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沙軒沒有把兩獅王扔下去,因爲他看見兩獅王居然閉上了眼睛,拿出了一副誓死如歸的的架勢,這讓沙軒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在對付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沙軒隨手把兩獅王拋到了地上,上前一步說:“你們不爲我通報,難道我自己不能進去嗎?”
秦金柱忙說:“少主,你不能進去。六方天帝在這裡密談,誰也不希望被人打擾,你若貿然闖進去,勢必犯了大忌。”
納蘭心赤卻陰陰地說:“沙軒,你不一定進得了!”
“我進不進得了,不用你管。”沙軒冷下臉,又嘿嘿地笑道,“納蘭心赤天王,你這是激將法吧?你故意想激我進去吧?”
納蘭心赤黑着臉,掩飾着促狹的表情說:“腿在你身上,你進不進去,是你自己的事情。”
沙軒腦中早已經在那道禁制上臆想出了一道大門,他頭也沒回就說:“不管你是否激我,我也要進去。”說完,一步就踏了出去。
上官婉慌忙撲向了沙軒,一把扭住他的胳膊說:“沙軒,你別扔下我們,帶我們一起進去吧。”
沙軒停下腳步,點頭默許,白敏也快步跟過來了。
艾佳卻左右爲難地說:“上官婉,這裡不是菜市場,你最好別進去,沙軒的地位與衆不同,也許六方大帝不會怪罪他,卻會遷怒於我們。”
上官婉轉頭瞥了艾佳一眼,毅然說道:“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靈霄寶殿裡面,我只有跟着沙軒,纔有安全感。艾佳,你別勸我,這一切都是我的命,生與死,罪與罰,都由天來定吧。”
白敏讚許地看着沙軒和上官婉說:“媽這輩子跟着你們,算是見了很多新奇的東西,比起我在都勻市那些同事來,真是千值萬值了。所以,不論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還是打算陪着你們,不管生與死,還是富貴與貧賤。”
“乾媽,我們進去吧。”沙軒伸手攬在了上官婉的腰肢上,平靜地說了聲,就走向了那道禁制。
白敏馬上跟在了沙軒和上官婉的身後。
艾佳跺了下腳,竟不知該不該跟過去,眼看沙軒三人就要消失在禁制中,艾佳下意識地想衝進去,納蘭心赤突然伸手擋在艾佳前面,關切地說:“公主殿下,你別去冒險,請稍安勿燥,他們從哪裡進去,自然還會從哪裡出來。”
沙軒拉着上官婉,身後跟着白敏,穿過禁制後,突然就出現在了六方大帝舉行機密會議的圓桌邊上。
此時,六方大帝正激烈地爭論着問題,誰也沒有意識到這裡會有人闖進來。玉皇大帝坐在正對着門的位置上,他擡頭就驚訝地看見了沙軒,猛地一下就直了起來!
“沙——”玉皇大帝喊了一個字,就見沙軒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慌忙把送到嘴邊的話給生生嚥了下去。
其他五方天帝立刻齊涮涮地轉過頭來!
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樣。
西帝滿臉震驚,似乎沒有心理準備。
北帝先是怔了下,轉而就露出了笑臉,像個久違的老朋友,衝着沙軒點了下頭。
南帝只怔了下,就笑着問:“這不是沙軒嗎?你怎麼進來的?”一邊說,一邊又往地母看,似乎認爲這是地母的傑作。
沙軒笑嘻嘻地說:“當然是走進來的,你該不會認爲我有坐騎吧?”
地母卻一下站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她沉聲說:“沙軒,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沙軒擡頭挺胸,不卑不亢地說道:“師傅,可能你不知道,在這靈霄寶殿中,其實我可以自由出入。”
地母面有慍色:“這是誰規定的?”
沙軒指了下旁邊的玉皇大帝,嘿嘿地笑道:“玉帝陛下,我說的沒錯吧?”
玉皇大帝趕緊陪着笑臉說:“沒錯,沒錯。”
東帝卻勃然大怒,衝着沙軒喝道:“出去!”
沙軒慢騰騰地轉過頭來,冷冷地逼視着東帝:“我沒聽清楚你剛纔說了什麼,麻煩你再說一遍!”
東帝驚愣住,幾乎有幾萬年沒有人這樣和他說話了,他感到很不習慣,尤其是沙軒劍一般的目光中,有一股無形的殺氣,瞬間就逼了過來,竟令東帝有種窒息感。這種感覺不僅不好,而且還很危險,就像有人拿劍指着自己的喉嚨,只要自己動一動,立刻就會被一劍封喉,血濺當場!
恰在此時,地母晃身擋在了東帝前面,緊繃着臉對沙軒說:“沙軒,你現在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大了,西帝陛下乃是長輩,你怎能這樣對他說話呢?”
沙軒哼了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殺人!”
地母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上官婉緊緊地拽着沙軒的手臂,她和白敏都嚇得大氣不敢出,更不敢擡頭看上一眼,這六方大帝的氣勢都比較盛,以她們低弱的功力而言,在六方大帝凜冽的眼神面前,根本不堪一視。
地母沉下臉,似乎想責罵沙軒,但不知爲何,卻又忍住了,她一言不發地漠視着沙軒。
場面頓時冷清下來。
玉皇大帝趕緊打圓場:“沙,大哥,你到這裡可有什麼要事嗎?”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彷彿傻了。
沙軒瞪着玉皇大帝說:“秀雙,你的記憶沒有衰減嘛,我還以爲你迴天庭坐回龍椅,就把大哥我給忘記了。”
玉皇大帝極會查顏觀色,他飛快地打量了下沙軒,眼神的餘光又掃向了後面那道禁制,很快就確定下來,此刻進來的沙軒,是真身而非神識,且那道禁制半點也沒有損毀,說明沙軒使出了無上的神通,最有可能,便是傳說中的仙界傳承神力。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玉皇大帝眼珠橫着飄移了下,立即陪着笑臉說:“大哥,我怎能忘記你,這一世爲哥,萬世也爲哥,大哥這裡,決不對你設防,你隨時想進來就進來!”
東帝看傻了眼,他一會兒瞅着玉帝,一會兒瞅着沙軒,似乎想問個中原由,卻又不敢貿然出口。
南帝連忙對東帝扯過一個眼神,迅速拋了個神識給他:此人是玉帝前世的結拜大哥。
東帝頓感輕鬆了許多:前世的玉帝,只是個凡人吧?
東帝這意思是說,前世結拜的大哥,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如今回了天庭,怎麼還如此看重他呢?
南帝微微搖了下頭,繼續用神識說:我前世就認識這個沙軒,他當初也算救過我的性命,當時覺得他神功了得,現在想來,他的功力最多相當於一個星宿神仙。
東帝心下大喜:原來他這般神氣,卻是仗着玉帝之故!
南帝略一皺眉,便提醒說:未必,未必,先看看再說吧。
東南兩帝用神識交流的速度極快,幾乎在一眨眼間就完成了。
北帝對沙軒笑道:“賢婿,回了仙界,怎不到我宮中坐坐,我兒夏青可想念你得緊嘍。”
北帝忽然提到夏青,沙軒的眼神突然就柔和起來,他隨即笑道:“北帝陛下,夏青現在還好?”
“好,一切都好,可就是不喜歡練功。”
沙軒點點頭,道:“練功是件枯燥乏味的事情,我也不喜歡。”
聽到這裡,西帝的臉色掛不住了,他沉下臉問沙軒:“艾佳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她現在哪裡?”
“在外面。”沙軒不露聲色地指了下那道禁制,把上官婉的手拉得更緊了一點。
地母終於按捺不住地叫道:“沙軒,我叫你完成的事情,你完成了嗎?”
沙軒回過頭來,有些困惑地問:“什麼事?師傅。”
“你居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地母有些生氣,“你一個大男人,還不如艾佳那個大姑娘!”
沙軒很想說,我和艾佳能比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但地母是個女人,且又是養育沙軒長大的人,沙軒自然不能這樣說,因此,他索性就閉上嘴不辯解了。
南帝卻聽傻了,因爲他自從轉世之後,纔回到仙界不久,自然對仙界這幾年的事情,知之甚少,猛一聽,竟聽到沙軒喊地母爲師傅,不禁嚇了一跳,他詫異地盯着地母,一時之間,就思慮起來。
南帝接下來問了句莫明其妙地話:“地母陛下,我轉世到凡間時,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身份呢?”
地母怔怔地問:“你在凡間時的身份,都是西天佛界秘密中安排下去的。我哪知道?”
南帝半信半疑地追問道:“真不知道?”
地母冷哼了聲:“南帝陛下,我看你疑心過重!”
這時,玉帝居然也拿狐疑的目光看向了地母,似乎也想問同樣的問題,畢竟他遇到沙軒,巧合頗多,很難說不是有人從中故意安排的。
地母一看就覺得亂套了,她沉聲喝道:“沙軒,你來給爲師證明,把在凡間遇到這兩位帝君的來龍去脈都說一遍吧!”
沙軒轉頭不懷好意地看向了南帝,奸笑着問:“南帝陛下,你還記得一個叫小煙的姑娘嗎?”
“小煙?”南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在前世中作惡多端,做下了諸多人神共憤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還令他難以啓口,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把前世所有的罪證都給毀滅了,哪還想聽到別人提起這樣的事情。所以,南帝慌忙搖頭說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