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元清占卜需要消耗大量的天地靈氣,故而就算烏蒙城上空往日的霧靈飄渺,宛若仙境,一疊疊烏雲慢慢聚來。
原來那若隱若現的紅日,也漸漸遮這次竟要擋住了。
看着窗外陰沉的天空,朱瑩輕倚在窗前,那秀氣的蛾眉微擰着,時不時地向陳元清所處的方向看去,清澈的明眸子閃動着。
“師兄是用了演天算法了吧,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要造出如此之大的聲勢。”
陳元清要如何研究那畫卷,朱瑩自然是知道的,這種施訣靈力波動她在之前是見到過一次的。
而且聰明如朱瑩的也知道,那畫卷即使有玄機,那也是以巫術設的,仙道法術是根本解不開的,故而陳元清要找到線索,也只能以那捲畫以媒介占卜了。
可能當陳元清見到春風閣人去樓空之後,便想要用這般方法了,不然他也不會二話不說,直接去往紅娘的房間。
而此時在陳元清的房間裡,經過向畫卷許久的注入法訣,陳元清終於將所有的法訣注入其中了。
不過陳元清並沒有就此罷手,只見他不知何時將雙手向前伸出,他兩手平攤在身前,此時他的雙目已然閉合在一起。
“合。”
恍惚之間,陳元清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同時那平攤在身前的雙手慢慢靠攏在一起,隨之雙手便合在了一起。
“現。”
陳元清又吐出了一個字,而他的雙掌相合之處也應聲靈光一閃,隨即雙掌分開,一面只有指甲大小的龜甲,不過在陳元清雙手分開之後,那龜甲便是見風而漲,變得有碗口般大小。
這時陳元清已然睜開了眼睛,他看向手掌中心的玄武甲,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但緊接着便是慎重。
“這次事況非常,全靠你了。”
說罷,陳元清便控制着玄武甲放置在那幅畫卷之上,然後輕輕向前邁出一步,單掌放在玄武甲的上面,掌心向下恰好對着甲面。
“截-天-機!”
隨之陳元清便一字一頓地低喝着,同時那掌心也有了銀光涌出,瞬間便將那玄武甲完全包裹住了,這時石子相互碰撞的聲音傳了出來。
良久之後,陳元清那隻手掌突然五指一抓,銀光回收,同時原本安放在畫面上的玄武甲陡然一抖,化作一道銀芒射向陳元清的手中,恰好被他抓住了。
那石子碰撞的聲音早就停止了,不僅如此,就連陳元清也不知何時閉合了雙目,而在片刻後他的劍眉皺了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嚯。”
陳元清再次睜開了雙目,一道精芒暴射而出,隨後精芒漸漸斂去,而在那雙眼睛之中,卻又一絲迷惑流露出來,迷惑過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雙目再次一亮。
“大師兄樊常……和善堂……荒莽谷……”
陳元清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卻又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看來還去和善堂走一趟。”
說罷,陳元清大袖一揮,不僅將玄武甲收回體內,就連那幅畫卷也收了回去,隨後他便往房門處走去。
“吱哇。”
陳元清拉開房門,而那房門上的禁制法陣已是不知在何時消散了。
“啪啪。”
陳元清三兩步來到朱瑩房門前,舉手輕叩了幾下,然後便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着。
“師兄,好了嗎?有結果了嗎?”
那扇房門很快便打開了,隨之露出了朱瑩的倩影,她面帶喜色地看着陳元清,有些地急切地向後者連問了兩句。
“有了,走,我們去和善堂。”
陳元清先是笑着向朱瑩點了點頭,口中說了一句,然後便轉身向樓梯處走去。
“師兄,你不是卜到了嗎?我們怎麼還要去和善堂!”
朱瑩連忙追去,對於陳元清這般兀自離去,她早已習以爲常了,只是此時她那秀氣的蛾眉還是微皺着,隱約之中可見一絲迷惑。
“是卜到,但要找到紅娘她們,還是要到和善堂那邊。”
陳元清並沒有回頭,只是口中說着,此時他已然走到樓道口,隨後便邁步下去。
“難道是和善堂的人將紅娘她們帶走的?”
朱瑩不避在一樓吃飯喝酒的衆人,跟着陳元清,輕啓皓齒隨口問道。
“不知道,不過,即使不是,也與他們拖不了關係。”
陳元清平靜地說着,實則心裡已是冷若冰霜。
若是紅娘真有個三長兩短,陳元清不介意用整個烏蒙城爲之陪葬,這種事情他在玄武湖便做過一次,不在乎再來一次。
這一次陳元清並沒有飛遁而去,也沒有施展什麼縮地成寸之術,只是靠着雙腿行走,似乎他要在藉此時間考慮着什麼事。
“和善堂……瑩兒,我們進去吧。”
陳元清背對着夕陽,注視着前面的牌匾一會兒,然後便回頭對着朱瑩說了一聲,腳步已然邁開,向和善堂裡面走去。
“嗯。”
朱瑩輕應了一聲,隨着在金蓮輕邁了出去。
和善堂,由於已是黃昏時分,這裡的人並不多,只是此時在門前支起了一個大鍋,裡面在煮着稀粥,有些衣衫襤褸之人在那裡等待着。
在這和善堂裡,只是做着兩種買賣,一是情報消息出售,一是作爲茶樓存在。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每日早晚兩次的施粥,這是從三十年前的那次荒災之時便開始了,現在雖然已是家家豐饒,但這傳統還是保存了下來。
“呵呵,公子您又來了。”
就在陳元清剛就入和善堂後不久,之前那個老頭便迎了過來,似乎是早已陳元清要來,故而在這裡等待着一般。
陳元清冷眼看着那老頭,若是之前或許他還會笑着點下頭,但現在已然冷如堅冰。
“呵呵,孫老爺早就知道公子還會再來,故而叫老朽在此恭候,他也想見見您,您這邊請。”
看到陳元清不同於之前的冰冷的臉色,那老頭也不在意,只是呵呵笑着招呼着,同時一手做出“請”的姿勢,隨後便在前引路。
陳元清只是冷眼看了一眼,之後也不畏懼,直接跟着走去了。
朱瑩是一直隨着陳元清的,故而見到後者走去,她沒有猶豫,直接跟了去,只是心中暗暗提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