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信鴿飛入手中,林逍取下鴿子腿上的信件,看了看王詡傳來的消息,隨後將紙條隨意扔進了爐火之中。
一旁跪地的千花樓花娘說完之後擡起頭依舊不敢起身。
林逍思索了一番開口道:“不管多少錢,你那千花樓接着開就是,如果有人攔阻,就去清平郡找節度使王守義。”
“花娘明白!”
花娘趕忙點頭,得到林逍許可之後才起身繼續道:“肖如龍已經在趕回涼州,峰主表示大雪峰兩千人願爲王爺效死。”
“做的不錯,等肖如龍回來之後,讓他來找本王,作爲回禮,本王會賜大雪峰一部功法。”
林逍轉動着爐火,花娘連忙歡天喜地地退下。
一旁的劉管事擡頭道:“王爺差不多了。”
“開始吧。”林逍說道。
劉管事趕忙將燒紅的鐵汁倒入鑄好的模具當中,緊接着脫模反覆敲打。
最近幾日他和林逍都在重複這些事情。
當一塊令牌和一張鬼面具成型後,劉管事仔細觀察着面具的每一處細節好半天后才擡起頭來:“王爺成了。”
林逍聽聞,將面具拿起來戴在了自己臉上,略微活動了一下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隨後摘下面具看向劉管事:“甲冑呢?”
“明日便可以。”
輕輕點頭,林逍哈哈一笑:“是時候讓這些百戰老卒出來活動活動了!”
劉管事也激動不已,終於能在見到白卒軍了嗎?
收好面具和令牌之後,林逍來到陸婉清的院子,看向有些憂心忡忡的女子安慰道:“沒事的,沒人會認出來的。”
“可是萬一被那些人發現了你可就難以收場了!”
陸婉清在聽聞林逍的計劃之後忍不住咋舌,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
“那得讓他們有膽子來揭我的面具纔是。”
陸婉清皺眉:“我是怕我……”
“沒事,到時候怎麼盛氣凌人荒唐無度怎麼來就是,這事兒我來教你。”
一把抱起了陸婉清,林逍走向牀榻。
翌日
一匹戰馬出現在涼州城街道,一人臉上戴着面甲手持一塊刻有白字的暗金色令牌,口中念着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詞句。
“壯士去也、該當百夫!雪我國恥、激揚萬世!裹屍而還、終爲鬼雄!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慷慨激昂的戰詞隨着此人的聲音傳出,大街上無數行人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這人騎馬而過,重複着那句話。
一名殺豬爲生的精壯漢子眼中精光乍現,嘴脣顫抖呢喃着:“血不流乾,死不休戰!是,是令牌!”
驟然大吼一聲,這豬肉佬一腳踹翻了自己的攤子直接衝向自己的家中。
“趙亮你小子瘋了啊?幹啥啊!”與豬肉攤相鄰的攤主急忙叫道。
趙亮回過頭來陰森一笑:“老子以後不殺豬了!”
這平日裡街坊四鄰都認爲的老實漢子最後一句話沒說出口:“以後得殺人了!”
衝回家中的趙亮,從牀底拖出一個滿是灰塵的箱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塵之後,將箱子打開,裡面是一套甲冑白色披風兩柄戰刀。
最上面的是一張狼頭鐵面具。
不知不覺漢子紅了眼眶,將這一身十多年不曾穿過的戰甲仔細穿戴在身上,戴上狼頭面具。
昔日一萬白卒軍,有人代號幽狼,親自執行白帥活埋三十萬草原蠻子的命令!
不多時大街上一名身穿鐵甲的男子大吼着:“壯士去也、該當百夫!雪我國恥、激揚萬世!裹屍而還、終爲鬼雄!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之下追着先前那匹戰馬離去的方向跑去!
“壯士去也、該當百夫!雪我國恥、激揚萬世!裹屍而還、終爲鬼雄!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壯士去也、該當百夫!雪我國恥、激揚萬世!裹屍而還、終爲鬼雄!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震天的吼聲,好像能掀翻整座涼州城一般,開始只是一人一馬,慢慢地變成了十人、百人、千人!
一個時辰涼州城多出了一支軍隊!
他們人人身披甲冑腰挎戰刀,追着那一騎白馬喊着殺伐的口號,強橫的氣勢即便是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官家子弟見了也要讓步。
“這是要變天了啊?”
一名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支千人隊伍從自己面前追過。
這一列隊出了涼州城,守城軍士甚至不敢攔阻,一名年輕士兵呆呆地看着千人部隊衝了出去,看向自己的上司。
“大人,咱們就這麼放他們出城?”
年近五十的尉官冷哼一聲:“攔?當年十幾萬大漠匈奴都攔不住他們,我們攔?找死啊?”
那可是白卒軍啊,一般人不認識,他從軍快三十年怎會不認識?
難道傳聞中的白卒令真要現世了?
最先出現的一騎停下,身後千人也同時停下,跟着這一騎奔襲了兩個時辰,然而人人都沒有累的意思。
人人都是眼神熾熱地看着騎在馬上之人,臉戴狼頭面具的趙亮顫着聲音:“夜隼,白帥在哪?”
被稱爲夜隼的老人高舉手中令牌:“奉白帥令今日黃昏時分清平郡補給,明日綠坪洲集軍,未到者斬立決!幽狼、鬼梟、獵狐各帶十人通知十三郡各地!”
三十匹戰馬被人驅趕而來,幽狼等三人單膝跪地對着夜隼手中的令牌沉聲道:“謹遵白帥令!”
三十人騎馬衝出,每到一座郡城便高喊口號,各地郡守見了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就發現自己管轄境內有人穿戴甲冑面戴鐵甲跟隨對方離去。
日落西山、霞雲遍染,清平郡外上萬人集結,節度使王守義早早就收到王府令,這些天趕忙調度的軍備戰馬器械悉數擡出。
夜隼手持令牌看向王守義的兒子冷聲道:“奉白帥令,王慶燕歸爲狡狐哨,任伍長。”
說着將自己一直揹着的包裹扔出,王慶燕雙膝跪地,解開包裹之後是一套白卒軍戰甲,當即將頭砸在地面。
“王慶燕叩謝白帥!”
大秦百人爲一哨,三哨爲一騎,王慶燕曾是掌管八百人的尉官,此刻淪爲小小伍長卻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餘暉之下銀甲遍地,曾有人言千軍萬馬避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