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京畿要地,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處級調研員,就是副廳或者正廳的主任組長什麼的,也海了去了。
沒關係,沒人脈,什麼時候能輪到他們出頭。而蔣大爲這番話說出來就完全不同了。
這對這些正處級的調研員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機會稍縱即逝,就看自己怎麼把握了。
蔣大爲真要成了常務副省長,那隨便把自己平調到s省某個區,或者是縣,那瞬息之間,自己就是掌管一方的封疆小吏了啊!
只是一個表態而已,蔣大爲現在要的就是大家一句話!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只要昧着良心說就行。誰打的,沒看見,蔣組長踢得?胡說八道嗎,別有用心呀!
俺當時就在領導身邊,我怎麼沒看見,當時領導正吆喝我們趕緊往外走呢,不走出去,我們會被牡丹市的暴民們打死的。
至於那個女孩怎麼流產的,這還用說,情況那麼亂,人那麼多,完全是她們自己擠壓踩踏造成的。
一定是因爲我們不同意他們的請求,一定是因爲他們通不過文明城市的考覈標準,現在對我們採取的報復措施。
哎!
就這素質,就這行爲,還想被評爲文明城市!
開什麼國際玩笑!
除了暴力,就是毆打,除了毆打就是污衊,給你,你怎麼看?
想好了怎麼配合,怎麼統一口徑,蔣大爲又向大家許了願。一夥人這才屁顛屁顛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沖涼休息。
不想剛洗完澡,便被通知回s省。原來蔣大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總認爲事情絕不這麼簡單。
既然是個是非之地,老子離開再說。怎麼說到了s省,也好說話不是。再說他仗着自己是京裡下來的,怎麼的也得找錢沐瑾反應一下情況。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錢正是上位的關鍵時期,在這個節骨眼上,絕不會無視自己身後的政治局大佬們。
自己把人踢流產了,這是事實,但現在不能承認,那就等於不是自己乾的。他一邊自我安慰着,一邊想着對策。
考察組成員們的公務用車是省裡給他們配備的豪華型北方奔馳。司機當然是省政府辦公室汽車班的。
接到蔣大爲讓回省裡的命令,雖然知道事兒蹊蹺,但也只能執行。他就是個司機,雖然很氣憤蔣大爲致人小產的事情,卻也無能爲力。
上車後剛發動了汽車,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考察組要回去,這麼大的事,牡丹市委竟然一個來送行的也沒有,那就是說蔣要逃跑?
媽的,打了人犯了事就想跑。還尼瑪當官的!
當官的就這德行?
司機多了個心眼,問旁邊的領導。
“領導,去哪?”
“回s省。”
“啊!那我需要加點油,好的。”
司機把車開到假日酒店後面的後勤加油處,直接讓把車加滿,自己下車開票去了。
不一會時間拿着張發票回來了,看車已經加滿了油,逗了給他加油的小服務員兩句,發動車子便向hj高速路口駛去。
牡丹市區的道路現在修的非常好,雙向八車道。路面上車也不多,但司機卻開得很慢,基本上限速在四五十邁。
蔣大爲很焦急,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爲什麼不對勁。車內空調很足,他卻隱隱的冒汗。
“你開快點,晚上要趕到省裡,任省長還等着我向他彙報工作呢。”
一個京官,和任海濤彙報的哪門子工作。司機在省裡開了二十幾年的車了,一聽這話便判斷出了蔣大爲和任海濤有關係,要不決不能這麼說。
自己就是個小司機,但省府機關的閒話那可是沒少聽。司機嗎,對哪個領導不關心。至於任海濤在s省三起三落,那更是傳的神乎其神。
不僅是他們這些最底層的司機,就是看大門的,掃衛生的,也能說出任海濤的幾件醜事。
幹部好壞,一比較就知道。s省風氣很正。唯獨這個任海濤是個老鼠屎,下面的人,心裡和明鏡似的。
但人家是領導,現在還是手握重權的常務副省。想捏死自己這樣的小司機,還還不跟捏螞蟻一般。
不要說捏了,根本都不會拿正眼瞧上自己一眼。可司機的正義感上來了,四十歲的大叔,任海濤又是他心中憤恨之人,所以司機更加不爽。
“嗯,好的,領導,市區限速。我就儘量快點,方向盤不好握呀,我開了二十多年車了,我要對領導們負責,這可是政治任務。
你們可是京裡下來的大領導,那要是按照古代,就是欽差大臣。俺就是給領導擡轎子的,嘿嘿,領導讓快俺就快,讓慢俺就慢。”
“哪那麼多的廢話,你還真有趣,還欽差大臣,現在可不行那一套了,你這思想要不得呀。”
“是,是,領導,現在是新社會,俺知道,但這樣您也是八府巡按呀!”
“少胡鬧,你懂什麼,我和你說呀,八府巡按,正兒八經的正二品。在古代那可是相當於省部級的大員,那就是省長的級別。
哈哈哈,我說你小子呀,還是滿腦子封建思想,我們充其量就是個三品巡察使。可不敢稱什麼八府巡按。”
司機非常善於察言觀色,對於這些領導們,拿好話恭維着,比什麼都重要。自己拽的和個二五八萬似得,其實肚子裡並沒有幾兩油。
油全長臉上了,雙下巴的肥豬臉。怎麼看怎麼八戒。
說着話便到了高速路口了,讓人非常奇怪的是,王浩已經等在路口很久了。
王市長大馬金刀的站在路口,看樣子就是來給考察組的成員們送行的,因爲他旁邊還有一輛皮卡車,車斗內裝滿了看似禮品的牡丹特產。
蔣大爲早就發現了路口的王浩,只好讓司機靠邊停車。既然王浩知道了,並且來了,看樣子還帶了禮物,那自己就不能不現身。
本就帶着事呢,說清楚了也好。王浩畢竟不能在明面上得罪了,他身後的力量可不是自己可以與之抗衡的。
沒想到剛下車,走上前來,王浩看也不看他。
徑直走上了北方奔馳大客車,對車上考察租的成員們表示感謝。並讓皮卡車的司機把一些牡丹特產,‘好漢醇’精裝酒什麼的直往車上搬。
蔣大爲連忙阻止,顏正聲厲的說。
“王市長,你這是幹什麼,這東西我們可不能要,你這是讓我們犯錯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