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現在想想,他爲了來江湖上逛一逛,臨出發之前所做的準備,大部分竟然都給用上了。
莫非他準備這些東西的時候,就已經預示了這一趟可能會出事嗎?天知道他當初只是爲了想圓一個武俠夢,所以按照他印象中一個江湖俠士應該有的東西做的準備呀。
簡單將慕容楚胸口的傷勢止了血,又撕開衣服裡面的白色內襯給他包紮好。
等做完了這一切,白一弦才總算想起來,應該先去試試慕容楚的心跳和呼吸,看他是不是還活着。
這也不能怪白一弦手忙腳亂亂了順序,主要還是因爲他太生疏了。
不過還好,慕容楚還活着。
本想鬆口氣,但在檢查慕容楚還有什麼地方不妥的時候,赫然發現他的左手似乎有些發青紫。
白一弦有些發愣,慕容楚的左手爲什麼會發青紫?莫非是因爲失血過多,所以導致肢體末端血液循環不暢?
這就是他和真正武林人士的區別,在古代待了這麼久,他第一反應竟然是血液循環不暢導致肢體末端供血不足。
這要是換了個江湖人士一看,便知道慕容楚是中毒了。
白一弦看了看右手,發現右手的皮膚顏色是正常的。這下他便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他將慕容楚的衣袖撕開,頓時發現慕容楚的大半條手臂都已經發青,而在手臂前端有兩個青紫色的傷口。
傷口並不大,捱得很近,看上去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的形狀。
白一弦推斷,慕容楚應該是中了暗器,而且是餵了毒的暗器。
他有些不解,因爲他根本就想不起來慕容楚到底什麼時候中過暗器,甚至一度以爲莫非是自己是釋放暗器的時候誤傷了他?
不過看傷口,應該不像。慕容楚應該是在他揹着他逃走之前就應該中毒了,萬幸的是,這毒素髮作起來並不快。
走了這麼長時間,也只是一條胳膊變得青紫而已,還並未運行到全身。
但左胳膊可是挨着心臟的,一旦蔓延至整條胳膊後,這毒素一定會侵入心臟,到時候就神仙難救了。
白一弦心道這下可糟了,自己不會解毒啊。
他雖然不會解毒,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中毒之後,要麼直接服解藥,要麼把毒逼出來。
他既無解藥也不會逼毒,所以,只剩下一種辦法,放血。把毒血放出來。
只是慕容楚已經失血過多,再放血會不會出危險,白一弦也不知道。可毒也不能不管。
白一弦有些爲難,如今慕容楚昏迷,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最終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不論如何得放血,不然他就算失血沒死,也會被毒死。
白一弦看着那蛇咬一般的傷口,腦子裡回想起來若是被蛇咬之後的步驟。
白一弦從衣服上撕下一個長長的布條,在胳膊的最上端,毒素還未蔓延到的地方緊緊的纏繞了起來,以防止毒素繼續往上蔓延。
隨後,他拿過劍,在慕容楚的左臂上比劃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太方便,但他現在也沒有別的趁手的兵器。
於是一狠心,用劍尖將那兩個暗器傷口給劃開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劃開之後,並未如白一弦想象的那般有血液噴涌而出,只有少量的青黑色血流出。
可能是因爲之前慕容楚已經失血過多,所以已經沒有那麼多血流了。
白一弦見此情況,還想着是不是因爲正是因爲失血過多,導致血液循環變慢,所以這毒素髮作的才這麼慢。
由此看來,失血還救了慕容楚一命,否則他根本堅持不到現在,早就毒發一命嗚呼了。
可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現在這種情況,毒血出不來,那之前的一切豈不是白做了?
白一弦看了看昏迷中的慕容楚,腦子裡突然想起來電視上的片段。他一咬牙,將慕容楚的胳膊送到脣邊,竟開始爲他往外吸一毒。
吸一口,吐一口,白一弦也不知道這麼做自己會不會中毒。他爲慕容楚吸一毒可能是一時衝動,但實際上,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慕容楚死亡,而他什麼都不做,他似乎也辦不到。
白一弦一邊吸一毒,腦子裡一邊胡思亂想,心中有些鬱悶:人家電視小說中的都是爲美女吸一毒,美女一感動之下,於是便以身相許。
換成他倒好,竟然是給一個大老爺們吸一毒。雖然這個大老爺們長得還不錯,但自己不好這一口啊。
吸出來的血液漸漸從青黑轉變爲紅色,慕容楚也恰在此時醒來,心中不由慶幸自己竟然還沒死。
但當他看到白一弦的動作,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後,慕容楚楞在那裡了。
“白,白兄,你做什麼?住口,你會中毒的。”白一弦的舉動,讓慕容楚極爲震撼。
慕容楚忍不住想到,白一弦若真的是爲了皇位,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畢竟皇位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可白一弦爲自己做的事,卻極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命都沒了,還要什麼皇位?
白一弦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之後,這才擡起身,看向慕容楚:“你醒了。”他感覺頭有些暈,有可能是因爲吸一毒的事兒。
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中毒身亡,但做都已經做了,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而慕容楚怔怔的看着白一弦,突然說道:“我願意給。”
白一弦一時沒明白,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給什麼?”他一邊問,一邊將慕容楚胳膊上纏着的布條解開。
慕容楚說道:“皇位,我若爲皇,你若是要,我便給。”慕容楚終究和他的父皇,還有他的那些兄弟們不一樣。
同樣的場景,若是換了燕皇或者三、五皇子,他們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說不定事後還會因爲白一弦曾經問過皇位能不能給他而在心中猜忌白一弦,最終回去後會找個藉口殺了他。
在他們看來,所有的恩情,都比不過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誰覬覦皇位,誰就死。
可能等慕容楚爲皇之後,嚐到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利的滋味之後,他的心態或許會有改變,或許會爲今天說過的話後悔。
但現在,此時此刻,他是真心實意的說出的這句話。他現在覺得,白一弦不止是朋友,還是兄弟!
真情真意的朋友,血脈相連的兄弟,兩肋插刀的兄弟!他能爲自己不顧生死,那自己給他一個皇位又能如何?
白一弦見慕容楚認真的說出這句話,他不由也笑了,說道:“我要你皇位做什麼。我那只是怕你睡過去就醒不過來,所以刺激你,不讓你睡過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