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黃逍說道。
“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因爲看到李小子纔會如此,不過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的。李小子的實力確實不錯,可是以你現在的功力也不會太過懼怕,再說那小子的想法應該也是和你差不多的,至少在爭榜之前,不想和實力相仿的人動手。所以,還有其他事情影響到了你的心神,那會是什麼事呢?我自然是不大清楚了,畢竟你以前的事我可不知道,不過我想你多半是認識那個小丫頭吧?恩,應該是說她認識易容前的你。”魔凰說道。
黃逍有些無語,神獸就是神獸,自己那麼一點點情緒的波動,讓它發現了自己的一些破綻。
黃逍有情緒波動,那自然是因爲見到了長孫悠月的緣故,畢竟是熟人了,擔心會被她看出什麼端倪。
自己這麼急着離開酒樓,回來這裡,不正是爲了能夠避開長孫悠月的目光嗎?
看到黃逍一時之間沒有出聲,魔凰又是傳音笑道:“你小子還真的是豔福不淺啊。”
“你又想說什麼?”黃逍苦笑了一聲道。
“哦哦,你這算是承認了吧?”魔凰笑道。
“我承認以前認識長孫小姐。”黃逍說道。
“這丫頭應該來頭也不小吧?”魔凰問道。
“‘碧水宮’年輕一輩最傑出的弟子。”黃逍說道。
“原來如此。”魔凰點了點頭。
它還是知道李白和‘碧水宮’的關係的,這些事情,江湖中人不難打聽到,知道的人也是不少。
所以說,李朝勳和長孫悠月在一起,它不是很意外。
不過,魔凰的眼神很快就有了變化:“對了,你當時假冒‘謫仙劍君’傳人的時候,就是和這丫頭接觸過的吧?難怪了,你小子騙了她,現在再看到她,心是不是亂了?嘖嘖嘖,這可有趣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黃逍內心不得不說,自己剛纔心情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此一時彼一時了。”黃逍說道。
“還嘴硬,還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魔凰搖頭晃腦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這樣的小美人怎麼也得搶過來纔是啊。”
“我和她也就是尋常朋友關係,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黃逍沒好氣道。
“朋友?”魔凰反問道,“你覺得她現在知道了真相還會當你是朋友?”
黃逍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魔凰的話。
換做自己,要是有人欺騙了自己,就算會原諒,那也不是馬上就能原諒的吧。
而且,自己沒有了‘謫仙劍君’傳人這個身份,‘碧水宮’又怎麼會可能對自己上心呢?
“這麼一個小美人讓給別人,是不是很不甘心?”魔凰說道。
“說了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黃逍說道。
“嘿嘿,回答你之前的問話,我想說的是,你小子雖然豔福不淺,但也是多災多難了。當時在‘迷霧山’的時候,在你身旁的是那個‘劍閣’的小丫頭,那丫頭模樣似乎和這個不相伯仲,真的很難讓人分出誰更勝一籌。不能否認,就算是我也覺得她們是你們人類中絕世的美人了。恩,碧水宮這個小丫頭的那一層薄薄的面紗可擋不住我的視線,哪怕那面紗上有遮蔽視線的陣法,可惜對我沒用。”魔凰嘿嘿笑道。
“‘劍閣’的江琉璃,當時是爲了擊敗我。”黃逍說道。
“是,這點我知道,那個時候你還是‘謫仙劍君’傳人的身份。那麼現在呢?你不是了,那麼總是有點交情吧?總歸是經歷過生死的,算是生死之交了。可是爲什麼我要說你多災多難呢?這兩個丫頭背景太過強大,她們的婚姻也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她們的師門,她們的長輩才能夠決定她們到底嫁給什麼人,那都是爲了利益。”魔凰說道。
這些黃逍哪能不明白,不管是長孫悠月還是江琉璃,她們的婚姻註定是爲了門派的利益。雖然說她們是門中傑出的弟子,但是在這方面也是無法做到自由選擇。
這就讓黃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幽憐兒,當年幽家受到方家巨大壓力的時候,爲了得到慕容家的支持,也是想要用聯姻的方式。
不僅僅是幽憐兒這一代,幽家歷史上和慕容家聯姻的也不少。
總之,門派之間的利益至上。
“所以啊,就算你有這個心思,也不定能夠抱得美人歸。”魔凰說道。
“胡說八道,我曾和你說起過的吧?我已經有四位妻子了。”黃逍說道。
“只要你有這個實力,再多幾個妻子也不是什麼事嘛,當然,不管是‘劍閣’的丫頭還是‘碧水宮’的丫頭,都不是好惹的主啊。嘖嘖嘖,我總感覺你們會發生點什麼事,我不急,慢慢看着就是了。”魔凰說道。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這是將自己點的那些飯菜送過來了。
讓他們進來將飯菜擺在房間桌子上後,黃逍便讓他們回去了。
“先吃飯吧。”黃逍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說道。
魔凰落在了桌上,直接提起酒壺便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酒。
黃逍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魔凰,而是拿着長簫出了房間。
“黃小子,你不吃?”魔凰傳音問道。
“沒胃口。”黃逍擺了擺手道。
到了院子中,就在院中的那棵大樹下,黃逍靜靜地站着,他現在當然是沒有什麼胃口去吃飯了,看到了這根長簫,勾起了他心中的記憶和思念。
想了好一會兒之後,黃逍輕嘆了一聲,纔將長簫抵在了嘴脣下。
簫聲嗚咽,在小院中響起。
黃逍如今吹奏長簫的水平已經是極高的,畢竟在和幽憐兒的交流中,讓他受益匪淺。
看到了長簫,便讓他想起了幽憐兒,也想起了在大宋的其他三位妻子,他的爺爺,他的父母,他的師兄們,他的朋友。
雖然來武界的時間也就是幾個月,但是這幾個月也是經歷了生死,這人生也算是有些精彩了。
在這裡,黃逍只是孤身一人,哪怕有些朋友,比如劉煜,祝央,可是這些人也無法讓黃逍完全敞開說出他心中的秘密。他無法將自己的來歷說出來,就算是在武界,他的來歷也絕對是令人震驚的。
黃逍不敢想象,一旦被人知道的話,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所以說,就算是有些朋友,黃逍內心還是極度的孤獨,因爲沒有人可以訴說自己內心的一些秘密。
之前由於‘妖鬼血咒’,才讓黃逍能夠將心思都放在化解詛咒上,暫時讓他將這些思念的情緒壓在了心底。
而現在,‘妖鬼血咒’化解了,自己卻是無法找到回去的路,哪怕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這讓黃逍的思念情緒開始蔓延。
當然,這也不是說完全沒有線索,李前輩來武界這麼久了,或許能夠知道一些,所以,黃逍內心想着一定要找個機會出海去尋找李前輩。
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親人朋友,再有了這根長簫,黃逍便將這思念之情全都融入了這簫音之中。
這簫音在小院中響起之後,並沒有傳出去太遠,也就是靠近小院的時候,才能夠聽到一些簫聲。
這自然是因爲小院周圍有一些簡單的隔音陣法,這些簡單的陣法是爲了防止外面的動靜打擾小院的安靜,同樣也是爲了讓小院裡的動靜更少的傳到外面去。
只是這陣法比較簡單,無法做到完全隔絕。
畢竟是一座小院,這小院就算再小,要想佈下完全隔絕聲音的陣法,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
完全隔絕聲音的陣法,一般是佈置在房間中,比如書房什麼的,是一個小範圍的密閉空間。
黃逍倒是沒有吹奏‘天魔龍吟’,這是純粹的殺人魔音,並不合適現在吹奏。
他吹奏是和幽憐兒共同創作的曲子‘碧海潮生曲’,這還是在凌波島的時候,面對着潮水,潮漲潮落,心生感悟而得。
這首曲子可以作爲殺人的音功,也可以是一首純粹的曲子。
黃逍現在的思念如同這潮水一般,紛紛涌現,又是消失,接着馬上又出現,連綿不絕。
“這小子吹得不錯!”魔凰飛到了黃逍身旁,落在了大樹的一根樹杈上,心中暗道。
在它身旁還懸浮着那個酒壺,以魔凰的實力,掌控天地之勢那是輕而易舉,控制這麼一個酒壺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控制着酒壺喝了一口酒之後,魔凰收斂起翅膀,閉着雙眼搖頭晃腦的欣賞起來了。
不過,很快它就睜開了雙眼。
“真是掃興,本來聽着這曲子好像有些意境,有些意思,怎麼後面這音調就有些不對了,按理絕對不是這樣的吧?”魔凰心中暗道,“這小子心事很重,心事影響了這曲子本身的意境。恩?是在思念什麼嗎?這小子說的那四個妻子?”
“看來也是一個情種。”魔凰心道,“不對,怎麼可能是情種呢,都娶了四個妻子,那就是濫情,唉,人類的事情還真的挺複雜,搞不懂啊。”
這曲子的意境有些變化了,魔凰自然是沒有什麼興趣再聽了。因爲現在的曲調明顯有些壓抑,這令魔凰聽着有些不舒服。
很自然的,魔凰便屏蔽了這簫聲對自己的影響,自顧自地喝着酒。
“這酒真不咋樣,恩,到了皇城應該有好酒纔是,那皇宮中的御酒啊,或者是‘武林至尊門派’中的美酒也一定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弄到,到時候想想辦法。”魔凰心中暗暗琢磨着。
正當魔凰喝着酒,沒有理會黃逍的時候,它忽然驚疑了一聲道:“這簫聲怎麼變了?”
魔凰驚奇的發現,自己怎麼又聽到了簫聲,剛纔自己明明是屏蔽了自己的聽覺。
“這音功有些意思,咦?這說什麼就來什麼,看來有好戲瞧了,嘿嘿~~~”魔凰很快也就明白了過來,又發現外面來人了,不由心中暗笑道。
長孫悠月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朝着黃逍這座小院走了過來。
黃逍算是運氣不錯,他過來的時候,就剩下這麼一座獨立的小院,雖然說黃逍一個人住有些浪費,但是至少有個住處了。
當時,黃逍住進這小院,便是這店小二經手的,所以他才能夠知道這座小院目前就只有一位客人。
“哪來的簫聲?”李朝勳忽然耳朵一動,說道。
“簫聲?”聽到李朝勳的話,小青急忙仔細聽了一下,卻是沒有聽到什麼,“沒有啊!”
“你功力不夠。”長孫悠月淡淡地說道。
店小二自然更是聽不到了,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就是在前面帶路。
小青也明白自己小姐的意思,恐怕是這簫聲離自己還比較遠,自己功力不夠,自然是聽不到了。
不過沒一會兒,小青也是聽到了簫聲,不由說道:“小姐,這簫聲中似乎帶着某種思念之情吧?”
長孫悠月微微皺着眉頭,沒有回答小青的問話。
“音有心生,這簫聲能夠說明吹奏之人內心的一些想法。”李朝勳說道,“只是這首曲子和這人的內心心思有些不協調。長孫師妹,你以爲如何?”
“不管是什麼曲子,只要用心,那都是一樣的,都可以表達自己內心想要表達的意思。”長孫悠月說道。
“這倒是,此人的音律造詣倒是不熟,至少在簫的一道上頗有建樹。”李朝勳說道。
“李公子對音律也有研究嗎?”小青問道。
“略懂一些,不值一提。”李朝勳笑道。
李朝勳的話雖然說得謙虛,但是小青也明白,眼前這位李公子恐怕也是一位音律大家。
“客官,那小院就在前面,恩,也就是琴音傳出的小院。”店小二指着前面的三丈外小院說道。
這個距離,店小二自然也是聽清楚了琴音,也聽清楚了琴音傳出的小院就在自己要帶他們過來的地方。
說着,幾人繼續朝着小院門口走去。
就當幾人走到了門口,那店小二準備上去敲門的時候,只見他忽然腳下一軟,頭一歪,便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