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倍覺失望時,沙軒忽然“啊”了聲,衆人轉頭一看,發現他眉頭緊鎖,不禁嚇了一跳,胡大姐急忙問:“沙弟弟,你怎麼啦?”
沙軒呆呆地說:“我聽見有個聲音在叫我!”
土地爺忙轉到沙軒跟前問:“叫你什麼?”
沙軒茫然地看着土地爺說:“兒啊!”
土地爺老臉頓感掛不住,急道:“兄弟,別開玩笑,我是你哥!”
山神哈哈地笑了起來,河神開玩笑道:“小土地,你降了輩份,快叫我叔。”
土地爺說:“我呸!”
沙軒伸手把土地爺從面前拉開:“別擋着我。”
受了一肚子冤枉氣的土地爺不高興地問沙軒:“兄弟,你爲何要給我開這樣的玩笑?”
沙軒不解地問:“我給你開了什麼玩笑?”
土地爺說:“你剛纔叫我兒啊!”
“沒有!”沙軒斷然否定,跟着就大肆辯解了一通,“我沒事叫你兒做什麼?別以爲我叫你兒,就佔了你便宜,實際上,那是我吃虧了!你想想,你生得又老又醜,我卻生得英俊瀟灑,如果你是我兒子,那我老婆豈不是很醜?你再想想,我會娶個很醜的老婆嗎?如果我老婆也像我一樣漂亮,那你怎麼會醜?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我老婆給我帶了綠帽子才生了你這個野崽兒,如此看來,我豈不是虧大了?”
這一席話頓時把土地爺搶白得差點閉過氣,其他人頓時鬨堂大笑,土地爺不禁氣呼呼地說:“可是,事實上你真這樣叫了!”
“我叫他兒了嗎?”沙軒轉頭一本正經地問河神和山神等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河神笑嘻嘻地答道:“兄弟,你真叫了,我們親耳聽見的。”
山神肯定地點點頭說:“沒錯,叫了的!”
“啊!”沙軒使勁地甩了下腦袋,“又叫了!”
土地爺哼了聲:“兄弟,你終於承認了吧!”
沙軒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大家別說話,衆人都驚奇地望着沙軒,不明白他在搞什麼,只聽沙軒說:“我聽見有人叫我‘兒啊’,難道我媽在叫我?”
衆人都驚愣了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土地爺吃了個悶虧,憑白被山神取笑,一時有些想不通,如今明白過來,馬上就想拿沙軒當不倒翁耍,土地爺是這樣說的:“兄弟,如果隨便哪個叫你兒子的女人,就是你媽,那她也就是你爹的老婆,你爹豈不是賺大了!”
“胡說八道。”沙軒瞪着土地爺說,“你個豬腦子,你也不好好想想,哪個女人會隨便認兒子?”
土地爺努力地舉出了一個例子說:“瘋女人自然會隨便認兒子。”
沙軒當下就罵:“你媽纔是瘋女人。”
土地爺訕訕地笑道:“兄弟,我這不是舉個例子嗎?你着什麼急呀?世界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若你媽不是瘋女人,別人說說豈又能讓她瘋起來呢?”
胡大姐皺眉便打斷兩人的爭論說:“沙弟弟,你真聽見了那個聲音嗎?”
“是啊,你們聽不見嗎?”沙軒暗想:莫非這裡是個有意設制的、用來爲難自己的幻境?
衆人都搖頭說聽不見,胡大姐想了想,便說:“我覺得這裡有古怪,除了你能看見和聽見之外,我們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百靈兒秀眉輕蹙說:“也許是我們功力不夠的原因吧。”
“非也,非也!”河神連聲否定道,“我懷疑兄弟突然就想他媽媽了。”
胡大姐馬上認真地問沙軒:“沙弟弟,你媽媽是誰呀?”
沙軒心緊了下,咬了下牙齒說:“我沒有媽。”
山神奇道:“莫非你和鬥戰勝佛孫悟空一樣?”
沙軒一怔:“什麼意思?”
山神嘿嘿地笑道:“即是說,你是天地所生!”
河神大笑道:“兄弟,他在罵你呢,分明說你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沙軒沒在意,他皺眉說:“我師傅曾經騙我,說我是她撿來的,後來被我問急了,又說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可是,我再追問她時,她卻不肯告訴我,還說要告訴我也行,那得幫她做件事。”
衆人一聽就來了興趣,百靈兒搶先問:“軒哥哥,地母陛下要你幫她做什麼事呢?”
“她叫我做仙界至尊——”
沙軒的話還沒說完,土地爺就喜出望外地叫了起來:“這不是好事嗎?”
山神興奮地接話道:“我以爲是個玩笑,沒想到真有這麼回事兒啊!他媽的,老子要發達了!”
河神更加歡喜:“以後別再叫我河神,要叫我海神,將來五湖四海都得歸我管。”
沙軒嘆了口氣,又說:“我師傅哪會真叫我做仙界至尊,那無非是個幌子罷了。”
三個正在做黃粱美夢的傢伙急忙問:“她這又是什麼意思?”
沙軒不以爲然地說:“她讓我做了仙界至尊後,再讓位給她。我本來就對仙界至尊不感興趣,讓就讓吧。”
三個傢伙同時大叫:“不能讓!”
沙軒詫異地問:“爲什麼不能讓?”
土地爺立刻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教育沙軒:“你憑什麼要讓給她?這仙界至尊是想做就能做的嗎?地母陛下雖然貴爲仙界六方大帝之一,但她也不能想指定誰做仙界至尊,就能做的,對吧?既然你能夠做仙界至尊,說明你有這樣的能耐和本事,也說明你的威信足以讓六方大帝信服,說明你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得到了回報而已!如果你擅自把仙界至尊讓出去,一定有違天命,上天會不高興的,上天不高興,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沙軒聽得雲裡霧裡,河神突然反駁土地爺說:“有屁的後果!仙界至尊就是最大的天,誰還敢惹他不高興?”
土地爺見自己的理論不具有說服力,趕緊自圓其說地對沙軒說:“兄弟,你做了仙界至尊,那還有什麼事不能辦?地母陛下倘若敢隱瞞你的身世,你只需以暴制暴,逼她說出來,量她不敢不說!”
沙軒暗想,這話卻也有一定的道理。
胡大姐卻狠狠地批評土地爺:“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絕情,那人與人之間,還有什麼情義可言?”
土地爺不服氣地叫道:“我這是就事論事!”
河神嘿嘿地笑道:“小土地,倘若我把你今天這番話講給地母陛下聽,你猜猜,我會連升幾級?”
土地爺驚道:“你丫的還是兄弟不?你這不是出賣我嗎?”
“你剛纔教唆兄弟對他師傅施暴,我這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河神故意驕傲地說:“再說了,出賣你一次,卻能換來我幸福的一生,有何不可?”
土地爺頓時鐵青着臉,啞口無言了。
場面終於又清靜下來,衆人都在各想心事,不再給沙軒拿主意,沙軒似乎也想再次傾聽先前那個聲音,但是,卻再沒有聽見。
衆人也沒在沙軒是否要當仙界至尊的問題上爭論不休,畢竟這種天大的事情,商量起來太過沉重,尤其是土地爺、河神和山神這三個傢伙,他們在心裡權衡再三,最終發現憑他們的本事,真要當一方諸侯,似乎也不足以服衆。即使有沙軒那樣的後臺強壓下去,只怕別人也會在背後說三道四。畢竟神仙不比凡人,更少,因此也沒那麼容易統治。
這間地下的石屋佈置得相當簡單,簡單得來幾乎一眼就能把所有的佈置看清楚,沙軒早已經用神識細緻地檢查了三遍,還是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沙軒最困惑的是,爲什麼會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親切地稱呼自己爲兒子?難道真是幻覺?只怕沒這麼簡單!沙軒前後仔細推敲了一番,心裡突然有了個想法,先前在外面書架上拿到的那幅畫,當中的女子,會不會是自己的母親?如果不是,她的面容爲何又和自己如此相似?
沙軒迫不及待地想找地母來問一問。
因爲這個想法和這樣的問題在沙軒腦中升起時,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幾下,他的內心顯然很激動,彷彿真要找到久別的母親了。
從石屋中出去時,沙軒不斷地回頭,以至於土地爺、河神和山神都以爲他剛纔可能發現了什麼寶貝,只是不肯當着他們的面找出來。
胡大姐和百靈兒卻以爲沙軒在石屋中掉了什麼東西。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回到地面的書房後,大家都沒有尋寶的心思,也沒剛纔那種探寶的激情,都不約而同地往外面走。
衆人都各懷心事,百靈兒笑着打破了沉悶的場面:“軒哥哥,我們好不容易纔來一趟仙界,你總得拿些仙果招待我們吧。”
沙軒一邊想自己的問題,一邊往外面走:“行,到我那後花園去,仙果很多,你們想吃什麼,儘管開口。”
河神笑嘻嘻地說:“我想吃仙女!”
胡大姐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離開女人你是不是活不了?”
河神說:“好歹來了一趟仙界,如果連個仙女都沒捱上邊,回去給手下不好交待,他們會嘲笑我土包子進城,不會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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