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楠微微側頭,卻沒有看向趙靈珊,他答道:“若你真這麼做,那麼就是毀了你女兒對你的最後一番情誼!如此一來,下次再見你時,我便無需手下留情,殺了你爲我豔榕報仇!別和老子扯什麼不滅!這種鬼話,鬼帝都不會信!”
如果真存在不滅,那麼也許就沒有現在的李小楠了。
隨着離成神越來越近,他越發清楚地感應到:神僅僅是超脫衆生,凌駕於萬物之上,但若說道真正不滅……
這世界也許除了時間空間永恆之外,也許便沒有真正的永生了。
再強也強不過規則,可以做到壽與天齊,但天卻也是可以毀滅的。
趙靈珊眉頭緊蹙,沒有回答,只是木愣愣地望着李小楠、孫悟空以及袁仙兒離去。
其餘留守在雲天閣的人,也都裝作沒看見趙靈珊,開始了雲天閣的休整工作。
而靈葵等女主人自然成了領導,而陳咬金帶來的數千仙人自然成了打工仔,搬搬石頭,修修草坪,補補仙靈之氣。
雖然沒有李小楠這個半神在,但云天閣的修葺善後工作也以十分驚人的速度進行着。
而之前仙嬰吃多了的陳咬金打了個飽嗝,緩緩從入定中醒來,他四下一看,哪裡還有李小楠的蹤影!
他急道:“老大呢!老大又去哪兒?”
“小楠哥哥去亙古星域了,你……”
陸霓裳話未說完,便聽到陳咬金自言自語道:“老大太不厚道了!怎麼都不帶我玩耍呢!”
說着一團黑影便從陸霓裳眼前消失。
離雲天閣萬里之外的一顆荒星之上,突然迴盪起無比幽怨的聲音。
“老大——老大——等等我!”
李小楠聞聲向後望去,只見一團黑霧不住翻騰,隱約能望見一容貌俊逸的青衣男子。
只是那帥氣的臉龐怎麼看,都帶着一副傻缺的表情。
不需要繼續扮青帝、裝正經的陳咬金自然恢復了常態,立馬變回了曾經的二愣子!
他笑嘻嘻地飛到李小楠身邊道:“嘿嘿!老大,你看我都出色完成任務了,怎麼出去玩也不帶上我呢?”
李小楠笑道:“這次你是做的不錯,不過這會兒可別瞎鬧,我和你仙兒嫂子可不是去玩的,我們有正經事要做。”
“什麼正事?帶我一起唄!打架、吃東西,我樣樣在行!”陳咬金眨着星星眼,說道。
孫悟空瞥了陳咬金一眼,疑惑道:“李小子,你在青帝身體裡塞了個什麼東西?怎麼讓他變成這副熊樣?”
一聽到“熊樣”二字,陳咬金皺眉道:“你自己不還是隻猴,敢笑我熊樣
!”
李小楠搖了搖頭道:“這是你仙兒嫂子的師傅,有點禮貌!”
“哦!”陳咬金應了一聲,立刻換了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躬身施禮道:“陳咬金見過老大師傅,我是阿飄,不是熊,也不是東西……”
話音剛落,李小楠同袁仙兒都笑了起來,唯獨孫悟空一臉正經地問道:“阿飄是什麼東西?”
陳咬金撓了撓頭,心裡尋思着:怎麼這老頭什麼都不知道!
李小楠解釋道:“阿飄就是鬼的意思,是我的家鄉話。這小子是個鬼修,鬼體沒法在仙界晃悠,剛好青帝掛了,而身體又適合這小子,就給他用了。”
孫悟空點點頭,圍着陳咬金繞了一圈道:“有意思,這小子,我喜歡!”
陳咬金撇撇嘴,心裡嘀咕道:誰要你喜歡!老子要老大喜歡!
啊!呸!老子要老大介紹女人,喜歡我!嗯嗯,這纔對!要那種比老大女人是還漂亮的女人!
前凸後翹,那種大饅頭一樣的女人!
陳咬金想着想着,表情越發猥瑣,連口水都流了下來。
李小楠皺了皺眉頭,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道:“你小子想什麼呢?”
“沒……沒……嘿嘿……老大你就讓我跟着你嗎!”陳咬金又學起了樹袋熊,一下子爬到李小楠身上。
後者無奈道:“好了好了!答應你,快下來!真是一副熊樣!”
有了陳咬金的加入,一路上氣氛倒是活躍了許多。
孫悟空作爲四人中的長輩,便由他帶着另三人挪移。
直至挪移了數十多顆星球后,他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便停在了一顆星球上。
他拿着羅星盤對照了一番道:“離亙古星域至少還有幾百裡的星路,按照這個速度挪移下去,至少還要三天。”
所謂的星路便是星球同星球之間的直線距離,由於在星域中沒有長度單位,所以便用這樣的方式來記錄距離。
李小楠道:“前輩,不如我帶着大家挪移吧,你剛好也恢復一下仙元力,亙古星域上也許還有什麼厲害的角色,到時我們還需仰仗你。”
其實他早看出孫悟空仙元力枯竭,但若直說又擔心損了孫悟空的面子。
畢竟高人都是有傲氣的,所以李小楠便特意換了一番說辭。
孫悟空卻吸了吸鼻子道:“你小子說的那麼好聽做啥?老孫知道,我修爲不如你!不用替老孫留面子!面子值幾個錢,用實力說話那纔是真傢伙!”
李小楠一聽,心中對於孫悟空又高看了幾分
。
他不由地聯想到地球上所瞭解到的孫悟空。
西遊記裡,孫悟空有兩個師傅,一個是唐僧,另一個是菩提祖師,不知道在這裡此處他的師傅又是指誰。
如果袁仙兒的親爹是唐僧,那李小楠當真想找塊豆腐撞死了,這三觀毀得着實讓人受不了。
當下李小楠乾咳一聲道:“師傅說的是,小子受教了,其實我也出自武魂門,我很好奇仙兒的父親到底是……”
孫悟空道:“仙兒的父親也就是我師傅,名爲袁菩。他是我們武魂一門的第二代掌門,也是我武魂門創始人的大徒弟,那可是繼祖師之後飛昇神界的第二人!也是最後一人……原本我武魂一門前途大好,沒想到卻被趙靈珊那女人攪和了!唉……從此以後一敗塗地啊!”
李小楠越發不解,他問道:“師傅,這趙靈珊爲何要處處針對我武魂門?”
“說起來還是因爲嫉妒。當年師傅英姿勃發,趙家兩女同時對師傅有意思,不過師傅從始至終選擇的都是趙靈珊的姐姐——趙靈月,也就是仙兒的母親。兩人感情很好,而且不斷鑽研成神之道,修爲也越發精進!離成神之際只有一步之遙!”
孫悟空說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漫天的星空陷入了回憶中。
“我記得師傅同我說,他已經徹底瞭解了成神的法門,只要成功,就把它作爲武魂訣**傳承下去。那時,我只是一隻小野猴,成神什麼的我也不怎麼在乎,不過見師傅師母高興,我自然也高興。”
“那一日,天空灑下紫金色的光芒,師傅和師母手拉着手,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師母說她肚裡的孩子會成爲第一個神之子!如此天賦異稟,未來不可想象!”
孫悟空說着,目光緩緩挪向袁仙兒。
“後來突然發生了一場大爆炸,我當場被震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師傅師孃都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巨坑,坑裡留下了一顆蛋,上面有淡淡的女媧後裔氣息,我立刻知道這是師孃的孩子!”
袁仙兒驚訝道:“我是從蛋裡出來的?”
孫悟空不以爲然道:“那有什麼奇怪的,你師父我還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呢!唉……也許是以爲內早產,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那時候的你氣息很弱,彷彿下一秒就會斷氣!我來不及追查師父師母的情況,只能先帶着你躲了起來。”
他不由地又嘆了口氣道:“一躲便是一百年,我天天以仙元力滋養你,你的脈象雖然穩了,但是卻還是不出來。這時候趙靈珊那女人不知道如何找到了我,她想搶走你,我自然誓死不從!”
孫悟空說到這兒,不由地雙手緊緊握拳道:“我技不如人,打不過她,她搶走了你,竟然一掌震碎了蛋殼
!一句話也沒留下就消失了!”
“我以爲你死了,當下想去找那女人報仇,沒想到一聲嬰兒的啼哭喚住了我,你這丫頭竟然活了下來!只是生長的異常緩慢,三十年長一歲,百年過去,你纔開口喊我師傅!”
“而這一百年我也想明白了,估計那場爆炸也是趙靈珊哪個女人惹起的!那段時間除了照顧你,就是卜卦,終於讓我算出師母還活着,但是師傅卻已經不在這一界了,想來應該是最後飛昇成功了吧!”
孫悟空說到這兒,始終低着頭的李小楠不由地皺起來眉頭。
他心道:不!應該不是飛昇成功,而是魂飛魄散!
這故事再聽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感情這猴子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如等把仙兒她媽救出來再說!
李小楠緩緩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繼續出發吧!”
李小楠未等衆人回答,已經帶着三人挪移而去。
幾百星路從未停歇,他連羅星盤都沒有拿出來看過,所有的路都好似在他腦子裡。
這便是精神樹的好處!
而他體內的套娃神嬰層層疊疊,半神元力兜兜轉轉、生生不息,永遠沒有耗盡之時。
李小楠帶着一行人落在亙古星域的主星上,那是一顆粉紅色的星球,周圍飄散着好似星光一般的晶霧。
孫悟空瞥了他一眼,由衷道:“你小子離成神也不遠了!”
袁仙兒笑道:“就差一個女人的距離!”
李小楠嘴角微微上揚,他自然聽懂了,那指的自然是“九九歸一。”
他望了望四周,一片深藍色的幽潭吸引了他的注意,幽幽的白色寒氣,證明潭水溫度很低。
而寒潭邊上有一座雪山,既不巍然,也不高大,更像一個小土堆。
孫悟空心中一喜道:“師母一定就在這裡!”
說着他神識一掃,卻被這不起眼的雪山擋住了。
他驚訝道:“奇怪,神識竟然看不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