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內，一個剛入城池的魁梧老人騎着毛驢走馬觀花地看着涼州城內的盛景，鮮有人談論邊關外的戰事，有人提起一嘴也都是被人以有白帥在怕個什麼給打斷。
老人嘖嘖有聲，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時候的秦國版圖其實並沒有如此大，不過在老皇帝林宇的兩個兒子，武王林彥、燕王林峰兩人崛起之後，迅速澆滅了周邊三個小國，只有如今兗州周邊那個號稱大燕的燕國可抵擋大秦銳士。
不過那時候武王林彥結識了還寂寂無名的白卒，一番交談過後互引爲知己把酒盡歡義結金蘭。
之後白卒橫空出世擔任武王卒主帥，就算是武王林彥都只能做一個先鋒大將，國內盡是質疑之聲。
但隨後大軍軍中雙壁數年久攻不下的大燕國，在白卒統軍之後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國都就被攻破。
白卒更是在那條燕國與秦國的界限斷龍江口斬首燕軍十萬，據說當時的燕國境內還不知道燕國將亡。
一國上下跟涼州眼下的光景一樣，都以爲那位燕國戰神燕丹無所不能，更有天險斷龍江如何能夠不拒秦軍於大江之外。
一些距離斷龍江較近的城池大秦銳士甚至能聽到城內燕女的歌聲，當時白卒下達斬首令之後曾言：“燕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聞斷龍吟。”
此事隨軍將官沒有記載，整個大秦自然也就沒多少人知道，但老人知道因爲他當時就在旁邊看着，只是十幾萬大軍沒有人都夠發現罷了。
現在的涼州和當初的大燕何其相像？老人心中想着，看了眼即將泛白的天，快到卯時咯。
……
祁山之外戰至尾聲，滿地碎屍有涼州軍的，也有匈奴軍的，察爾哈在衆軍的護衛之下雙目充血面容扭曲。
匈奴軍已經不足一萬之數，最後一場廝殺在祁山守軍的加入下以兩千人的代價剿滅了匈奴軍一萬人，察爾哈心在滴血。
全然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祁山守軍會加入戰場他自然早有算計，但他全然沒想到，那一身滿是鮮血破碎不堪的戰甲真能帶着五千殘軍擋住他接近四萬大軍足足一個時辰！
將整支匈奴軍拖得疲憊不堪，讓祁山守軍以逸待勞繼而破之！
“殺白卒！殺白卒！”
此刻的察哈爾已經瘋了，全然不顧副將的攔阻，更沒有下達撤軍命令的意思。慢慢圍上來的祁山守軍目光嗜血已將這羣麻木如待宰羔羊的匈奴當成案板上的肉。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察哈爾，你自裁謝罪吧。”
林逍猛地轉頭看向戰場中突然出現的一人握緊了手中長槍，周圍的涼州軍都嚇了一跳，看着那如鬼神一般突然出現的青年。
察哈爾呆呆的看着青年顫聲道：“大人。”
“還真讓人打了個十比一出來。”青年淡笑一聲，隨後察哈爾的頭便從脖子上掉落下來，自裁已經不能夠彌補其犯下的罪。
青年看向那一步步走到衆人之前的身影，目光中有一絲好奇和可惜：“你就是白卒？”
“慕容十六？”林逍平靜地問道。
這種窒息般的壓迫感，比之當初的林天妖還要恐怖百倍，雙方相距百米的距離，林逍卻感覺到自己全身汗毛都在微微顫動，這是身體害怕的表現。
是的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林逍明白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刻面對這可能是慕容十六的青年，顯現了恐懼！
“你知道我。”慕容十六有些驚異。
林逍握緊手中的長槍，淡淡道：“不久前才知道，只是沒想到你會在今夜出現。”
慕容十六一笑：“你都可以出現在戰場上，我自然也可以。”
倏然慕容十六眉頭一皺，這反映落在了林逍目光中有些不解，慕容十六臉色一變隨後恢復神色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接我一招，要麼你現在離開，我殺光其他人。”
“一招過後你未死，我撤走並保證今後不出現在戰場上，如何？”
忽而改變主意的慕容十六笑看着林逍：“要麼用你的命換這兩萬守軍的命，要麼用他們的命換你的命，自己選擇吧。”
“白帥！”王五走上前來，他雖然性格粗狂但並不代表是個蠢蛋，白帥口中的慕容十六這怪里怪氣的傢伙突然出現，並且揚言能殺掉自己這些人。
白帥沒有反駁，就代表着青年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雖然王五不信，但他也知道這世間有些武夫本就不可以常理揣度。
“白帥不能有事。”劉和年也走上前來。
如蒼天在上大日凌空，慕容十六一人出現就壓得在場兩萬餘人喘不過氣來，兩個選擇是一命換萬命。
還是萬人換一人？
林逍微微眯眼，摘去頂上的頭盔脫去戰甲露出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內襯下達軍令：“祁山守軍退回祁山，繼續鎮守，不得有誤。”
“白帥！”
劉和年跪了下來，周邊所有軍士也都跪了下來，王五握着滿是豁口的大刀擋在林逍身前冷冷道：“白帥贖屬下不尊此令！”
林逍微微一笑拍了拍王五的肩膀：“好歹對本帥有點信心。”
王五一愣呆呆地看着林逍從身邊走過。
看着慕容十六，林逍將手上的鮮血抹在鬼甲面具之上，聲音輕佻：“有人告訴我你們慕容家在武魁未出之際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而且一代比一代強，今日便由我來驗證這個傳言。”
“好走。”慕容十六平靜道。
下一刻異變驟生，好似天地只有一人，又好似一人便是天地。
天地出現無數個慕容十六又在一瞬間融合一體，一掌強壓舉世震驚，快難以形容，快到觸不及防根本無法抵抗的一掌！
林逍手中銀槍盡數繃斷，雙足入地全身隆起，將那狂暴真氣一絲一毫沒有放過全數吸入體內，隨即血霧從身體每一處毛孔炸開。
一身長嘯林逍身形被狂暴掌勁壓倒，隨後身子直起，在這一瞬間百里山河盡數遭殃，祁山無故下沉百米，數百里之外的漠河整條大河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