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馬車,林逍吊着一根菸袋親自駕車,文武百官站在宮門口看着馬車遠去之後才散開。
戶部尚書趙傑嘆氣:“這叫個什麼事啊。”
相比往日身邊圍繞着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張晨恩看着這個同僚,對方被譽爲裴嶽的錢袋子,以往不管要幹什麼事只要是涉及到錢財的,這傢伙都是第一個支持裴嶽的。
察覺到目光趙傑翻白眼道:“老張啊,您現在可說的上是權勢滔天了啊,都能批奏摺了。”
“要不你也來,趁着陛下沒走遠我去求道旨讓你也進內政司?到時候內閣決議、內政決策趙大人就都佔了。”張晨恩面無表情。
趙傑慌忙擺手“別了別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們自個玩去千萬別扯上我,在內閣已經夠頭疼的了。”
能說出此話,足可見這個誰都能說得上幾句話的老泥鰍並不傻,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品大員哪能有白癡?
彼時。
馬車已經過了城門,王雪晴掀開簾子走出來坐到林逍身邊,將頭輕輕靠着男子。
林逍抖了抖菸嘴的草葉,是不如香菸好抽:“咋出來了,裡面多舒服。”
俏臉一紅,輕輕拍了一下林逍:“你這馬車弄得這麼不正經,誰好意思成天待在裡面。”
林逍哈哈大笑,將其摟緊懷中:“這可是我加班加點讓工部趕製的,拉車的都得八匹馬。”
足有四米的碩大車廂,四女都有些無奈,說是馬車其實是牀車更貼切一些。
見裴月荷將包裹小心翼翼地收進木櫃之中,蕭媚兒笑道:“什麼寶貝藏這麼緊?”
“陛下賞的。”女子會心一笑:“雖然陛下修爲絕頂,但真遇上什麼事情難免會有顧忌不暇的時候,到時候你們儘量都呆在我身邊,只要不是二品我都能護住你們周全。”
陸婉清點了點頭,雖說還有些芥蒂,但畢竟木已成舟,也只能試着去接受這個並不算如何熟絡的俏麗女子。
裴月荷善於心機,自然知道要如何面對三女,一番交談下來四人無形之間也親近了不少。
正說着馬車停下來,林逍掀開簾子:“都出來透透氣,山清水秀可別浪費了這大好景色。”
原來是將馬車停在了一處湖泊邊,綠野青蔥、明湖如鏡,遠處青山連綿,的確算得上是景色宜人了。
提留着兩隻山雞,林逍道:“媚兒你去車上把第二個櫃子裡的瓶瓶罐罐都拿下來。”
“雪寒挖點土,要黃土。今兒你們有口福了,給你們露一手。”
抱着一堆林逍昨天從御膳房親自挑選的香料下車,蕭媚兒翻白眼道:“你是照舊計劃好要出宮的了?”
“從入宮那天起就想好了。”
林逍扒着雞毛熟練給雞裹上和好兒的黃泥,雪晴訝異:“看不出來你還會這些,這又是什麼吃法?”
“這叫叫花雞,我會的可多着,待會烤好了絕對讓你吃的滿嘴油花。”林逍笑着忙前忙後,便是陸婉清神情都有些恍惚。
面前這個男子似乎能夠適應各種身份,在宮內樂於和權臣勾心鬥角,出了宮這會兒就再也看不到他身上的皇帝影子。
這會兒就像個急於給自己女人展現手藝的普通男子,正趴着吹氣讓火堆燒的更旺一些。
當黃泥敲去,剝開葉子香氣四溢,金黃色雞皮勾引着人的舌尖生液。
“好香啊!”雪寒瞪着眼舔了舔嘴角。
林逍撕下一個雞腿遞過去自得道:“也不看看誰做的。”
四個雞腿分完,林逍又分出兩塊雞脯遞過去,裴月荷笑盈盈的接過,並沒有任何不滿,放進口中細細咀嚼,只覺得越嚼越香,看向林逍的目光也是大爲讚賞。
本以爲林逍提出他來做飯會弄出一頓難以下嚥的豬食出來,沒想到還真是小看了這傢伙。
兩隻野山雞很快被分食乾淨,蕭媚兒吸吮着手指,不過一個動作就看的某人心猿意馬,恨不得趕緊入夜激戰羣雄。
清洗過後,婉清翻着地圖問道:“看這地形我們是要去江州?”
“對,江州水患,前段時間雖然戶部已經撥款賑災,但我得去看看有沒有人藉機發國難財。”
“去江州的話,那就要經過那個地方了。”王雪晴看過來。
林逍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容:“瞧一瞧也好。”
其餘四女都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等到除了咸陽地界之後,故地重遊的林逍看着兩側青山感嘆良多,指着路邊的小道。
“兩年前就是在這,裴嶽派出手底下的二品小宗師古云伏殺我,他就是死在這個地方。”
林逍擡起手捂着心口道:“他那一掌差點打穿我的心臟。”
婉清貼着林逍,她自然是知道林逍身上有多少傷口,當下只覺得心疼。
夕陽西下,林逍笑着指向另外一個地方:“那邊是潛龍澗,被古云打傷之後就是雪晴和漢文兩人帶着我躲在那個地方療傷,不過還是被林天妖找上了。”
“那一次搏殺,如今回想起來還是心驚肉跳,即便是慕容十六那一掌也沒有這麼深刻。”
夜色降臨,林逍停下馬車。
“雪寒拿一罈子酒給我。”
簾子掀開,車內四女就見林逍接過酒罈子舉着火把走向一個小土堆。
幾人趕忙穿好鞋襪下車。
林逍笑着,將泥封打開:“到最後還不是朕給你收的屍?”
身後衆女子,只看到土包前的木牌上寫着林天妖之墓五字,林逍倒完一罈子酒,敬這險些殺死自己的絕頂高手。
轉過身林逍露出一絲笑容,林天妖,當初我說過,你別急着閉眼,瞪大眼睛看好我如何坐上那張龍椅,如今我回來兌現諾言了。
透過車簾縫隙,看着林逍駕車的背影,蕭媚兒抻着腦袋,來祭拜一個差點殺了自己的人,這種氣度,或許林逍應該逍遙江湖纔對。
然而如今卻坐上天下之主的位置,女子眯眼一笑,這其中是不是也有自己一點功勞?。
月正中天,林逍苦心機濾設計的牀車沒了用作,五女都拒絕了他想要大戰五路諸侯的想法,只能老老實實的叼着煙桿靠在車門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