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晟與我講過許多關於男女之間情愛之事,大抵免不了一個程序,便是邂逅,暗戀,再到相戀。而,大抵接吻這件事一定是放在相戀這個過程之中,相愛的兩個人也多是含情脈脈的,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之地,開展這一樣高難度運動的……
咳咳……
好吧,我的意思是,像紫晟這樣直接的,定然是有,大抵也不多。
本是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冤家,偏偏吵了一架,就略過了這些固有的程序,直接就做了這不該做的事,實在是有失姿態啊。
那一日月伊走了,紫晟本也沒有多想,自己回去了紫殷宮,仍舊是過得悠閒自得。只是間或遊走在神木造就的亭臺閣院中、或是舉盞自飲時,還是吟詩作曲時,一抹鮮豔的紅,便不期然的出現在腦海中,於是,便生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的走起神來。
那幾日,家中的小廝們都甚是汗顏,因着他們的主子四公子,經常發生如下等令人着實費解的事。
如,拿着曲譜本是要彈奏一曲的,突然就走起神來,那曲譜便生生的從手上掉下去,一張好琴立時毀於一旦,待到他醒悟過來,琴已悔,頓時勃然大怒,呵斥一旁候着的小廝,“你!爲何壞我琴絃。”
於是,小廝:“……”
小廝:“四公子,這琴是你自己毀的。”
紫晟:“胡說!本公子最愛這琴了,何以會自己毀琴,定是你這小廝自己犯了錯,還不承認!”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想起來方纔的失手,但是……面子還是得繃住的。
小廝嚇得,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四公子,小的冤枉啊,這琴是四公子最愛,便是給小的十個腦袋小的也不敢造次啊。這琴確實是四公子你自己毀掉的啊!”
紫晟:“……”
紫晟:“混賬,犯了錯還不承認,下去下去,立刻去祠堂面壁去?”
小廝:“面壁???!!!”
紫晟:“還不快去,還是想要挨板子?!本公子善良,
不與你計較,下次再毀我琴,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小廝:“……”
小廝:“謝公子,小的這就去面壁……”
再如,本是與我那老父親同桌子吃着飯,方纔喝下一口湯,居然走起神來,兀自添了添脣角灑落的湯,忽地兩眼就變得空洞而含情脈脈起來。
他手上掌着勺子,面上看着對面的父親,眼睛裡卻是滿滿……留戀和……咳咳
隨即,突然回味起那一日林中的事,兀自笑起來不說,還又露出一個痞子般的笑容,自顧自的說道:“你便承認了吧,你其實是很喜歡本公子流氓的樣子的!”
於是,坐在對面的父親,先是面目一愣,下一秒一個沒繃住,一口湯就直接噴了出來!
一旁的小廝也立時嚇得臉綠了!心裡警鈴大作,這四公子莫不是中邪了罷,居然對着自己的父親說喜歡他流氓的樣子?!
於是,我那嚴肅的父親,立時氣得一掌拍在案上,斥責道:“老四!”
紫晟:“啊?”已然回過神來了,居然能若無其事的再次端起勺子喝下一口湯。
父親氣得眼睛都綠了,繼續斥責:“你!給我去祠堂面壁去?”
紫晟疑惑:“啊,爲什麼啊?”
父親:“……”
父親:“立刻去!立刻馬上!”
紫晟撓撓頭,無奈的站起身:“好罷。”
再如,本是一個人在院子裡練劍,院落裡桃花開得正豔,微風拂過,瓣瓣桃花便不堪重負的垂落下來,院中俏公子持劍輕舞,妖嬈轉身,英姿颯爽,雖是男兒身,卻生生比女兒家更是妖媚。
一旁的小廝正看得如癡如醉,他家的四公子,果真是帥得一塌糊塗,只是還未感嘆完,便見得四公子一個輕盈轉身,落在地上,臉上是如癡如醉的笑。
小廝還未領略完這笑爲何意,忽地又立時轉換成了憤怒!
他劍鋒一直,直直朝那呆若木雞的小廝刺去,滿是憤怒的吼道:“你不是來看
我傷勢如何的麼,如今又想殺我,你怎地這麼狠?!”
我的乖乖!我的四公子啊,你這開的是哪門子玩笑啊,莫說我這輩子大抵也不會有你那點功力,便是有,也定然不敢刺殺你老人家啊!
小廝嚇得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咳了幾個響頭,一張臉皺得像個爛茄子似的,“四公子,小的哪敢刺殺你老人家啊,小的我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啊!四公子……”
誰知,那小廝還在一表忠心時,本是一臉憤怒的紫晟,又收回了劍,兀自說起來:“不想見我?不想見我又何必來呢,何必騙你自己呢……”
於是,小廝:“……”
小廝弱弱喊道:“四公子……”
紫晟自怨自艾的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氣,只對那小廝聞所未聞……
小廝壯起膽子,又大聲的喊起來:“四公子!!”
紫晟回過神來,茫然的回過頭去看小廝:“怎地?”
小廝擔憂的:“四公子你怎麼了啊?”
紫晟再度茫然的,然後疑惑的,然後鄙視的,“我怎麼怎麼了??我哪裡怎麼了?”
小廝:“……”
紫晟翻着白眼,“你有病吧……”
小廝:“……”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紫殷宮屢屢發生之後,紫殷宮的小廝們幾乎要被這個神經兮兮的主人搞瘋了,大家每每看見這位主人時,只恨不得趕緊躲起來纔好,大家都背地裡都在咬耳朵對這個主人竊竊私語,這四公子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了吧。
對於此,我只得默默的搖頭,陷入了戀愛的孩子啊,可惜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抵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竟可以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明明是對人家思來想去,只恨不得當真害了相思病了,可提起來時仍裝得一副無辜的樣子,悻悻然的說着,我與她無任何關係。
這大抵就是紫晟所說的,愛情這件事情,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衆人皆清了,唯剩下他一人自欺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