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2 鬼眼鬼天生
藍嫣在藍妮的引領下，很快就來藍五爺所居的院落，遠遠地，她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嗚嗚哭聲，心神不自禁地也跟着哀傷起來。
藍妮在老遠就站定，道：“五小姐，那裡就是五伯伯的院子，我娘不讓我進他家的院子，說是我年紀小，能看到鬼呢。
可是好多哥哥姐姐都常來這院子，我天天站在這裡，都聽到五嬸在不停地哭，還有菲菲姐，這幾天都沒出來和我一起玩兒。”
藍妮仰着小腦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藍嫣，清亮的眸中卻是蒙上了一層霧氣。
藍嫣心中嘆息，撫摸着她的頭，道：“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藍妮點了點頭，眼圈卻更加紅得厲害，忽地說道：“五小姐，五伯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來了麼？可是，昨日我還看到他在這院子裡嘆氣呢。”
劉儀姿嗔怒道：“小孩子家家，不要亂說。”
藍妮稚嫩的小臉上好不一本正經，道：“我說得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五伯伯在院子裡嘆氣。”
藍嫣奇道：“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
藍妮道：“不會的，以前五伯伯差不多每隔兩天就來我家一趟，我爹和娘也常帶我來他家玩兒，我不會認錯他的。”
劉儀姿驚道：“這怎麼可能呢？難道說五爺沒死，尚在世？可是，他的屍體現在還躺在靈堂裡。”
藍嫣沉吟片刻，道：“妮妮，這事我知道了。”頓了一下，又道：“這事，你都對誰說了？”
藍妮道：“只對我娘說。我娘說，我年紀小，能看到鬼的，所以才能看五伯伯。五小姐，你說我看到的真是鬼麼？”
藍嫣笑道：“可能吧。你記住此事只就咱們幾個人知道，你千萬不要再對別人講啦。”
藍妮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好，五小姐是英雄。五小姐讓我不要對別人講，我就不對別人講。”
藍嫣從懷中掏出了一粒類似糖果的丹藥，此丹名喚調生丹，是調理氣息所用，雖是丹藥，味道卻很香甜，而且服用後可以調理根骨氣息，令功體進益，於身體沒有半點壞處。
藍嫣將它作爲糖果送給藍妮，道：“這是獎賞你的。”
藍妮聞到那調生丹上的香甜氣息。欣喜地接過，道：“多謝五小姐。”
劉儀姿一眼就認出那不是尋常糖果，見藍妮將這“糖果”很小心地揣進懷裡，便道：“妮妮，五小姐賞你的糖果。你怎麼不吃啊？”
這丹藥要是被別人認出，知道藍嫣打賞一個小孩子居然都用丹藥，多半又要生出什麼是非。
藍妮道：“我奶奶喜歡吃糖果，我要把這糖果拿回去給我奶奶吃。”
劉儀姿聽罷眉頭皺了一下。
藍嫣覺得這孩子雖然年幼，但很有孝心，又是個伶俐的孩子，心頭越發歡喜。撫摸着她的頭，又再拿出一粒調生丹出來，道：“一粒給你，一粒給你奶奶。”
藍妮大喜，連聲說道：“謝謝五小姐！謝謝五小姐！”
小孩子歡天喜地地走了，劉儀姿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聽說妮妮的奶奶年事已高，眼睛都已經瞎了，還經常說些瘋瘋癲癲的胡話。”
藍嫣道：“你似乎對妮妮的這個奶奶不太喜歡。”
劉儀姿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深深地看了一眼藍嫣。
藍嫣皺眉道：“劉姨，你的表情很怪。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瞞着我？”
劉儀姿卻是好不憤怒地咒道：“那個老太婆子，都一隻腳邁進棺材了還不老實，當初五小姐剛從聽從園迴歸京城雲萊，她就胡亂編排地五小姐。”
藍嫣奇道：“哦？她怎樣編排我了？”
“她說……”劉儀姿欲言又止。
她越是這樣，藍嫣心中越癢，越想知道妮妮的奶奶說了她些什麼，因此追問道：“劉姨，快告訴我，她到底說了我什麼？”
劉儀姿嘆息了一聲，道：“奴婢要是說了，五小姐可不要生氣。”
藍嫣道：“好，我不生氣。”
劉儀姿這才放下心來，道：“她說五小姐是鬼上身，根本不是五小姐。”
藍嫣聽罷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劉儀姿已是接着說下去：“她一個眼睛都瞎掉的婆子，連一人寬的牆柱子都看不到，還說自己能看到這個能看到那個，真不是一般的糊塗了。”
藍嫣已經令自己滔天的思緒迅速歸於平靜，淡笑說道：“劉姨你也真是，妮妮的奶奶想是老得糊塗了，你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劉儀姿道：“若不是看她年紀大了，她那樣編排五小姐，奴婢定不饒她。”
“好啦，咱們走吧，去看看五嬸，順便拜祭一下五叔。”藍嫣語氣平常地說道，已經邁步朝藍五爺的院子走去。
元融嘆息道：“唉，當初你剛剛進入這副身體的時候，靈魂不穩，說不定被那妮妮的奶奶看出了什麼。”
藍嫣道：“好在她年紀大了，別人都以爲她是老糊塗，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元融道：“話說回來，妮妮說她昨天站在院子外看到了已逝的藍五爺站在院子裡嘆氣，這事，你怎麼看？”
藍嫣道：“一是藍五爺未死，此事另有陰謀；二是那妮妮正如她母親所說，年紀還小，能看到鬼。民間不都流傳着說小孩子幼時陰陽眼未去，能看到回家來探親的鬼什麼的嗎？”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大汗了一下，想她前世可是個地道的無神論者啊！
元融沉吟道：“這事，我卻並不這麼看。你且問一下劉儀姿，可知道那妮妮的奶奶孃家有什麼身家背景？”
藍嫣聽他如此說，多少也有些好奇起來。人都說人老了會看到一些陰界怪事，又說幼童也可看到這種事，可是，並不是什麼人在幼年或者在老時都能看到這種怪事吧。
祖孫倆若都看到這種怪事，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藍嫣遂按元融所說詢問起劉儀姿。
劉儀姿道：“據說那婆子的孃家還是藍府的親戚，與藍六爺的父親是表兄妹。”
“嗯？”元融聽得一怔，沉吟起來。
藍嫣奇道：“元融，你想到了什麼？”
元融不太確定地道：“也許，那個妮妮是天生的鬼眼也說不定。”
藍嫣道：“天生的鬼眼？是不是就是地球上所說的陰陽眼？”事實上，地球上有些地方就將陰陽眼稱爲鬼眼，意爲可以看到鬼的眼睛。
元融道：“嗯，差不多吧。”頓了一下，又道：“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李雲麒如此年紀就將天魔之眼融合到那種程度了。”
藍嫣奇道：“鬼眼，難道還和李雲麒的天魔之眼有什麼關係？”她腦中忽地亮光一閃，緊接着說道：“你的意思是，李雲麒能夠生出天魔之眼，源於藍氏血脈中有鬼眼的傳承基因？”
“基因什麼的，我就搞不懂了。”元融有些訕訕兼無奈地說道，“不過，妮妮的奶奶能看出你的靈魂與肉身不符，多半是有鬼眼在身。這鬼眼與靈臺有關，不會因爲肉身眼睛瞎掉就失靈。
而她擁有藍氏血脈，因爲她與她丈夫是表親的關係，所以傳承的子嗣，藍氏血脈未見稀薄，反而更加純正，導致妮妮也覺醒了鬼眼。
這鬼眼雖不是天魔之眼，但也是可血脈傳承的瞳部異術之一，多半就是因爲藍氏擁有瞳術的血脈，所以李雲麒才能將天魔之眼修煉到那種地界。他融合得很好。”
藍嫣奇道：“聽你這意思，瞳術之間亦有相通。”
元融道：“確實。不過，這種相通，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可能相通。象李雲麒，除了擁有瞳術血脈之外，本身肯定也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另類。”
“是啊，他沒覺醒藍氏的鬼眼，反而覺醒了李氏更加神奇詭異的天魔眼。”藍嫣忍不住酸溜溜地說道。
她能說她嫉妒麼？
要知道她身上既有藍氏血脈，又有李氏血脈，怎麼哪一種瞳術都沒覺醒呢？這不是氣人嘛。
元融道：“這鬼眼雖然不及天魔眼，但若修煉好了應該也有許多奇特的能力。不過我看藍氏的瞳術血脈失傳久矣，似乎在藍氏一族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鬼眼的修煉法門。”
藍嫣猜測道：“也許爺爺和奶奶手裡有這方面的功法。”
元融道：“這點，很難說。等他們從東部回來，你可以尋機問一問他們。”
“五小姐……”
藍嫣一邊與元融暗中交流，一邊已經走進了藍五爺的院子，由劉儀姿引領着進入了靈堂。
那靈堂前跪着三人，一是藍五爺的妻子，是個約三十多歲的婦人，而在她左右兩側，一邊一個，左側跪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右側則跪着看起來還不到十歲的女童，應該就是妮妮口中的“菲菲姐”。
除了這娘仨之外，靈堂中還有不少過來幫忙的藍氏旁系弟子。其中有一人眼尖，藍嫣剛到靈堂門口就看到了她，失聲喚了出來。
那五嬸聽到有人喚“五小姐”，不禁擡頭，一雙紅腫的眼睛落到正走進來的藍嫣身上，立時拉着一左一右兩個孩子起身，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