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去保護娘娘!”
看到那老者追着道姑而去,一名紫衣男子伸手指了指,焦急的開口:“你們幾個,攔住他們二人!”
他話音剛落,客棧門口,便有數人同時倒地。
那俊俏小廝雖然面色蒼白,但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劍影,普通的藍衣使和黃衣使,根本抵擋不住。
紫衣男子面色難看,聖教在這裡只留有不多的人手,其中一部分被右使帶走了,另一部分分散在這客棧周圍,這其中負責警戒的又被迷暈,剩下大半去營救娘娘,所剩人手已經不多了。
猶豫了一瞬之後,他飛快的轉過身,向着娘娘消失的地方疾馳而去。
那兩人和娘娘比起來,孰輕孰重,他心裡立刻就做了決定。
“盟主,這裡交給我們了,你們快走!”
夜色中,一名漢子騎着馬飛奔過來,利索的翻身下馬,身後有數道人影緊緊的跟隨。
“謝了!”李易和柳二小姐飛快的上馬,回頭對那漢子說了一聲,“幾位英雄小心!”
他雙腿加緊了馬肚子,一抖繮繩,兩人一馬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又有幾道黃衣人影從客棧內衝出來……
“出去幹什麼,留下來慢慢玩啊!”那漢子獰笑一聲,迎了上去。
剎那間,客棧之中,便有刀兵碰撞的聲音響起。
其中一名藍衣人身手不凡,但對方人數更多,那些黃衣人幫不上他什麼忙,兩幫人一時間僵持不下,陷入了膠着之中。
片刻之後,心中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當先一名漢子大喝一聲:“點子扎手,兄弟們,撤!”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也不再戀戰,飛快的退出了客棧,向着夜色深處狂奔而去。
客棧裡面,那藍衣人捂着傷口,臉色陰沉無比。
一名黃衣人上前,忐忑的問道:“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藍衣人想了想,沉聲說道:“在這裡等娘娘回來。”
不多時,又有一人上前稟告:“屬下在後院柴房發現了被綁着的掌櫃,還有幾名夥計,也都在那裡……”
經歷了剛纔的一番戰鬥,幾名藍衣人和黃衣人身上個個帶傷,來到那柴房,將掌櫃和幾名夥計身上綁着的繩子解開。
藍衣人沉聲問道:“可曾知道綁你們之人的身份?”
酒樓掌櫃是一個老者,此刻臉色發白,嘴脣顫抖的說道:“不,不知……”
藍衣人陰着臉轉過頭,剛要開口,低頭看着從胸口刺出來的一柄短劍,艱難的轉過頭。
咻!咻!咻!
幾道破空之聲響起,藍衣人身後的幾名黃衣人皆是眉心中箭,應聲而倒,幾名客棧夥計收起了手弩。
那老者將短劍拔出來,低聲道:“趕快收拾一下!”
不多時,熊熊的大火,從客棧中燃起。
周圍的店鋪或是民房裡,有人陸續的走出來,看着那客棧的掌櫃站在外面嚎啕大哭,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走水了!”
夜晚的街道上,陡然變的喧鬧起來。
……
此時城門未關,李易抖了抖繮繩,身下那馬的速度加快。
等到出城之後,一切便都好說了。
那宗師老者的事情,柳二小姐居然沒有告訴自己,他綁了那姓方的,其實根本就沒有想着將那道姑引開,從始至終,那老者纔是最終的殺手鐗。
只有將那道姑重傷或是殺死,他們纔沒有後顧之憂,否則,即便是能逃出去,也註定逃不了多遠。
畢竟,這裡是蜀王的地盤,那道姑又是宗師高手,身邊高手無數,在這種情況下,依靠兩個人,想要安然的回到京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若是那道姑真的中瞭如此淺顯的調虎離山之計,接下來要進行的,可能就是更加艱難的千里奔行。
“你剛纔……”
“別說話!”
李易纔開口一句,就被柳二小姐打斷了。
不說話就不說話唄,雖然此刻的柳二小姐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但是逃命要緊,一切還是等逃出去之後再說。
……
“什麼,護法被綁,娘娘有事?”
“那護法交代的今晚子時洗劫蜀王府庫一事……”
“暫且作罷,隨我去營救娘娘!”
……
數十道黑衣身影從一處低矮的民房中迅速掠出,瞥見前方的街道上有一匹駿馬飛馳而來,當下便有一藍衣人面色一怔,隨後厲喝出聲:“攔住他們!”
籲!
馬蹄敲擊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看着那名藍衣人以及身後的數十道身影,李易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柳二小姐從馬上跳下來,挽了一個劍花。
“上!”
數十位黑衣人蜂擁而至。
李易從馬上下來,接住柳二小姐挑飛過來的一把兵器,深吸口氣,向她的方向靠了過去。
……
“造反了,造反了!”
江子安急匆匆的走在街上,身後是一片黑壓壓的身影。
剛纔有人深夜報案,如家客棧之中有十餘人發生械鬥,聽說死了不少,這種程度的已經是極大的案子了,他當即便召集了縣衙內所有的捕快衙役,包括臨近的民壯,近百人浩浩蕩蕩的趕往案發地點。
他不可能不着急,若是今夜發生了大規模的民衆傷亡,他這個縣尉,也就做到頭了。
雖然他本來就對這個職位不太滿意,但有總比沒有強,自己辭官和被人罷免,意義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人,看前面!”
忽然間,走在最前方的衙役停下腳步,指着前方,大聲說道。
江子安擡起頭,看到前方的街面上,數十名黑衣人圍着兩道人影,陣陣刀兵的碰撞聲從前方傳來。
無法無天,當真是無法無天!
朗朗乾坤,光天化……,光天化夜,在堂堂縣尉面前,如此行兇,江子安臉上浮現出暴怒之色,揮手道:“還愣着幹什麼,救人!”
他退到那些衙役後面,然後纔跟着他們向前方快速跑去。
李易胸口微微起伏,和柳二小姐背靠在一起,在他們的周圍,是那數十位黑衣人。
已經有不少人只能倒在地上呻吟,但是他們周圍的人數,依然不少。
柳二小姐輕咳了一聲,李易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她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你受傷了?”他臉色一變,慌忙問道。
柳二小姐反手一劍將靠近他的一人劈倒,冷聲道:“生死之斗的時候不要分心,以前教你的都忘了嗎!”
李易怔了怔之後,咬了咬牙,手中的劍再次握緊。
“抓活的!”
那藍衣人冷聲說了一句,卻忽然面色一變,轉過頭,望向了後方。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近百名衙役捕快飛快的跑過來,將他們圍了起來。
數十名黑衣人立刻聚攏起來,圍成一個圈子,兵器對外。
柳二小姐的身體晃了晃,李易急忙扶住她。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給你們三息時間考慮,放下兵器,立刻投降,否則本官就要不客氣了……”
江子安站在一名身材高壯的衙役背後,大聲喊道。
李易看着某個方向,試探的問道:“江兄?”
“-”
“是李兄嗎?”
一顆腦袋從那高壯衙役背後探出來,江子安臉上又驚又喜,看着李易,連忙道:“李兄,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出來!”
立刻有衙役爲他們讓出道路,李易扶着柳二小姐走出來,那藍衣人臉色變了變,最終沒有什麼動作。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要追殺你們?”江子安看着他,詫異的問道。
“一言難盡。”李易看着他,拱手說道:“多謝江兄相救!”
“應該的!”江子安擺了擺手,“黑衣蒙面,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江某身爲縣尉,平定治安是我的職責!”
李易看着他,說道:“事情緊急,李某現在有急事需要出城……”
沒等他說完,江子安從腰間摸出一塊牌子,遞給他,說道:“現在城門已經關了,李兄拿着這塊牌子出城,他們不會阻攔。”
李易看着那些黑衣人,說道:“這些人……”
江子安笑了笑,說道:“李兄儘管離去,這些人就交給江某了!”
李易扶着柳二小姐上了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江兄恩情,來日必報!”
他抖了抖繮繩,那駿馬便向着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你我一見如故,不必客氣!”
江子安看着他遠去,回頭看着衆位捕快衙役,指了指那些黑衣人,冷聲道“給我統統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