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候爺突然出手,令邊上的侍衛都是來不及反應,不過就算他們反應過來了,也沒有上去阻攔的意思。
黃逍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對自己出手,不過,他一瞬間也是反應了過來,身子猛地往後一躍,便退後了三丈。
只是,當黃逍後退的時候,那候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緊跟着追了上來。
黃逍不得已,一掌擊出,只聽到‘嘭’的一聲,然後身子便被擊飛了出去。
只見黃逍的身子凌空翻了一個身,落在了地上,身子又是踉蹌地往後退了五步才站定。
反觀那個候爺,身子站在原地沒有退後絲毫。
黃逍臉色大變,他知道眼前這個候爺的功力可不是自己能夠相比的,他的實力足以一掌擊斃自己。不過,剛纔的掌勁雖然強勁,但是他還是卸去了掌勁,並未受到什麼傷害。
趙元侃心道不好,他不由大聲喊道:“有刺客!”
可是,他忘記了,這裡不是大宋皇宮,而是契丹皇宮。他這麼一喊,就算是幾步外的那些侍衛都是沒有動靜,好像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趙元侃臉色甚是焦急,他沒想到在這皇宮之內竟然有人對黃逍動手,而且這些侍衛竟然無動於衷,難道說這是耶律隆緒授意的嗎?否則,誰能夠在皇宮中如此明目張膽殺人,殺的還是外國的使節。
倒是邊上的吳大人臉色平靜,他不由小聲說道:“殿下,你且放心,黃大人無恙。”
趙元侃自然是看出現在的黃逍並未受傷,可是他也知道黃逍恐怕不是眼前這個候爺的對手。再下去,黃逍肯定不是對手。到時候還能無恙嗎?
不過,當他看到吳大人對自己使眼色的樣子,他也是回過了神。
這裡畢竟是皇宮。對方如果真的要殺黃逍也不會選擇這裡吧?因此他心中的擔憂倒是少了一些,不過。黃逍的處境還是令他有些心驚。
那個候爺看了不遠處的黃逍一眼之後,淡淡地說道:“堂堂的‘捕聖大人’就只有這麼點實力嗎?”
黃逍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從剛纔他的出招來看,也沒有想要自己性命的意思,否則以他的實力,自己絕對是難逃一死。
“前輩功力深不可測,晚輩不如。”黃逍躬身一禮道。
武功高低不分國界,眼前這人的實力比自己高那是肯定的。黃逍自然也不敢衝撞,因此才恭敬地行禮。
那候爺只是再盯着黃逍看了一會兒後,然後便徑直走開了。
看到那候爺離開之後,趙元侃這才急忙跑到黃逍身旁問道:“黃大人,你的傷勢如何?”
“多謝殿下關心,卑職倒是沒有受傷。”黃逍說道。
趙元侃嚐嚐舒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這個什麼候爺只是和你切磋一番,否則就麻煩了。”
“這能算是切磋嗎?”黃逍心中倒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切磋怎麼說也是兩個功力相仿之間的事,自己和那候爺實力相差太懸殊,完全不是切磋了。只能是說,剛纔那個候爺稍稍教訓了自己一下。
“宋朝使者,還請隨咱家出宮吧?”那個太監說道。
黃逍三人自然沒有什麼異議。點了點頭,跟着太監繼續朝着宮門走去。
將三人送出宮後,那太監就回去了。
“殿下,請上轎!”吳大人說道。
“不用了,我們走幾步吧,邊走邊說。”趙元侃搖了搖頭道,“吳大人,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候爺?真是怪里怪氣的,竟然還帶着面具。”
黃逍也是看向了吳大人。有關契丹的情況這位老大人可比自己兩人知道的要多的多。
“老臣倒也不認識這位‘銀面候爺’,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吳大人搖了搖頭說道。
“銀面候爺?”趙元侃點頭道。“沒錯,他是帶着銀色面具。這封號倒也另類,他到底什麼來歷?”
“這位候爺具體姓甚名誰老臣也不知道,似乎契丹的人也是不知道,只是按照這個封號來叫的。”吳大人說道,“‘銀面候爺’算是契丹突然出現的一個神秘高手,當年契丹的‘隆璃公主’忽然低調成婚,而駙馬便是這‘銀面候爺’,當然這個侯爵之位也是成婚的時候加封的。所以說,這位‘銀面候爺’的來歷恐怕只有契丹皇族的少數人知道。”
“‘隆璃公主’?是不是當年人稱契丹第一美人的耶律隆璃公主?”趙元侃問道,“原來這位隆璃公主最後是嫁給了‘封面候爺’啊。據說當年可是有不少人爲隆璃公主瘋狂啊。”
“沒錯,不過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隆璃公主低調成婚的事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再後來,這位公主還有這位候爺幾乎不在衆人面前出現,久而久之,大家差不多都要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了。”吳大人說道。
“隆璃公主,我倒也是聽說過,她應該是當今契丹皇帝耶律隆緒同父異母的姐姐吧?”黃逍問道。
“沒有錯,耶律隆緒今年不過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歲,而隆璃公主按年紀的話,應該比耶律隆緒大上十多歲,四十左右。因此,可以猜測這位‘銀面候爺’的年紀應該也是四十上下,不會相差很大。”吳大人說道。
黃逍點了點頭,對於吳大人的推斷,他是認同的。畢竟是公主,選取駙馬,自然是擇優而取,因此年紀肯定是和公主相仿的。不過,以四十左右的年紀就有如此的功力,黃逍只能說他的天資驚人了。
剛纔的交手,黃逍知道自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這隻有絕世境界的高手才能給他這樣的無力感。否則,哪怕是絕頂上品的高手,他至少還是可以過幾招吧?如果說,那些剛剛踏足絕頂上品的高手。或許他還能夠鬥上一鬥。
“曾經也有一個傳言,說是這位候爺之所以帶着面具那是因爲他遭人毀容。”吳大人說道。
“這些傳言不可信。”趙元侃說道。
“確實,這也是契丹國內之人的一些猜測。當不得真。如果遭人毀容,公主恐怕是看不上吧。”吳大人也是笑了笑道。
“或許還真的是有可能被毀容呢?”黃逍說道。
“不管是不是。還好他也沒有對我們怎麼樣。”趙元侃說道。
對於趙元侃的話,黃逍和吳大人也是深有同感。這一次也就是偶然碰到,恐怕是因爲自己是年紀輕輕的‘捕聖’,所以讓對方有些好奇才出手教訓。
接下來的兩國條件談判肯定和這位候爺沒有關係,那麼三人也不會在意了。
三人邊說邊沿着皇宮前的筆直大街朝着‘使節府’走去,那些大宋跟來侍衛紛紛散了開來,保護着三人。
當黃逍三人出宮之後,那‘銀面候爺’直接進入了後宮。
這後宮可不是外臣可以進入的。尤其還是男子。
不過,他進來並未遭到什麼人的阻攔,直接到了一處精緻院落前站定。
“都來了,還不進來?”只聽到小院中的那座房屋內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夫人的功力好像又是精進了不少,爲夫已經刻意隱匿了氣息,放緩了腳步,沒想到還是被你發覺了。”‘銀面候爺’哈哈一笑,一腳邁進了小院,而後身影便出現在了房屋門口,推門而入了。
屋內只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三十上下。身穿白色宮裝的婦人,烏黑的秀髮盤起,頭上只是簡單地插着一根金簪。不過她的容貌之美讓人難以直視。這種美是一種雍容華貴之美,少了少女那種青澀之美,多了婦人的成熟之美。
只見她正站在書桌旁,手持毛筆在一張宣紙紙上勾勒着一副山水畫。
‘銀面候爺’走到了這婦人身旁,仔細看着她作畫。
半個時辰之後,這婦人輕輕地在畫的左下角落款後,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如何?”婦人呼了一口氣,看着身旁的銀面候爺,面帶炫耀之色。問道。
“看着不錯。”‘銀面候爺’微微一笑道,“不過~~”
“不過什麼?”婦人急忙問道。
“你畫人物傳神。畫景那就略顯不足了,而且。你這畫連一些常識都搞錯了,還虧你喜滋滋的落款寫下自己的大名,這不是要丟死人嗎?”銀面候爺評價道。
聽到銀面候爺的評價,這婦人原本很是滿意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道:“我錯了?哪裡錯了,爲了畫這幅畫,我可是花了整整三天時間,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我和你沒完,晚上別想爬上牀!”
“你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銀面候爺’搖了搖頭,然後伸手一指畫中一處山崖上的一棵松樹道,“你看這棵鬆,這邊是南吧?可是這樹的樹形竟然往北面長,難道不是錯了嗎?”‘銀面候爺’很是自信地指出了畫中的不妥之處。
一般來說,樹冠都是偏向南面生長,因爲南面向陽,長勢較好,樹冠較北面會更加茂密。而這畫上卻是恰恰相反,這就是常識性的錯誤。
“是嗎?”婦人冷冷地問道,“你還是這麼自以爲是!”
“這不是自以爲是,而是你不懂得謙虛。說起來,嫣丫頭在山水景物的造詣可是比你高,你倒是可以向她請教一番,雖然是晚輩,但是學問不論長幼。咦?”‘銀面候爺’笑了笑道,不過他剛笑了一會兒,臉色便微微一變,身子趴在了桌上,仔細看着桌面上的畫,他的臉幾乎是貼在了畫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