!”上官婉的母親慌亂地搓着手,笑容十分不自然。
沙軒冷冷地盯了張大經理一眼:“你找我有事嗎?”
上官婉的母親一見沙軒冷冰冰的態度,誤以爲他還在生他舅媽和表哥的氣,連忙喊他:“沙軒,快叫舅舅進來坐啊!”
張大經理遞進來一籃子洋水果,站在門外沒動,他小心謹慎地陪了個笑臉:“你是婉兒的母親吧,我是他舅,我姓張,叫張大成,這些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沙軒嘿嘿一笑,不客氣地衝張大成說道:“她是我媽,我住在我媽家裡,哪有什麼麻煩的?”
張大成腿微微一顫,驚得差點跌倒在地,擦了把冷汗,結結巴巴地對上官婉的母親說:“原來你是我妹子,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來啊!”
張大成的意思是沒有認出女人是小霸王沙軒的母親,而女人卻聽得愣了愣,這話兒聽起來乍不對喲,好像你倒成了我的親哥哥哦!
上官婉“卟哧”一聲掩着小嘴笑出了聲,哪有哥哥不認識妹妹的!
她母親臉上頓時紅了一片,尷尬道:“張大哥太客氣了,我叫白敏,你快屋裡坐。”
張大成在白敏的盛情邀請下,只得小心翼翼,踩着貓步走進了屋中,他見沙軒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卻又不敢坐下去。
沙軒怕婉兒母女倆看出端倪來,趕緊瞪了張大成一眼:“叫你坐,你就坐,還客氣個剷剷!”
白敏臉色微變,不滿地看了沙軒一眼:“你怎麼能這樣和舅舅說話!”
張大成慌忙規規矩矩扶着膝蓋坐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努力把臉上的肌肉撐開,做出笑臉說:“我跟他自幼開玩笑,說話沒什麼顧忌的,白妹子,讓你見笑了。”
張大成能不怕嗎?沙軒這小霸王殺人不眨眼啊,而且他的眼神本就犀利得有些嚇人,似乎像把利劍,隨時要捅進你心窩裡去啊!
沙軒起身拉着白敏笑嘻嘻說:“媽,我跟舅舅就像朋友一樣,沒分過輩份兒的!”
張大成馬上附合:“對,對。”他心想,你是老大,你不把我當晚輩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還真敢把你當晚輩嗎?
古語有云:伴君如伴虎。皇帝說跟你做朋友,也只是他可以騎在你脖子上,你還能反過來騎到他頭上嗎?
沙軒不是暴君,但他是“暴”人。
沙軒不想在善良的白敏面前暴露出本性,不得不客氣着問張大成:“你找我一定有事兒,你說吧。”
“李元軍請你們明天中午吃飯,他要向你當面道……謝!”因爲毫不知情的白敏在場,張大成只好把“道歉”臨時改作了“道謝”。
沙軒斜睨着張大成,毫無表情地說:“行,我知道了,明天你來接我吧。”
白敏不解地問:“沙軒,李元軍是誰?你幫他什麼忙了?他爲什麼要請你吃飯?”
上官婉剛想解釋,沙軒忙給她使了個眼色,她知趣的住了嘴。
沙軒連忙轉移話題道:“一點小事。媽,舅舅說後天要送我去讀書,和婉兒一個班,你沒意見吧?”
白敏高興地問張大成:“真的嗎?”
張大成連忙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是,是。”其實他也不知道沙軒要讀什麼書。
沙軒面有得色,上前拍了拍張大成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意思是你很懂事,老子欣賞你!
第二天中午,張大成果然驅車來接沙軒和上官婉。
不多久,車便開到了郊外,跑了很長一段路,那裡有條奔騰的大江,公路兩旁蔥蔥郁郁的行道樹。車行了半個小時,然後又拐進了一座大山中,公路繞着山像條蛇一樣往上蜿蜒盤旋。紅白相間的護欄像莊嚴的衛兵一樣整齊地列在路邊。
上官婉莫名的有些緊張,沙軒問張大成:“我們這是到哪裡去?”
張大成一邊小心翼翼地開着車,一邊回:“從這裡往山上,大概二十分鐘的車程可以到山中一個名叫‘清涼之夏’的避暑山莊,那裡環境優美,是個宜人的好地方。莊中的菜餚全是野味,很有特色,李元軍的安排別具匠心,他說過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沙軒眼睛半眯,聲音冷得凍起了冰:“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張大成臉上抽搐了一下,方向盤差點沒抓穩,跑車在公路上歪歪扭扭顛簸了十幾米遠。張大楊死盯着前方,尷尬地說:“我怎麼敢出賣你呢?”
兩人就像打啞謎一樣,上官婉不知道沙軒爲何突然這樣問他“舅舅“,她心裡有些好奇:怎麼看都覺得沙軒比他“舅舅”還更像舅舅!
沙軒平靜地看了眼旁邊的上官婉,又從反光鏡中掃了眼表情有些急促的張大成。嘴角浮起一個邪邪的笑容。
山中氣候比外面涼爽了許多,從車窗中撲面而來的山風讓上官婉拉了拉衣領,她臉上頓時多了幾分蒼白,嘴脣微微發黑,身體還顫抖了幾下。
沙軒突然抓起上官婉的手心,上官婉條件反射想掙脫出來,但沙軒沒有讓她得逞。上官婉立時有些不快,嘴角開始往上翹,就在那絲鄙夷快流露出來的時候,她感到手心快速傳過來一團令她十分愜意的熱量,只那麼一會兒,她覺得不冷了,渾身還隱約舒服起來。
上官婉轉頭看向沙軒,卻見他正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胸前,嘴角邊掛了一個晶瑩的小氣泡,臉上剎時一紅:小色狼!但沙軒給他帶來的那份溫暖卻又讓她捨不得抽回手,只得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沙軒轉頭看向另往一邊的窗外,心裡爽極了,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老子的熱量不是白白送人的,不佔點便宜回來,我就是他媽的王九蛋!
張大成的紅色跑車停在半山腰一個較爲隱蔽的山莊前,從這裡看不到山頂,也看到山腳,山上火紅的楓葉正迎風招展,“清涼之夏”山莊外形上像一座古老的四合院,靜靜地躺在山中一塊平地上,又似一個入了定的老僧,包裹在一團鮮豔的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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