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如此,船醫這個行業,在進入二十一世紀後,立即就迅速發展起來。
世界各國,只要是有沿海區域的,都開始大力培養起船醫來。
我國的船醫,起步晚,雖然發展迅速,但人員還是非常緊缺。
畢竟我國的船隻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別的海員,你都可以找我,我們可以長期合作,但船醫的話,這真沒有。”周教授聳肩道。
李軒點了點頭,“那我沒別的要求了,說實話,我船上最緊缺的人才,也是船醫。”
周教授點了點頭,“那我就先結束視頻了,回頭我會把你的情況上報給校裡,到時候會有專門的人過來跟你商談具體事情的。”
李軒點了點頭,這其實也是很多遠洋公司願意跟海事大學合作的原因之一。
雖然海洋大學專門學醫的人不多,但一些基礎的醫術,卻是每個人都懂的。
與周教授結束視頻通話之後,唐雨婷看李軒的眼神有一點兒古怪,“原來,學校是這麼聯繫我們實習的崗位的,你這算是跟海大合作了?”
李軒瞥了她一眼,搖頭道:“還算不上,海洋大學雖然有很多合作的遠洋公司,但學校每年的學生數量都是在增加,就靠着這些現有的遠洋公司,那需求是絕對飽和的,所以他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合作的機會,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跟他們合作的,他們對合作對象的刷選是非常嚴格的,周教授只不過是與我初步接觸,具體能不能合作,還要等他們的人,來現場考察過後,才能夠談合同。”
唐雨婷偏着頭,問道:“軒子哥,那是不是說,你要是跟海大合作了,以後我實訓的時候,就有機會能到你的船上去了?”
李軒想了想,“應該是不能的,海大每年招的女學生不多,學校有自己的科研船,基本上女生實訓的話,是在學校自己的船上吧。”
唐雨婷哦了一聲,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你又買了三艘船?”
李軒搖了搖頭,“這個解釋起來有點兒複雜,算是吧。”
唐雨婷看着李軒,“我都還沒聽到一點風聲呢。”
李軒苦笑一聲,“別說你了,這事我爸都還不知道,不過龍門鎮碼頭那邊的魚販們都知道了,應該一會,消息就能傳到我們村裡來。”
說着,李軒揉了揉額角,新船,說是人員配置基本上齊了,但實際上,距離真正能夠出海作業,還差得遠。
首先,就是缺少船醫。
一支沒有船醫的船隊,在海洋中,是跑不遠的。
其次,現在既然已經組建船隊了,那船長,肯定也需要幾個專門做飯的了,不能夠再像過去一樣,看船員中,哪些人會做飯,就輪流做,一切都得走上珍貴化。
船醫不好找。
這廚子也不好找啊。
不是說只要是個會做飯菜的,就能夠上船擔任廚師的。
所幸廚子這個角色,對李軒而言,並不像船醫那樣,是必須的。
在船上做飯十分不方便。
首先面對的就是食材的貴乏。
即便是李軒這樣的大型遠洋捕撈船隊,也不可能給後廚準備豐盛的食材。
在過去的大多數情況下,很多船上只有醃肉醃魚和硬餅乾,只需要隨便把它們弄熟就可以吃了。
就算是補充到了新鮮的魚類和肉類,漁民的習慣也僅僅是煮熟或者烤熟就行,
實在不需要什麼烹飪技巧。
另外,雖然船上有專門做飯的爐子,但一旦遇到惡劣天氣,船身搖晃不停根本不可能生火做飯。
遇到惡劣天氣是很常見的事情,水手們早就習慣了直接啃硬餅乾和鹹魚,但是廚師們肯定是沒辦法習慣這個的。
所以在很多船上,並沒有固定的廚子。
水手們輪流做飯,或者直接讓學徒負責這件事,畢竟大家對食物的要求沒這麼高。
所以雖然廚師和船醫一樣,在遠洋航行的船上,也是一種非常稀缺的存在,但李軒並不是非得要有不可。
反倒是船醫這個角色,李軒想要出海的話,是真的不能夠沒有。
雖然船醫這個角色,在海上,其實大部分時間是用不到的,但真到需要用的時候,往往是需要救命的。
李軒想起,自己曾經在一艘船上認識的一名船醫。
那是一名老船醫了,醫術很高明,有十幾年的出海經驗,但在平日裡,船員們更習慣把他當成服務員。
遠洋輪上的船員們,扛得住風吹日曬,都健壯得很。
船上的那間醫務室,一般都是大門緊鎖的狀態。
洗衣、拖地、收拾餐盤,這些反而成了那名醫生的日常工作。
李軒在那艘船上的時候, 那名船醫每天都幹着些刷碗洗盤子的破事兒。
李軒雖然很客氣地叫他醫生,但船上的其他人,都認爲他是遠洋公司找來的赤腳醫生。
實際上,李軒卻知道那位船醫,是正兒八經醫學院畢業的大學生。
他只是很靦腆,不主動和人說話,所以纔給人一種沒本事的錯覺。
實際上要是向他討教一些醫學方面的問題,他會認真地講一大堆,骨子裡的學究味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據他自己說,他是從小就非常喜歡大海,從醫學院畢業後,他本可以在陸地醫院找一份安穩的工作的。
但他義無反顧跑了船。
畢竟年輕人嘛。
每個年輕人都有跑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衝動。
據他自己說,成爲船醫後的工作,並不順利,出海一次少則一個月,多則大半年。
船員生病的並不多,學了五年的醫,似乎也派不上什麼用處,治小病,船員自己吃點藥就可以,治大病,船上也沒辦法治。
他經歷過的最大醫療事件,是一名船員臨靠岸前突發胃部大出血。
他立刻對那名船醫採取輸液、止血等一系列醫療措施,然後由小艇送其到岸上搶救。
得益於那名船醫的搶救措施,人命保住了。
但這麼驚險的事情,那名船醫跑了十多年的船,工作這麼久也就出現過一次。
據那傢伙自己說,他的生活過得悠閒自在,但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