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爺嘿嘿地同沙軒開玩笑說:“就你這總也長不大的樣子,表情再怎麼嚴肅,也嚇不了人。”
胡大姐和百靈兒附和着笑:“就是,就是,沙兄弟,你要是帶個凶神惡煞的面具就好了。”
沙軒眼珠一轉,暗想,這幾個傢伙好像有什麼陰謀詭計吧?但沙軒沒有點明,而是故意攤開手說,要是有這樣一個面具,自己早就帶上了。
胡大姐立刻從隨身的挎包中取出一個軟皮面具,遞給了沙軒,微笑道:“我這裡正好有一個,你帶上試試。”
沙軒好奇地接過來一看,發現這個面具很有些奇特,手摸在上面,就像摸在老虎頭上,有種毛茸茸的感覺,頂上還有兩個堅硬的犄角。沙軒把這個面具帶上,然後用神識自查了下,覺得此時的自己眼大嘴闊,一隻獅鼻趴在臉部正中,且額頭上支着兩個尖角,的確顯得威風了許多。更爲奇特的是,這個面具似乎有收縮的功能,幾乎緊緊地貼在了沙軒臉上,若非早就知道,必不容易看出是個面具。
土地爺連忙拍手叫好,還豎起大拇指說,豈止是威風,簡直就是威風凜凜。
上官婉皺眉說,像只長着牛角的豹子頭,分明就是個怪物嘛。
夏青笑說,十分有趣,和她家養金毛小狗極爲相似。
沙軒齜牙裂嘴地擺弄了一番,隨即就想把面具取下來,卻聽見胡大姐傳了個神識過來:沙弟弟,我們捉弄一下河神和山神如何?
沙軒心裡一動,便問:怎麼捉弄?
胡大姐說:你假扮成仙界來的天王,讓他們多叩幾個響頭,嘻嘻。
沙軒一怔:這也好玩嗎?
胡大姐滿口應道:當然。
沙軒暗想,怕不會這麼簡單,莫非胡大姐和土地爺暗中還有什麼勾當?我且看他們到底想玩些什麼?
如此一想,沙軒就點頭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了一羣警察,走在前面那人,沙軒覺得有些面熟,此人肩上有星有槓,看得出來,是個有着一定地位的警官,他的年齡大約在四十上下,雖然板着個臉,但從他漂浮不定且有些邪氣的眼神中,依然可以看出他的外強中乾,甚至,沙軒覺得這人久居官場,卻並非好人。
夏青低頭在喝茶,垂下來的長髮幾乎擋住了半邊臉,似乎在想什麼問題。
剛纔被秦金柱打了一耳光的小平頭立刻站起來,迎了上去,一邊還哭喪着臉大叫道:“叔,我被人打了。”
穿警服那人勃然喝問道:“誰打的?”
小平頭轉身指着秦金柱說:“就是他!”
穿警服那人冷着臉看了過去,立時鎖起了眉頭,因爲他看見秦金柱正一臉冷漠地盯着他,而旁邊居然還坐着一個戴着動物面具的人,但這些卻引不起他的注意,他的目光很快就滑到了上官婉和胡大姐,以及百靈兒的臉上,此時,夏青垂着頭,沒有露出她絕美的面容,別人只能瞧得着她曲線畢露的好身材。
同小平頭一起來的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青年正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剛纔發生的事,於是,這警官身後有人就過來提了個建議:“朱副局長,你看這些人的態度,一定有問題,而且多是些生面孔,不知是不是從外地來的流竄犯,不如把他們全抓進去,慢慢拷問。”
姓朱?沙軒心裡一怔,這人長得和以前欺負過夏青的朱可冬有點像,自己曾經打斷了那廝一隻手,不知他和朱可冬是什麼關係?
正在沙軒大加猜測時,土地爺起身迎了上去,陪着笑臉說:“朱局,真是不打不相識啊,我們真沒想到,他是你侄兒。”
“侯總?”朱副局長眼中頓時一亮,如同看見了一堆錢,但他馬上板下臉問,“他們都是你朋友?”
土地爺忙點頭笑道:“是啊,是啊,朱局,大水衝了龍王廟,誤會,誤會,今天由我作東,請大家喝杯酒,順便加深印象,加個朋友。”
朱副局長的目光卻一直落在上官婉臉上,他頭也不擡就說:“侯總,打了我侄兒,喝杯酒就想解決問題,天下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土地爺愣住,別人不買賬,如果按凡間的習慣,就得找人來調解,於是,土地爺一邊問,一邊掏出了手機:“朱局,請問你有什麼指示?”
朱副局長指着上官婉、夏青和百靈兒問:“她們是你們的什麼人?是不是招來的?”
土地爺連忙說不是。
秦金柱問沙軒:“招來的是什麼意思?”
沙軒心裡冷笑了下,沒有回答。
百靈兒小聲說:“天王,他誣衊我們是做小姐的。”
秦姐金柱愣頭愣腦地說:“你們不是小姐,難道還是大姐啊?”
胡大姐頓時按捺不住地站了起來,嬌聲喝道:“你一個副局長就可以隨便侮辱人嗎?我認識你們局長,我馬上叫他來!”
“認識我們廳長也不行,老子這是辦案。今天一個也別走,全部帶回去!”朱副局長蠻橫地揮了下手,示意他身後那幹警察把門守好。
沙軒坐不住了,這廝欺人太甚,看來凡間過去了那麼多年,不講道理的事情很多,依然沒有改觀。
突然,夏青悄無聲息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朱副局長說:“你叫朱可冬吧?不知還認識我嗎?”
沙軒猛然醒悟過來,難道這人就是朱可冬?居然混進警察隊伍了,居然還當什麼副局長了,多半是仗着他老爸的關係吧。
朱副局長驚訝地看着冷豔的夏青,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夏青冰冷地說:“我姓夏!”
“夏,夏青?你是夏青!”
原來這個朱副局長真是朱可冬,沙軒只是沒想到,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小子竟混得人模狗樣起來了。
夏青依舊冷道:“你記得我最好。我們的賬還沒算完。”
朱可冬左右快速地掃了遍,驚悸的臉上忽然又露出了一絲喜色:“夏青,沙,沙總呢?”
夏青漠然問:“你找他有什麼事?”
“他沒來嗎?”朱可冬純粹在自我安慰地問,似乎在他的心裡,他只怕沙軒,而不怕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