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蘧儀斷然否決,“沒有神族,又何來我們人類?何來人類的繁衍生息、世代不絕?更別提帝國的安定了。”
浩泊道:“沒有什麼不可能。實則我們對神族的信仰,已然成爲了精神上的枷鎖,僅僅爲了信仰而信仰,――它實則並不能夠爲我們帶來真正的福祉。神族如果真正偉大,應該是爲人類着想而不求絲毫回報的,何必挑動人類互相戰爭,製造痛苦?你是軍隊元帥,應該知道戰爭,就是所有痛苦的根源。而今的神族的光明神,並不是創始神那樣對人類仁慈了,而已經變質。我終究要打破這套在人類脖頸上幾千年了的枷鎖,還世間一個清平。”
“師兄,恕我不能夠同意你的觀點。如果不是我深知你的爲人,我甚至懷疑因爲神族對你不公,你從而挾私憤報復!”蘧儀身軀顫抖,握緊玉石墜,硬撐道。
浩泊點頭,無奈嘆息着,慘然道:“連我一手栽培、最爲信任的師弟,都不能夠理解我,我又還能去信任誰呢?神族?嘿嘿,神族!蘧儀,你可知道,神族的陰謀,關乎着整個人類的存亡?即使龍神的深仇與之相比,也是算不了什麼的。你以後,終究會爲今天的言語與作爲,感到愧疚與悔恨的,我甚至不希望你有看到真相的那一天,――那樣對同樣雙手沾滿同類血腥的你來說,是太過的痛苦,如同現在的我。”
蘧儀知師兄從無虛言,自認識到如今,幾十年來,他從來是都爲自己着想,任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從來沒有強加給自己什麼、強要求自己去做什麼,而今如此肯定的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想着心下不由一陣動搖,然而隨即又堅定下來,師兄雖然英明,但與神族相比,他還是情願相信神族,而師兄,應該不過是一時被事情的假象迷惑了而已。他搖頭道:“師兄,我想我是背叛不了我的信仰。不但是我,即使整個帝國也是不可能背叛信仰的。帝國正因爲信仰神族,因而得以凝聚與穩定,如果拋棄了信仰,整個帝國豈不變成了一盤散沙?到時非大爲混亂不可,――那,同樣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吧?”
“恰恰相反,事情本來就是不破不立的,那樣對人類來說,只是好事!命運,卻是隻能夠掌握在人類自己手中,任誰也不能強加意願!”浩泊譏誚的道:“我就知道四個師弟中,你的原則最強,――這也是我一手造成的。罷了,明天我要去極藍,見見夏燕與白虎他們。這件事就此過去,當作我沒有說過好了。順勢自然吧。”想到幾十萬無辜人類的性命,又要做了神族私心的犧牲品,而自己終究無能爲力,浩泊心中一陣錐痛,面色慘然。
蘧儀望着走遠的浩泊的馬車,心下一陣極度的失落,自認識師兄以來,這還是兩人首次如此嚴重的爭論,首次是誰也不想退縮,誰都認爲自己是正確的,都想改變對方的想法,卻又都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