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盼望的是成年,以爲那樣就能擺脫沈一沉。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憑她一個人,真的是太弱了。
公司裡那些人,她沒有手段去處理,她防人之心完全不夠。
說到底,她好像還在依賴着他生活,這讓她很是無力。
“你的生活就是不吃午飯?”沈一沉反問她,頓了一下,他又道:“對,監護關係早就結束,這也正是我期盼的。”
“什麼意思?”雷七七皺眉,因爲對她沒有撫養上的責任,所以他們兄弟打算放開手腳的對付她了嗎?
既然這樣,他又何必一面對她好,一面又讓她提心吊膽,無時無刻都在防備他的階段。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的命運,還是被他握在手裡一樣。
“因爲只有這樣,我跟你之間,是站在相等的位置。”
沈一沉的話讓雷七七愣住,她思索着,卻有些不明所以,什麼叫相等的位置?是說平輩嗎?
“好了,坐下來吃東西吧。”
他將菜佈置妥當,走到她身後半壓着讓她坐在了椅子上,雷七七吃飯有點挑食,沈一沉夾來的菜,她也要挑半天,不喜歡的就直接往他碗裡扔。
這麼幾年,飯桌上的小動作,兩個人都習慣了。
沈一沉看她臉色不好,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便又皺眉道:“沒睡好嗎?還是今天起太早?”
他想到一上午陪她在遊戲裡,但也沒問現實她怎麼了。
雷七七咬着筷子,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的手打過來,她又趕緊放下了,有些不樂意於他管她這麼多。
但是,又忍不住想說話。
“昨晚做夢,夢到安歌了。”
沈一沉聽她這麼說,微微有些怔愕,他明白,安歌對於七七來說,是一個心結,她總認爲是自己害了他,這種愧疚的心理曾經讓她無法去面對同學。
尤其,當那件事情過後,她醒來就見到了安歌的母親。
當時,她是這樣跟七七說的。
“我早就知道我的兒子跟你在一起會出事,你害的他好慘,他到現在都沒醒!你這個瘟神!”
雷七七當時嚇傻了,只知道掉眼淚。
沈一沉抱着她,讓人將安歌的母親送了出去,只一遍遍的安慰她,安歌不會有事。
但這之後,她還是消極了一段時間。
現在過了兩年,她還是會做那種夢。
沈一沉放下筷子看着她說道:“別想那麼多,他現在在國外,過的很好。”
“他真的,失憶了嗎?”
“當時腦部受創嚴重,他躺了半年才醒過來,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得了,七七,有時候忘記,也是一件好事。”
“他能忘記我,自然是好的,是我對不起他,我真的欠了他好多。”
現在,他在另一個國家留學,好好的活着,在一個沒有她的記憶時光裡,想必再也沒有之前那麼辛苦。
“七七,別總是覺得你欠了他,人與人之間的付出和接受,都是雙方自願的,而且,這兩年來你對安家的補償,也早就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