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過去了,他回到了以前奴隸時的對待,沒人拿他當回事,他曾經吆喝着一定會出現在這裡的皇太妃的話,早成了衆人口中的笑話。
“達藍阿鉢,皇太妃的味道如何?”
“達藍阿鉢,你伺候的怎麼樣?”
面對這樣的話,他每次都會嬉笑着應付過去,或者添油加醋的講些與胡輦之間的事情。因爲他知道,這裡的人也需要調劑生活的笑料,只有巴結好這些人,他才能少捱打。
一年後,搬着重石的達藍阿鉢被告知有人找他,他還在尋思着又有誰想拿他開涮,就看見了帶着侍衛,騎在馬上,正向他這裡眺望的蕭胡輦。
快步走到蕭胡輦的身邊,達藍阿鉢跪倒在地,哭着喊道:“皇太妃,皇太妃。”
蕭胡輦心裡一陣難受,忙下了馬,將達藍阿鉢扶起來說道:“快別哭,我來接你回去。皇太后准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了。”
聞言,達藍阿鉢心裡一陣暗喜,臉上卻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真的嗎?是真的?皇太妃你可不能騙阿鉢!”
“當然是真的,先跟我回去,回去慢慢說。”
蕭胡輦說完,毫不在乎周圍異樣目光的注視,牽着達藍阿鉢的手上了馬車。
坐上馬車,阿鉢立刻將蕭胡輦抱在懷裡,使勁的親吻。蕭胡輦也迴應着他的熱吻,一年未見的情人,終於又相見了。
“阿輦,快告訴我,這是真的嗎?”停下狂熱地親吻。達藍阿鉢問向蕭胡輦。
“嗯,我去求妹妹了,她答應了。讓我先將你接回去再說。記得這次一定要好好的求她才行,那樣咱們兩人才能繼續在一起。”
達藍阿鉢聽蕭胡輦說完。心中大喜,看來這皇太叔的夢不遠了。當即將胡輦摟抱地更緊,親吻的也更熱烈。
兩個人卿卿我我、恩恩愛愛,於數天後回到京城見過小萱。
看着跪倒在自己眼前地達藍阿鉢,小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不願意把姐姐交給他,可是想起一大把年紀的姐姐,跪倒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着自己,讓她與達藍阿鉢在一起,她就想哭泣。原以爲一年的時間,一年的幽禁,能阻斷她地思念,沒有想到她卻依舊癡心不改。
姐姐。蕭家我只剩下你和繼先兩個至親的人,不論如何我都不願意你繼續悲傷、孤單、寂寞,就讓我來做姐姐的守護神。爲你守住這樁愛情。如果達藍阿鉢敢對姐姐有什麼異心,我就宰了他。讓他用死來爲姐姐的愛情陪葬。
“達藍阿鉢。朕本不願你跟皇太妃在一起,無奈皇太妃對你一往情深。癡心不變,朕不忍皇太妃爲情所困,所以才叫皇太妃將你接回來。”
“多謝皇太后,多謝皇太后!”達藍阿鉢邊說邊叩着頭。
“但是皇太妃卻不能就這麼跟了你。朕雖然允許你們兩個在一起,但是朕並沒有答應你與皇太妃成親。”
聽小萱這麼一說,蕭胡輦與達藍阿鉢的心情,都由興奮轉到了怨恨。
“皇太妃高高在上,你一個奴隸,將你配與皇太妃,如何服衆?朕欲命你帶兵西征韃靼,爲國立功也好堵住衆人的嘴巴。你可願意?”
“願意!達藍阿鉢願意!”達藍阿鉢邊說邊叩頭。抓緊蕭胡輦這個老女人果真沒錯,這權利說有就有!哈哈哈,我達藍阿鉢從今天開始,也是手握兵權的人了!
蕭胡輦聽妹妹這麼一說,心上一喜,難爲妹妹連這些都爲她考慮到了,不由也陪着達藍阿鉢一起跟小萱道謝。
嘆了口氣,小萱揮揮手,叫兩人退下。看着興高采烈離去的兩人,小萱心裡暗道:達藍阿鉢,你可不要負了我這番苦心。大姐,燕燕只能給你們把路鋪到這裡,你們兩個的未來,還要靠他自己去爭取,畢竟這遼國地人認得是真本事。
第二天一早,小萱宣達藍阿鉢上殿,封其爲將軍,讓他帶領皇太妃舊部西征韃靼。達藍阿鉢在衆人狐疑的眼光中接旨,隨即與皇太妃蕭胡輦雙雙的離開京城。不知是兩人太過興奮,還是急於立功,竟忘了進宮跟小萱道別。
坐在皇宮後院地小萱,一直等着兩人來謝恩,卻聽到了侍從稟告說,皇太妃與阿鉢將軍片刻前已啓程離開了京城。站起身,慢慢的走出皇宮,小萱坐上馬車,命人將車一直拉到城門
下了車,看着早已沒有人影地大路,小萱呆呆地站着。姐姐,你走的急,我來送你,希望達藍阿鉢不會辜負姐姐這番情意,善待姐姐。
孤零零地站在城門處遠眺,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到一件大披風披在自己身上,她纔回過神來。回頭看去,是韓德讓。
“多穿點,以免着涼。”
點點頭,小萱繼續看向遠方。
“你不放心麼?”
“那個達藍阿鉢若是像你一樣的人,我就不會擔心了。”
“人已經走了,再擔心也沒有用了。放開心,相信胡輦自己也會心中有數的。”
“我就是怕姐姐糊塗,她現在喜歡上這麼個人,心中哪裡還有什麼分寸,我只怕她會被感情矇蔽了雙眼,會被那個達藍阿鉢騙了。”
尋思了下,韓德讓說道:“你都站半天了,先跟我回去。現在就算心裡再惦記、再擔心,人也已經走了,不如回去多寫幾封書信派人捎去,以寄一片思念之情。”
小萱點點頭,又看了眼遠方,纔回到馬車旁上了馬車,由韓德讓一路陪伴回到皇宮中。
“燕燕,姐姐求你了。姐姐什麼時候求過你?爲什麼你還要折磨姐姐?你已經有了韓德讓,你能幸福,爲什麼就不能讓姐姐也幸福一些?姐姐只要跟達藍阿鉢在一起,再無他求。若你覺得他配不上我,或是姐姐這麼做,有損皇家威儀,那麼你免去姐姐的皇太妃封號,這樣就沒關係了。姐姐只想做個普通人,跟喜歡的人能在一起,難道這一點要求,你都不滿足我嗎?我們打小可是一起長大的,有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姐姐哪一次沒有讓給你?你想想。”
腦海裡回憶着蕭胡輦跪地哀求自己的話語,眼裡竟滴下淚來。就覺得一支大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蹭着,將自己的淚水全部擦去。
臉一紅,忙把頭壓的很低,藉機掩飾自己的尷尬。
“等過兩年,大家都淡忘了這事,再將他們召回來就行。”韓德讓柔聲安慰道,小萱忙點了點頭。
蕭胡輦走後,小萱雖覺得是成全了姐姐,卻又總覺得一向跟自己親近的姐姐,似乎離的很遠。在姐姐心裡,自己再不像從前一樣,和她那麼親近了。這趟事纔剛解決,她還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聯絡與蕭胡輦之間的感情,身邊的三女身體卻出了狀況,這可急壞了當孃的她。她的小女兒,三公主延壽女給自己生下了個外孫子,這本是件開心的事情,可是延壽女卻因爲生育落下了病,連牀也不能下。
這小萱哪裡能放心得下,本想立刻跑去駙馬府探望女兒,守在女兒身邊,卻被衆人勸住,說這月房還沒有出,此時若進月房不吉利。小萱聽到這麼一說,只好忍住愛女之心,將自己身邊年輕的侍女賢史派去駙馬府,讓她親自照顧自己的女兒。
她雖然是一片慈母之心,無奈還是沒有挽留住女兒的性命,賢史在被派去駙馬府不到兩週的時間,就傳來三公主不治身亡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