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彪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的灑脫,卻讓沙軒微微搖了搖頭:花彪啊花彪,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你不知道,未來的玉皇大帝都開了金口,你沒把握住啊!其實人各有志,昨天王秀雙把三界一半的地盤分給他,他何嘗又去把握了呢?
坐下之後,郭市長本是桌上最大的官,現在卻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努力陪着笑臉,就是他最基本的任務。
兩年過去了,沙軒並沒有忘記花彪這個學生,因此花彪今天特高興,同樣會查顏觀色、審時度勢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場中誰纔是最重的重點,誰纔是他最需要討好的人。
大凡官場,討好領導,不如討好領導的偏愛。與其對領導好,不如對領導的偏愛好。深諳官場之道的花彪,首先拿起酒杯敬的人,竟然是上官婉!
花彪拿起酒杯,起身對上官婉誇讚道:“花某借這杯薄酒,先敬一下我這幾十年來,所見到的最漂亮的美女!請問這位美女尊姓大名?”
這花彪的確是個人精,他曾經見過和沙軒一起出入的夏青,卻又能一眼就看出來上官婉在沙軒心目中更加重要的地位,也許他私下早就調查過沙軒的情況,對他的底細瞭如指掌。因此他先敬上官婉,而他的話中卻又不露半點痕跡,彷彿他敬上官婉的酒,僅僅是她長得漂亮的原因。但他最後那句問話卻又說明了問題的實質。
什麼實質呢?
花彪沒有問上官婉“芳名”,而是問她“尊姓大名”。
這兩個詞內容相似,但意義大相徑庭,前者代表了異性間的傾慕,後者表明了他尊重上官婉的態度。
如果上官婉只是個無關痛癢的人,花彪又有什麼理由來尊重她?
郭市長久居官場,卻不得不佩服花彪更加註重細節。
上官婉雖然有些受寵若驚,客氣地端起酒杯泯了一口,但她的目光卻如一汪秋水,相對平靜和安達。
葉遙遙因爲是沙軒曾經的老師,本着“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她竟然享受着比郭市長還高的待遇,——花彪敬了上官婉之後,順勢敬了葉遙遙:“花某敬葉老師一杯!”
這番酒敬下來,場中熱鬧了許多,沙軒反而穩坐釣魚臺,幾乎都是別人敬他,他並沒有多少事做。
旁邊兩桌學生明顯就安靜了許多,因爲郭良不再受寵,他們自然就找不到主角和奉承的對象,僅有少數幾個膽大的男生時不時端起酒杯過來敬一下葉老師,同時要沙軒同學和上官婉同學作陪,讚美之詞卻有意無意地指向了沙軒。這種膚淺的表現,頓時就把悶悶不樂的郭良得罪了。
年幼無知、心機不深的那些學生,什麼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酒過三巡之後,郭市長謙遜地笑着問花彪:“花總,你師傅沙總的酒店要開業了,是不是緣清江邊那家軒轅大酒店?”
花彪笑道:“正是,郭市長,明天我師傅的酒店開業,我在這裡提前恭請你這位都勻市的父母官大人,希望你有時間前來剪綵,日後我師傅的酒店還得仰仗你多多照顧!”
郭市長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花彪站起來對葉遙遙和二十多個學生大聲道:“葉老師,各位同學,明天我師傅的酒店——軒轅大酒店順利開業,花某在此恭迎諸位前來喝杯薄酒,希望大家賞臉。”
花彪此言一出,所有的學生都愣住了,轉眼間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沙軒的酒店開業,我們一定要來慶賀!”——中庸的奉承。
“花總放心,沙軒是我們班人緣最好的同學,我們怎能不來呢?”——高級別謊言式的奉承。
“我們一定會把沙軒的酒店,當成我們自己的酒店一樣,努力去愛護它!”——這傢伙八成喝高了,竟然把這件事情當成參加少先隊員宣誓去了!
“沙軒是我們的榜樣,沙軒是我們的領頭樣!我們要向沙軒學習!”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刺耳呢?郭良轉頭看向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生,立即就在心裡面狠罵:你媽的,剛纔就這樣誇老子!你媽的,天生就有當叛徒的氣質!
就連上官婉也詫異地看向了沙軒,她小聲地問:“軒轅大酒店真是你開的?沙軒。”
既然花彪已經把話說死了,沙軒就無法說不是,但他的確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一個叫“軒轅大酒店”的產業屬於他。沙軒看着一臉熱望的上官婉,眼珠一轉,就趁熱打鐵地說道:“婉兒,爲了娶你,爲了兌現兩年前在乾媽面前許下的諾言,明天我就宣佈軒轅大酒店正式營業。”
葉遙遙臉紅紅地站起來,趁大家不注意,就走到上官婉的身邊,彎腰低頭,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上官婉,你能不能幫我給沙軒說說,我有個表哥,他以前是個電工,最近失業在家,能不能安排他到沙軒的酒店上班?”
上官婉差點就呆了,葉老師,你也太會把握機會了吧?想歸想,上官婉還是甜滋滋地答道:“葉老師,回去我就跟沙軒說,你放心吧,我會記在心上的。”
葉遙遙彎下腰的時候,沙軒一眼就色色地看見她胸前兩團玉峰露出了一大半,煞是好看,他的舌頭下意識地在嘴脣上舔了下。
沙軒聽力也很好,心下暗道:丫頭騙子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彷彿她回去之後要給我吹枕頭風似的!
“好,好!那太感謝你了!上官婉,晚上你們在家嗎?我到時來拜訪你們。”葉遙遙見上官婉答應了,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如果她不是我老師,我就要求她色賄我!沙軒滿足地想了想,卻也並不往心裡面放,固然自己是個大壞蛋,卻也有所爲,有所不爲。
王秀雙橫橫地瞄着沙軒,試探性地問他:“大哥,開酒店很有意思嗎?”
沙軒樂道:“我只是掛名而已,又不由我去經營。”
“那就好。”王秀雙小聲地對沙軒道,“大哥,如果你真有興趣開酒店,不如,你到仙界去開,就開在靈霄寶殿外面,我在天庭發個一號文件,指定所有公幹的神仙,一律在你那裡定點消費,保管讓你賺得盆滿鉢溢,你覺得如何?”
“可以,但是,酒足飯飽之後不能打白條!”沙軒提醒了一句,“尤其是不能吃霸王餐,不能擺公務員的架子!”
“大哥,你那酒店等於是我靈霄寶殿的國賓館,誰敢吃霸王餐,我先把他吃了!”
“好,一言爲定,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王秀雙頓時高興極了,沙軒答應到仙界去開酒店,等於是答應先護送他迴天庭!
沙軒吞了口酒,無意中又補充了句:“等我在凡間耍夠了再說。”
王秀雙立刻有些泄氣,鬱悶道:“等你耍夠了,可能我都老了,說不定都投豬胎去了,那時,就算你上天開酒店,也沒人給你發一號文件了!我親愛的大哥,你乍就這麼留戀這該死的凡間呢?”
沙軒又喝了口酒,慢條斯理地說道:“秀雙,你要我提前上仙界去,也不是不可以。”沙軒說到這裡,就打住不說了。
王秀雙怪叫道:“說吧,貪心的傢伙,你想要什麼條件?”
“其實我條件也很簡單,請你恩准我帶七八個凡人到仙界去。”七八個,加起來就是十五個,沙軒自然不會現在對王秀雙說清楚。
王秀雙沒反應過來,哼道:“帶凡人到仙界?大哥,你不要和我拐彎抹角了,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同意他們都到仙界做神仙嘛!”
沙軒對王秀雙豎起了大拇指:“玉皇老兒,你果然很聰明!老子無限佩服你!”
“傻瓜都聽得懂!”王秀雙悶悶不樂道,“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存心讓我帶頭違反天庭的法律。如果我答應了你的條件,讓普通凡人輕易成仙,那其他神仙也這樣要求我,那我怎麼辦呢?”
沙軒嘿嘿地笑道:“秀雙同學,我又不是中央玉皇大帝,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王秀雙想了想,明確地說道:“你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沙軒漫不經心地呷了口酒:“求人不如求己,那我還是繼續在凡間開我的酒店算了,反正我不着急,只要我有時間,就教她們修習功法,等到她們達到昇仙的條件,我再帶她們回仙界,這樣總行了吧!”
“我日!”王秀雙氣得暴了句粗口,狠狠地橫了沙軒一眼,無奈地灌了口酒下去,小聲地對沙軒嘆道,“大哥,到了那時,你兄弟我,也許早就被西方太極天皇大帝滅掉了,靈霄寶殿只怕也不存在了,你再回仙界,或許已經沒有立錐之地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答應我的條件吧!”沙軒咬死不鬆口,“我覺得我那乾媽還不錯,乾脆你讓她也跟我到仙界去!”
“我日,你得寸進尺啊?”王秀雙憤憤不平地譏道,“大哥,你乾媽上天不好玩,不如你再找個乾爹陪她上天,豈不是更好?”
沙軒奸笑道:“我正有這個意思,秀雙同學,多謝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