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豪華氣派的賢親王府書房內,高大黃梨木書架上整齊的擺着許多的線裝書籍,一張明黃的錦緞軟榻上斜臥着一個鳳眉星目的男子,涼薄的脣微啓,慵懶的勾出一朵笑花,那笑卻不達眼梢,邪冷陰暗,直到高几前的手下稟報完,身子攸的一翻,森寒的開口。
“你說他叫楚幕,還有一個師弟叫無極?”
“是的,而且那個男人手上有一柄藍雨蕭,正是前王妃的東西,所以皇上已經派宮中侍衛統領黃霖出京了,”手下恭敬的垂首稟報。
賢親王龍清遠黑瞳裡燃燒起光澤,楚楚,是你嗎?本王不相信你當日真的死了,你一定還活着,本王會去把你接回來,永遠謹記當初你所說的話。
“好,你和蒼月立刻陪本王出京去,我要親自去看看,他到底是誰?”龍清遠眸子暗芒閃過,瞬眼間,暖意流過。
手下看得一呆,這半年來,爺從來沒有如此高興過,那個叫楚幕的人是誰?難道真是爺在意的那個女人嗎?可是爺忘了皇上囑咐的事了嗎?
“爺,皇上剛派了爺任務,爺忘了嗎?”
“讓那該死的任務見鬼去吧,如果不是他當初困住了我,楚楚就不會出事,從現在起他別想找出任何藉口把我困住,”龍清遠酷冷的悶哼。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身形一移,他要出去通知人暗中保護王爺。
“明日一早出發,”龍清遠星目璀璨,流遠綿長,楚楚,本王來接你了。
夜晚的月光寒氣四溢,十二月的冬是如此徹骨的冷,楚幕捧着一杯茶站在窗前,掃視着外面,小惠拿了一件銀紅撒花的袍子輕輕的披在楚幕的身上,認真的望着他。
“你有心事?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楚幕會女扮男裝,但是他身上一回有很多故事,這一陣子來,她一直是快樂開心的,和衙門裡的捕快們相處得也好,大家都敬他愛他,但是今晚她有些不一樣了?是因爲京裡來的那個人嗎?那個男人是誰?小惠雖然一肚子疑問,但是他不說,她是不會追着問的。
“他來了,”楚幕幽幽的嘆息一聲,對於黃霖他並沒有過多的感情或者是其他什麼想法,可是卻勾起了他心底的那些不快樂的記憶,難道這快樂如此短暫,他寧願自己一直如此平凡而快樂着。
“別想太多了,也許是你想多了也說不定,”小惠開口勸他,什麼事情都還沒發生呢,他這樣即不是自己亂了陣腳,現在的他可是個男人,雖然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在外人眼裡,他根本就是一個男人,喉結,嗓音,做事的冷漠。
“也對,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楚幕點了一下頭,回身準備睡覺,忽然看到對面的琉璃屋頂上好像坐着一個人,在對月嗟嘆,這樣凌寒的夜,這個男人坐在如此顯目的位置幹什麼?他想見他嗎?身形一閃出了屋子,屋內小惠一驚:“你羣哪兒啊?”
“沒事,你別吵了無極,”楚幕留下話,一閃身躍上屋頂,身形飛快的滑到對面的房頂,男人頭都沒回,只輕聲開口。
“你來了,沒有驚到你吧,”原來是黃霖,楚幕挑眉,他半夜不睡覺跑到人家房頂上賞月亮是什麼回事?不動聲色的坐到他的一邊,靜靜的看着他,只見他如雕塑般的身子紋絲未動,彷彿石化了似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一驚很深了,楚幕暗罵自己神經,正想起身回去,卻只到身邊的男人輕幽幽的開口。
“她不見了,就那麼不見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傷心嗎?他們個個好像都成了病患似的大病一場,然後越來越森冷,越來越冷漠,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狂冷高傲,”黃霖說完掉轉頭盯着楚幕,那眸子耀了月色的光芒,一片聖潔。
楚幕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好歹也要裝裝樣子,逐輕鬆的開口問:“誰啊?看你傷感的,和你沒關係吧。”
在他的心裡,黃霖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有野是以前那個楚楚和他有關係,而且他和黃霖相處的也少,相信自己和他沒什麼牽扯,除了以前在王府偶爾見過幾次外。
“她是我的女人,”黃霖不看楚幕的臉色,照舊掉頭望向天空的月亮,月亮上有一個黑點子。
楚幕只覺得忽身一陣惡寒,他說的是她嗎?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如果南宮北堂這麼說還有點根據,她竟然成了黃霖的女人,這無論如何超出她的意料,大冷的天別說這麼搞笑的話好不。
“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一個人賞月亮吧,”楚幕起身準備離開這個瘋子,冰寒徹骨的夜裡這男人不睡覺在這裡說瘋話,他竟然還陪着他,差不多他也瘋了。
黃霖一聽到楚幕要走,飛快的伸出手拉住楚幕的手,不由得一陣錯愕,他的手好小,人也小,他究竟多大了?溫熱的掌心散發出暖人的熱氣,浸透着她的全身,令他不想掙扎,看着他那般的孤寂,即便自己不能理解他所謂的感情從何而來,但是仍有些愧疚,便陪着他坐下,黃霖並沒有放開他的手,這樣的夜裡寂寞的人心魂彼此相靠,像朋友一樣不說話,只感受着對方身上暖暖的氣息,心便安定下來。
“你想得怎麼樣?和我一起去京城吧?”黃霖特然開口,楚幕一驚,回過神來,抽出自己的手來,眼神中閃過倔傲堅定:“我沒辦法和你一起去京城,這裡剛發生了一件案子,我不放心。”
“皇上要見你,如果你真的像夢縣令說的那樣,就hi在刑部的六扇門任職,那樣不是幫助更多人了嗎?”黃霖奇怪的掉頭望着楚幕,雖然最初感覺到他有些像楚楚,但是交談下來,反而覺得他不太像了。
“六扇門?”楚幕嘖嘖稱奇,如果能在六扇門任職,自己確實很高興,可相對的來說,和他們經常見面就太不安全了,就黃霖一個人都搞得他心驚膽顫了,如果面對那兩個男人,自己難保不露出蛛絲馬跡。
“也許每一個捕快都夢想進六扇門,但是卻不一定哥哥都適合,我還是安分守已的在這裡做個小捕快比較好,”楚幕堅持自己的初衷,黃霖的臉色有些不耐看,他可不是問他的意見,皇上要見他,雖然沒有聖旨,可是口諭也是一樣的,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噌的站起身,一身長袍在夜色中飄飄欲飛,冷冷的聲音響起。
“本官只能給你幾天的時間,把你手裡的案子處理好,但是你必須跟本官進京,這是皇上的口諭,不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
黃霖說完,一閃身飄落到地上,很快消失了蹤影,楚幕站在屋頂上狠狠的盯着夜空,有這種男人嗎?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分鐘還溫馨的握着他的手呢,下一分鐘立刻呵斥他,哼,一提身落到院子裡,還是休息會兒吧,明兒早上還要去縣衙呢?
無極因爲晚上睡得晚,起來見師兄還在睡,奇怪的問小惠:“師兄怎麼還在睡啊?他平常一向早起的。”
小惠一邊擺早膳一邊輕聲的開口:“昨兒晚上楚大哥好像很心煩,一直到半夜也沒睡,後來想睡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坐在外面的屋頂上,他便上去看看,一直到早半夜纔回來,所以今兒個起得遲。”
“喔,”無極知道師兄是爲了昨天來的黃霖心煩,自己又不能幫助他,一想還真煩煩的,只簡單的吃了一些,起身往外走去,生怕小惠叫起師兄,忙回頭叮嚀:“你別叫他了,我早上給他去說一聲就行。”
“行,”小惠點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輕手輕腳的生怕驚動潛眠的楚幕。
誰知無極剛已拉開門,那唐凌像中了邪似的衝進來,一把撥開無極的身子,大聲的交換着:“楚幕,楚幕,不好了,又出事了,楚幕?”
無極一把拉住他的身子,臉色陰沉沉的瞪着他:“師兄還在休息呢,他昨兒晚上沒睡好,你吼叫什麼?難道又哪裡死人了不成?你一個捕頭有什麼事總找他幹什麼?”
“火氣好大啊?不找他找誰啊?他可是我們這裡的智多星,只有他頭腦好使,我們是一籌莫展了,纔會找他的,”唐凌振振有詞的辯解,根本不理無極的冷臉,一頭往屋子裡衝去。
無極正想叫徐他一頓,那楚幕已經被吵醒了,打着哈欠穿好衣服從裡面走出來,嘟囔着:“一大早在家裡鬼吼鬼吼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們倆個就不能省省心嗎?”
無極一聽到師兄的話,委屈的辯解着:“是唐凌一大早跑過來鬼吼鬼吼的,吵了師兄的覺,不關我的事,”說完狠瞪着唐凌,咬牙,唐凌,你奶奶的,我和你沒完。
楚幕擺擺手,走到盆架前洗臉,小惠一驚把早膳重新擺好了,坐到桌前用膳,一邊吃一邊問唐凌:“又出什麼事了?你一個捕頭,一大早到人家家裡大吼大叫也不嫌寒磣的慌?”
“寒磣什麼?我是心急,何況和你有什麼好計較的,只不過心急了些誰知無極竟然怪起我來了,這小子越來越有娘娘腔的味道了,”唐凌一屁股坐到楚幕的面前,順手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
無極站在楚幕身後,對着唐凌又是勾手又是揚拳頭,大有想和他幹一架的衝動,可惜師兄坐在眼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坐着怪動作,望着他的唐凌又好氣又好笑,就是不理他,掉頭望向楚幕。
“昨兒又有一家樓裡的姑娘被挑了衣服?這人難道是變態不成,爲什麼總喜歡挑人家姑娘的衣服啊,而且碰也不碰人家,難道是那種事無能?”唐凌猜測着,楚幕剛吃進嘴裡的早膳一口噴了出去,臉色青幽幽的瞪着唐凌。
“難道你一定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這些話嗎?”
唐凌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男人之間不就是這種話嗎?這楚幕一向神神秘秘的,不會還沒碰過女人吧,有可能,看他瘦弱的小身板,只怕身體還沒發育全呢,眼光從上瞄到下,又從下瞄到上。
楚幕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心裡想的啥,伸出筷子敲了他的頭一下:“好了,不吃了,把情況說說吧,一起去縣衙。”
“好,”唐凌站起身領先往外走去,楚幕跟在他身後一起往外走去,無極扭扭捏捏了半天也跟着她們兩個人走出去。
三個人直奔縣衙而來,夢縣令正臉色凝重的召集了所有的捕快,聲嚴厲色的開口:“昨兒晚上又有人來報案了,案犯沒有傷人命,但是卻挑破了浮雲樓裡姑娘們的衣服,此事雖然不是人命案,可是務必儘快的查清,要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夢縣令說完,掃了上首的黃霖一眼,見黃霖抱拳閉目養神,並沒有注意他說什麼,立刻接着開始分派任務。
“唐捕頭,立刻把捕快分成四組,到所有客棧飯莊裡檢查,如發現陌生的人一定要嚴加盤查,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夢縣令的話一完,唐凌立刻恭敬的點頭:“是,大人。”
把縣衙裡的所有捕快分成四組,一撥一撥的派出去,最後剩下楚幕無極和唐凌三個人,他們三個人一組,迅速的起身往外走,誰知一直閉目養神的黃霖此時身形一閃,落到楚幕的身後,往外走去。
一旁的唐凌立刻臉色不奈的擋住他的去路:“黃大人幹什麼?我們正要去執行任務,沒時間陪你玩?”自從知道這個男人想把楚幕帶回京城去,唐凌看見他就生氣,真想和他單挑一下,可是看哪個夢縣令虎視眈眈的叮囑自個兒才作罷,不過別指望他的臉色有多好。
“你們不是隻有三個嗎,我算一個,正好四個啊,”黃霖抱拳於胸,氣定神閒的開口,唐凌還想說話,楚幕伸手擋住了,黃霖怕是纏住他了,不過他們不說話,不代表沒人說話,一旁的夢縣令一聽到黃霖的話,臉色大驚:“黃大人,這怎麼可以呢?小縣的事情還是讓這些捕快去做吧,不勞煩黃大人了。”
“不勞煩,下官樂意之極,夢縣令自去忙吧,想我黃霖原來是個勞碌命,一日不懂心內難安,自然該縣出了這種事情,正好活動活動。”黃霖的話說完,夢縣令自然不敢再說什麼,楚幕冷着臉捱到黃霖的身邊咬着牙問。
“你想幹什麼?”
“從現在開始我要跟着你,因爲我怕你跑了,那麼我拿什麼和皇上交差呢?到時候只怕就是丟腦袋的事了?”黃霖說哇,身形一閃,越過楚幕他們三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身後的唐凌和楚幕等三人無奈的怒瞪着那遠去的背影,聳聳肩跟了上去,他要跟就讓他跟吧,看他能拿他們怎麼樣?一行人往分派的客棧走去。
街道上明顯的比以前冷清,很多人的臉上惶惶不安的,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女兒的,怕更是徹夜難安了,有人看到唐凌他們幾個人,舉起手來打招呼。
“唐捕頭,你們可要快點把那個變態找出來啊,要不然我們真是不安哪?”有人苦皺起腦門,唐凌點點頭,神情越發的嚴肅,恨不得立刻抓住那變態的傢伙,看看他爲了什麼搞出這種事來。
客棧裡同樣很冷清,唐凌和楚幕走進去,有幾桌人正在吃飯,低頭小聲的竊竊私語,一看到有捕快走進來,點下頭什麼也不敢說,趕緊吃飯走人,一看到這些捕快的身影,大家的心裡越發不安,傳言果然是真的,成皋縣出了個變態,專挑女人的衣服。
掌櫃的一看到唐凌的楚幕等人,早從裡面迎出來,陪着笑臉小心的問:“唐捕頭,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你,這幾天有麼有行蹤不定的陌生人主導客棧裡?”唐凌敲着櫃檯問掌櫃的,掌櫃的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肯定的搖頭:“沒有,本店這幾天接待的都是熟客,沒有生人,而且受那個變態狂的影響,生意根本就不好,總共才幾個人住店。”
“你要想清楚再說,千萬不要瞎說,要不然被我們查出來,一律當變態狂的同犯處置,”唐凌冷聲沉着臉火大的開口,瞄到身邊的男人總是盯着楚幕看,他就莫名的火大,這男人太惡搞了,用色迷迷的眼神盯住楚幕幹什麼?他可是個男人,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唐凌在心裡罵了一遍,掉頭瞪着掌櫃的,那掌櫃的早被他的樣子嚇得腿肚發軟,連連搖頭,一向和善的躺捕頭,今兒個爲啥這麼兇呢?
“好了,既然他說沒有,你還兇他幹什麼?”楚幕離開開口說話,唐凌纔算住嘴,伸出大手一拉楚幕往外衝去,小聲的嘀咕:“你離那個男人遠點,我懷疑這男人很可能就是個變態,你想啊,爲什麼他一來成皋,便發生這種事了?”
楚幕一聽唐凌的話,嘴巴張得老大,唐凌的分析能力可真夠奇特的,輕聲提醒他:“他沒來時,那個變態狂就出現了?”
唐凌不以爲然的搖頭,脣一勾:“那是他的障眼法罷了,說不定她早就躲在暗處了,你看他總是叮囑你看,說明他的腦子有問題,一個大男人盯着另一個男人看,腦子不是有病是什麼?”
楚幕好笑的望着唐凌,這丫的不會是爲了自個在吃醋吧,所以纔會對黃霖有很深的敵意,這樣想來好像有問題的是他纔對,黃霖只不過懷疑他和一個人相像,而他直接嫉妒的對象現在就是個男人,當然楚幕可不想點醒他,他現在腦子已經夠亂的了,不想再去招惹這些蒼蠅上身了。
“嗯,也許吧,我們還要去追查下一家客棧呢,快點過去吧,要是那變態狂聞風而逃,可就得不償失了,”楚幕開口示意唐凌,唐凌冷哼着,緊拽着他的手往別家客棧而去。
身後的黃霖也不去理會,掉頭掃了一眼身邊的無極,淡淡的開口:“你好像比楚幕打,爲什麼要叫楚幕師兄呢?”
無極神態淡定的開口:“因爲師兄入門比較早,無極入門比較晚,自然稱呼先入門爲兄了。”
“可是我聽那些捕快說,這麼些人力,你的功夫是最好的,爲什麼你師兄先進門,反而功夫沒你的好了呢?”黃霖一臉好奇,眼裡一閃而逝的暗芒。
“黃大人好奇怪啊?怎麼一直調查我們師兄弟呢,難不成懷疑我們兩個做出什麼事情?”無極狀似敏感的開口問,明眸的大眼睛裡閃過質疑,不安。
黃霖一見,脣角扯出一抹笑:“無極想多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因爲你師兄是個傳奇的任務,那夢縣裡極力向刑部推薦你師兄,說他驗屍水平,如何的高潮,所以本官纔會好奇的,希望無極不要多心。”
“我不多心,是怕黃大人多心罷了,對了,我師兄的武功不好,是因爲她從小身體不好,總是生病,所以師父沒有先教他武功,而是先幫他調養身子了,所以武功其實學得還沒我早呢?”無極一說完飛快的追上前面的人影,和他們兩個打成一片。
身後的黃霖目光閃爍,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真是字跡想多了嗎?大踏步的追上前面的人,既然他想摸清楚他,那麼久要和他們打成一片,雖然這有點難度,不過有什麼事能難倒塔黃霖呢?一連查了三四家客棧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唐凌不禁有些氣憤,難道那個變態飛了不成,意向到這個他就掉頭望向身後的黃霖,怎麼越看越覺得像眼前的這個男人呢?
只剩下最後一家客棧了,楚幕看唐凌垂頭喪氣的樣子,忙出聲安慰他:“好了,也許他們那邊有消息呢,等回去會合才知道呢?”
一跨進店堂內,便有掌櫃的迎過來,小心的望了一眼樓上,神神秘秘的開口:“唐捕頭,我樓上住着一個陌生人,我越想越覺得那個人有些怪異,一天到晚的不看見他出門,不知道他是幹啥的,本來小的想去報官的,後來又怕你們說我大驚小怪才忍了的。”
唐凌一聽到掌櫃的話,立刻來了精神,飛快的開口追問:“那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樓上呢?”掌櫃的指了指樓上,唐凌立刻揮手示意掌櫃的頭前領路,掌櫃的不敢怠慢,肥胖的身子一搖三擺的往樓上奔去,很快走到樓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身子禁不住有些輕顫,如要店裡住的真實那個變態狂的話,鬧不好就要丟小命了,這樣不太划算。
楚幕緊跟着唐凌身後往前面走,黃霖緊貼着她的身邊,呼吸都氣到她的臉上了,一陣麻酥,楚幕氣憤的怒瞪眼,那黃霖竟然有臉做個噤聲的動作,楚幕真像踢他一腳,不過忍了。
掌櫃的站在房間門外,小聲的開口:“客官,你醒了嗎?客官,你醒了嗎?”
外面的人高度警戒,裡面好久沒有聲響,楚幕暗叫一聲不好,一揮手,唐凌立刻一腳踢開房間的們,哪裡還有什麼客人的影子啊,飛快的走過去一摸那被窩,竟然還是熱的呢,趕緊叫了一聲。
“快追,他還沒有走遠呢,”黃霖和無極一聽到楚幕的話,身形一閃,從窗戶閃了出去,楚幕和唐凌緊隨其後跟了出去,只見前方一個影子疾使而出,眨眼間不見了影子,雖然是遠遠的瞄了一眼,但大家已經肯定了納什一個男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楚幕停下身子,冷靜的吩咐:“立刻回縣衙,他還沒走遠呢,把城門關閉了,今晚全城地毯式的搜索。”
“行,”唐凌一聲應着,四個人飛快的往縣衙閃去,其他人都回到縣衙候着,疑問全都沒有線索,看來只剩下他們手裡的線索了,唐凌立刻去稟報夢縣令,縣令同意關城門,連夜搜城。
大家馬不停蹄的分頭行動,封城,搜城,連晚飯都沒有用,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忙碌了一夜,餓了一夜,大家都累得筋疲力盡,東倒西歪,還把全城折騰了一遍,竟然連人家一個影子都沒見,楚幕頓時有些無力感,這男人肯定在城裡,可是卻像消失了一樣。
“究竟是誰如此厲害?”楚幕望了一眼縣衙空地上睡得東倒西歪的捕快,不由得心生不忍,揮手示意大家回去補眠吧,等睡飽了再來想辦法對付那個人吧。
楚幕和無極也準備回去盥洗一番休息一會兒,移步出了縣衙,竟發現那黃霖還跟着他身後,楚幕臉色一愣,詫異的開口:“你還跟着我幹什麼?”
“我不是說過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你嗎?直到回京城,要不然你跑了,我的小命就沒了,”黃霖一臉的理所當然,他身後的唐凌終於忍無可忍,飛快的一拳擊向黃霖,誰知那黃霖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一伸手握住唐凌的手,森冷的開口。
“你這點功夫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一句話把唐凌氣得差點沒吐血,但是自己打不過人家倒是真的,連偷襲都不行,更不說面對面的挑戰了,唐凌立刻像癟了氣的氣球般無精打采,楚幕不忍心他受到打擊,忙柔聲開口。
“你也不要難過了,你的功夫已經很好了,他只是比及略好一點罷了。”
黃霖挑眉,他的功夫只比這個男人略好一點,如果那樣的話,只怕自個兒早就回家吃自個兒了,不過這男人還真是會打擊人啊,安慰了那個打擊了這個,臉色越發的冷沉,大手的一身拽上楚幕的身子。
“走吧,我累了。”
“你累了不會去官邸休息,跟着我後面叫什麼,再說誰讓你跟着我們了,”楚幕終於發火了,好一頓河東獅吼,直炸得黃霖耳朵嗡嗡直響,不過看到他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得想起腦海中那個女人的影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像呢?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有點心喜的感覺。
“好了,我真的累了,”黃霖再次重複一遍,楚幕無語了,他也很累了,只好帶着這個叫黃霖的男人回家,以前他怎麼從沒發現這個男人如此雞婆呢?還以爲他的個性很冷漠呢,看來人還真不可貌相。
“走吧,”楚幕想甩開黃霖的手,可惜沒用,要是比蠻力,他是絕對比不過他的,苦着一張臉,精疲力竭的回家,好在黃霖也有些累了,一回到他的住處,就不再纏着他,盥洗了一番倒頭便睡了。
楚幕也盥洗了一番,吃了些東西睡了,小惠看着家裡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男人,雖然滿臉的驚訝,不過看楚幕和無極已經累了一夜,便不再煩他們,只伺候他們一起睡了。
小惠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對她下了迷香,使得她倒在院子裡好久沒醒過來,等到睜開眼,便覺得整個院子裡安靜的可怕,一點氣息都沒有,小惠立刻衝到屋子裡,先去看了楚幕,他果然不見了,臉色一下子白了,嗚的一聲哭了,飛快的跑到無極的房間裡,無極睡得沉沉的,竟然還沒醒,小惠急得直哭,兩手不停的搓着,飛快的取來涼水,對着無極噴了一口。
“無極,無極,你快醒醒,快醒醒?”
無極頭疼欲裂的睜開眼,看到小惠一臉的眼淚,大驚失色,連忙開口追問:“出什麼事了?哭成這樣子?”
“楚大哥不見了,他不見了,你快去看看吧,”小惠的話音還沒落,無極便閃身到隔壁的房間裡,師兄果然不見了,而且屋子裡一股迷香的問道,這迷香裡面加了碧羅精,人中一點,都會昏迷不醒的,再加上昨天他們折騰了一夜,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了,而且來人的功夫十分厲害。
“快,看看黃大人在不在屋子裡?”無極身形一掉往黃霖的房子裡跑去,沒想到黃霖的牀榻上也空空如也,難道黃霖也被人帶走了,還是楚幕是黃霖帶走的,如果楚幕是被黃霖帶走的,便不可能放迷香,黃霖是皇宮的侍衛統領,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是絕不會用的。
“無極,怎麼辦?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會是誰把他們帶走了,這個人想做什麼?楚大哥那麼好,無論如何是不會傷害別人的,是誰把他抓走呢?”小惠急得直哭,無極一時也亂了神,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猛然想起唐凌來,趕緊的奔出去,跑到隔壁大叫着讓唐凌出來,大娘聽了無極的叫聲,趕緊把門打開。
“無極,你怎麼了?”大娘奇怪的問,無極可是一向和自個的兒子不太和,不知現在是爲了什麼?正在屋子裡睡覺的唐凌揉着眼走出來,不滿的開口:“怎麼了?吵死了?”
“唐凌,師兄不見了,他不見了,好像被人抓走了,”無極的話音一落,那唐凌身子一閃,已從她眼前竄過去,就連身後的大娘也關心的跟着無極的身後道隔壁來看一下。
唐凌裡外望了一圈,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又聽說那個黃霖也不見了,馬上聯想到黃霖的舉動,不由懷疑的開口:“一定是黃霖把楚幕帶走了。”
“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黃大人是京城裡的官,難道會用下三濫的手段把師兄帶走嗎?這屋子裡的氣味就是迷香的味道,那個人竟然下了迷香,昨兒夜裡我們忙碌了一夜,今天實在太乏了,纔會着了那個惡人的道?”
唐凌和無極馬上聯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這一切好像都是惡人布的局,那惡人的目的就是爲了抓走楚幕。所以纔會讓他們折騰了一夜,如果大家不是精力疲倦,那個人絕不可能得手的。
“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在這裡等嗎?什麼也幫不了嗎?”無極和小惠都急哭了,唐凌皺眉,他也着急啊,而且黃大人不見了,這件事要立刻稟報給夢縣令。
一輛疾駛的馬車上,楚幕臉上被蒙着黑布,幽幽的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身子顛簸得厲害,不由得瞼起心神,努力的思索眼前是什麼狀況,而且馬車裡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連忙輕聲的開口。
“誰在哪裡?說話?是誰?”楚幕的話落到黃霖的耳朵裡,竟然送了一口氣,旋即狂怒襲上心頭,顯然有人綁架了他們,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