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德帥氣急敗壞的樣子,江帥搖了搖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了過去。
“不是解藥難配置,而是你太笨。”拍了拍張德帥的肩膀,江帥懶洋洋地道,“來你讓開。”
說着,江帥便伸手朝着那一小團藍色液體探了過去。
“你說什麼?你懂個屁啊,趕緊給我出去!”張德帥怒了,一把抓住了江帥的手,憤怒地吼道。
“靠,一邊兒呆着!”江帥也是生氣了,煩不勝煩啊,擡手一甩,張德帥便蹬蹬地朝後退了幾步,然後靠在了牆上。
眼睛一瞪,張德帥愣住了,這個少年的力氣也太大了點兒吧。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回頭白了張德帥一眼,江帥道,話畢,果斷地用手指伸入了那藍色液體之中。
“那東西有劇毒啊,皮膚粘到也不行。”張德帥大驚,研究這液體一個多月,對其毒性也算是瞭如指掌,別說是注入體內,光是皮膚接觸也會嚴重中毒,導致皮膚腐爛。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再度瞪大了眼睛,滿眼難以置信的目光。
“不行你妹,就這點兒毒也想傷我?”淡淡地翻了個白眼,江帥將食指靠近鼻子嗅了嗅。
“嘶……”張德帥倒抽了一口冷氣,完全懵圈兒了,這不可能,那可是劇毒啊,爲什麼他的手指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更重要的是,他竟然還聞了一下?常人聞一下,不出三秒就會出現不適,頭暈腦熱,然後暈倒。
然而,江帥依然筆直地站立,臉不紅心不跳的,一點兒中毒的跡象都沒有。
“你,你怎麼做到的?”沉沉嚥了口唾沫,張德帥呢喃道,內心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那團液體該不是已經被自己將毒性化解了吧。
江帥卻是沒有理會張德帥,以輕蔑的目光凝視着手指上的毒液,悠然道:“這應該是藍金蛇的毒液,配置它的解藥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用得着翻來覆去的鼓搗嗎?”
話畢,江帥徑直低頭,在那幾個試管上分別嗅了嗅,頓時,試管之中所有加入的藥物成分便全部瞭如指掌。
“用得着這麼多藥嗎?就這兩樣就可以了。”回頭瞪了張德帥一眼,江帥以呵斥的口吻道,好像老師教訓學生一樣。
回過頭,拿起那兩隻試管,看了一下上面的刻度,然後分別倒出一些放入了一個空試管之中。
“這就可以了,一比七的比例,記住,一定要精準,要不然就無效了。”一邊搖晃試管,江帥一邊道,話畢,他將配置好的藥水輕輕地在那顯微鏡下的毒液之上倒了一滴。
頓時,嗤嗤的聲響傳來,那一團藍色液體起了化學反應,就如同遇到流水一樣,淡藍的顏色從中心開始褪去,一陣陣青煙冒上來,直到最後,正片藍色液體完全變成了一灘無色的水流。
望着這一切,張德帥張大的嘴巴無法合攏,太神奇了,他在實驗室混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光是聞了一下,就知道是藍金蛇的毒液,還能分別出那些試管中的藥劑?夠鼻子吧!更重要的是,竟然就這麼輕易地配置出了解藥?
他看的清楚,剛剛那藍色液體冒煙的情景明顯就是其中毒素被分解的徵兆,這可是他一個月來最期盼看到的景象啊,竟然就這麼被這個少年輕易辦到了?
整個過程用時不到兩分鐘,而張德帥的腦海卻如同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他在一遍遍地回憶這兩分鐘之中發生的事情,江帥那手法雖說有些生疏,連抓試管的動作都不標準,可就那麼一倒,解藥就出來了?
太容易了,太難以置信了,鬼使神差啊!
“解藥放在這裡了,別鼓搗了哦,煩。”輕吸了一口氣,江帥又白了張德帥一眼,這才走回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一次,張德帥沒有生氣,甚至暗暗慶幸自己剛剛翻來覆去神經一樣地鼓搗,要不然怎麼會讓這個少年心煩,他不心煩,怎麼能配置出解藥?
一種深深的震撼和狂喜充斥了張德帥的心中,直到江帥坐下,他才慢慢地朝着實驗桌走了過去。
“你,你家是不是抓蛇的?難道這種解藥你們早就配置出來了?對,一定是這樣。”額頭浮起一層冷汗,張德帥暗自嘟囔,若不這樣解釋,他怕自己會被嚇死。
“咦?江大師,您怎麼還在這裡?爲什麼不進去呢?”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打開,先前的李醫生和郝醫生走了進來。
江帥皺了皺眉頭,淡然道:“我等他們出來吧。”
“哈哈,江大師不愧是江大師,有涵養。”
“對對,是我們這些小輩永遠的學習對象啊。”
郝醫生和李醫生又開始拍馬屁了。
“大師?”張德帥擡眼看了看江帥,眼底浮起一抹疑惑,什麼大師,雖說江帥以驚人的手段配置出了解藥,但也不至於被稱爲大師吧,而且還是被這李醫生和郝醫生叫成大師,這兩個醫生在醫學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搖了搖頭,甩出這些不實際的想法,張德帥無心顧及其他,趕緊低頭,開始研究那一瓶解藥。
“一比七,兩種成分,好簡單啊,好精妙,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張德帥,你在嘀咕什麼呢?”李醫生髮現了張德帥的不正常。
“張醫生,你還在研究那破解藥啊,不是我說你,你也應該放鬆一下,何況我們江大師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你也不說陪他聊聊天。”郝醫生道,言語之間,把江帥都擡高到天上去了。
江帥閉目養神,對這種拍馬屁分子實在不感興趣。
“你沒看我忙着呢嗎?”張德帥擡眼,沒好氣地呵斥道,又皺眉看了看江帥,暗想這小夥子是有點兒本事,但就以這點兒本事就讓自己溜鬚拍馬,有失身份,再說了,這解藥定然是他以前就知道的,剛剛那神奇的一幕,定然是他故弄玄虛罷了。
年輕人嘛,心高氣傲,就喜歡做這種嚇唬人的事情。
想着這些,張德帥心裡總算平衡了,將江帥的神奇歸功成了巧合而已。
“你……”郝醫生一陣心虛,低頭看了看江帥,發現對方正閉目養神,這才暗暗放心。
“張德帥,你,你太不知好歹了,你知道我們江大師是……”李醫生也是有些激動地道,然而,話音未落,就被一陣推門上打斷了。
“江帥,你來了?”白玲婉轉的嗓音中帶着興奮,無比清晰地在房間裡傳開。
“江,江大師!您來了怎麼也不進來。”
“是啊,哎喲喲,我們等您等的好苦啊!”
一時間,以白玲和張志初爲首,七八個老專家還有裴潔和林宏偉都走了過來,都是一臉高亢的熱情,頓時將江帥簇擁了起來。
由於事態緊急,裴潔和林宏偉幾乎每天都呆在人民醫院,爲的就是等待江帥到來。
這一下,張德帥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愣愣地望着這一幕,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在這裡做實驗,自然對裡面開會的那些人有些瞭解,人民醫院的白院長,醫學界的新秀,還有中科院各大專家,各種領域中的佼佼者,至於裴潔和林宏偉更不用說,跟他們比起來,他張德帥屁都不是,平日裡人家出出進進,連跟他打個招呼都不會,他在這裡就是空氣。
不過他也不在意,因爲他知道里面那些人的分量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可是眼前這一幕,卻顛覆了他所有的觀念,中科院的這些專傢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對一個小夥子如此恭敬?還一口一個大師的?
江帥倒是依然淡定,對着衆人微微一笑,揮手道:“叫我江帥就好,大師大師的,我很老嗎?”
話畢,他便徑直往裡面的會議室走去,後面一衆專家就那麼跟着,一個個點頭哈腰滿臉笑意。
“是是,江大師一點兒都不老,但已然是大師級別了。”
“對啊,江大師就不要謙虛了,您若不是大師,我們這些人就更不值一提了。”
一言一語地誇着江帥,衆人陸續地進入了裡面的會議室。
“咔嚓。”房門關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令的張德帥的心都跟着劇烈顫抖了一下。
“呵呵,張德帥,你現在看到了吧,知道江大師是什麼人了吧。”門口的李醫生笑了,笑的極其得瑟,就好像事先知道江帥的本事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哈哈,張德帥,這就是你只懂埋頭實驗的後果,江大師你都不知道,你真是太沒有見識了,告訴你吧,那張治療心臟病的藥方就是他給的,中科院院長張志初還打算讓人家當副院長呢,只不過被人家拒絕了。”郝醫生跟着附和道,同樣是滿臉的興奮,望着張德帥那傻傻的表情,心中早就笑開了花:我們早就知道江大師的厲害了,哈哈,你落伍了,我們比你有見識多了!
一時間,知道江帥的本事,成了李醫生和郝醫生心中無上自豪的事情。
“治療心臟病的藥方是他給的?還拒絕當中科院副院長?”圓溜溜的眼睛瞪的要掉出來了,張德帥艱難地呢喃着,李醫生和郝醫生的話如同一道道驚雷一下下地轟擊着他的心臟。
能夠發明那麼神奇的藥方,還拒絕當中科院副院長,這,這絕對是大師了,大師中的大師啊!
他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江帥的樣子在他的腦海中慢慢地放大,一直大到一個無法企及的程度,同時,一種羞愧到死的衝動在心中油然而生,自己剛剛,竟然小看了令整個醫學界震驚的江大師?
張德帥的世界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