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在手中翻轉，面具呈黑色，只在眼睛處開了孔，摸起來異常光滑，觸感跟皮膚一樣，眉心刻有一個死字。
不會是人皮面具吧！
李賢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噁心。
艱難的帶上面具，面具與臉一接觸，彷彿有黏性般緊緊粘住臉皮，與臉融爲一體。
不好。
連忙抓住面具一扯，順滑的從臉上脫落。
虛驚一場。
別說，用這張面具做壞事挺方便的。
重新戴上面具，腳步一點，飛過院牆。
落地後，發現那名綠眼怪人竟然在等他。
李賢趕忙解釋，“弟子...”
“走！”
綠眼怪人根本不聽，轉身朝着漆黑一片的宮殿走去。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李賢卻在偷偷觀察周圍環境。
按說九嬪屬於正二品，分配的宮女、太監應該不少，可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並且整個宮殿裡透着一股陰邪氣，這股陰邪氣跟冷宮的還不一樣，冷宮是那種純粹的陰邪氣，而這裡陰邪氣中夾雜死腐氣，讓人有種嘔吐的感覺。
一炷香後，兩人走進一座園林，黑夜中亭臺假山，小橋流水反而增加幾分陰森。
“到了！”綠眼怪人停下腳步。
李賢左右望了望，這裡只有水廊。
到哪了？
嘩啦！
水廊旁平靜池沼忽然翻滾水花。
緊接着。
幽暗水面慢慢拱起一扇石門，石門打開一瞬間，那股死腐氣更加濃郁。
這味道薰的李賢胃裡翻涌，正在消化的食物直衝喉嚨。
咕咚！
李賢強行將消化物咽回去，跟着綠眼怪人走進石門內。
石門關閉。
水花再次翻滾，將石門重新淹沒。
進入石門的李賢暗暗吐槽內廷司、鎮國司。
長生門潛入皇城，在九嬪宮殿裡建造一個秘密據點。
你們竟然沒有察覺。
都他麼是廢物點心。
既然大秦兩大打手衙門都沒有發現，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從中操作一下。
李賢正思索如何把死堂據點利益最大化。
帶路的綠眼怪人一面牆壁前停了下來，轉身說道，“露出妖體，方可入殿。”
妖體？
兩個腦袋？
李賢眼睛轉動，肩膀慢慢凸出一個腦袋的形狀，掀開斗篷。
露出一顆枯瘦猙獰的女人腦袋，尖銳叫囂道。
“老孃快要憋死了，羊江你個廢物，落荒狗，老孃自從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黴。”
“閉嘴，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掐啊，你來掐啊！掐不死老孃跟你姓。”
李賢頂着兩個腦袋互噴起來，另一個腦袋自然是麗妃實體化。
“都閉嘴！”
綠眼怪人見到兩個腦袋後語氣稍微軟了一些，伸出一隻長滿鱗片的手爪貼在牆壁。
下一刻。
牆壁翻轉，再次出現一條通道。
這次走的時間很短，沒一會出口在眼前。
昏黃光線中，透着詭異氣息。
走出通道，李賢望着眼前場景。
又開始吐槽內廷司和鎮國司起來。
在你們眼皮子下面，長生門竟然建造一座宮殿。
是何等的無能。
這座面積有一個足球場大小，數十根直徑一米粗百米高的巨型石柱支撐宮頂。
再往裡看，有一棵三十多米高的參天大樹，通體呈血紅色，沒有樹葉，長滿密密麻麻藤蔓狀的枝條。
那股濃烈死腐氣正是從這棵怪樹散發出來的。
樹下圍着的人不少，外圍跪着幾十名目光狂熱的太監、宮女，前面是三名同樣穿着斗篷的長生門徒。
綠眼怪人帶着李賢穿過人羣，來到最裡面，走到其中一斗篷人身旁，“執事，門徒羊江帶到。”
李賢也趕緊上前，“弟子羊江見過執事。”
斗篷下響起蒼老聲音，“壽合樓究竟是何人壞了堂主大事。”
李賢惶恐萬分跪下，“弟子也不知，當時歡喜煞差一分就能控制賢妃，不承想出現一名紫發武者將弟子重傷，弟子僥倖從密道逃離，躲在後宮一間廢棄廂房養傷。”
紫發武者。
蒼老聲音唸叨幾遍，突然站起身扯掉斗篷，露出一個身體矮小瘦弱、毛色花白的鼠人。
鼠人出手快如閃電，李賢來不及躲閃就被抓住胳膊。
“你確定是紫色武者，他長什麼樣？”
我哪知道長什麼樣！
隨口胡謅竟然還能蒙對。
李賢裝害怕模樣，“弟子當時沒看清，就被擊飛昏迷過去。”
這時，僞裝成另外一個腦袋的麗妃開口，“廢物，一掌就被打飛，要不是老孃出手，這個雜碎就完蛋了，那人老孃也沒看太清，只記得長了一雙劍眉。”
劍眉！
老鼠人突出的尖嘴抽了一下，身體忽然癲狂的抽動四肢。
“難道真來了，不對啊，他們跟大秦互不來往，怎麼會出現在皇城，他們來了！”
看到老鼠人抽瘋狀態。
李賢眉角挑了一下。
我曹！
不會又蒙對了。
這時。
綠眼怪人掏出一枚拳頭大的紅色果實，佈滿鱗片的爪子在果子上劃開一條縫。
譁！
縫隙滲出暗紅液體，散發出濃烈腥腐氣味。
另外三名斗篷人按住癲狂的老鼠人，綠眼強行掰開老鼠人的嘴巴，將果子切開部位懟進去。
隨着暗紅血液不斷涌入老鼠人嘴巴，老鼠人抽瘋漸漸平息。
很快。
紅色果實只剩一張乾癟的果皮。
老鼠人恢復清明，重新披上斗篷，對李賢說道。
“你做的很好，此事你立了大功，待會聖果多賞你一個。”
頓時，李賢能感應到那三名斗篷人的目光透出貪婪和嫉妒。
聖果？
莫非是怪樹上的那些果實。
李賢表情裝作欣喜，激動樣子。
“綠眼，開始吧！”老鼠人走到血樹下，仰頭吩咐。
“是，執事。”
綠眼走到那羣跪地膜拜的太監、宮女前面，把手中已經乾癟的果實撕開，僅剩幾滴暗紅液體，綠眼反手抓住這幾滴液體。
那羣太監、宮女見到液體跟發瘋似的跪地，瘋狂呼喊。
“天地永恆，大道長生。”
“賜爾等長生。”綠眼將暗紅液體向半空一扔。
液體滴溜溜飛到這些太監宮女頭頂，化作淡淡紅霧鑽進他們身體。
瞬間。
在紅霧作用下，宮女、太監面容變得年輕許多，頓時他們更加狂熱的呼喊。
綠眼目光裡泛着冷漠，指向血紅大樹，“去吧，向聖樹奉獻生命，獲得大道長生。”
話音剛落。
太監、宮女們表情虔誠、狂熱的走到血紅大樹前跪下。
就在這時。
怪樹扭曲的晃動樹幹，一根根藤蔓狀的枝條快速伸展，扎入跪地祈求長生的太監、宮女身體。
咕嚕、咕嚕！
枝條響起詭異抽水聲。
只見這些太監、宮女身體肉眼可見的乾枯、收縮。
臉上卻帶着滿足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