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一輪的突變,剩餘的修真者已經只有一半,直到此時,那些門派之間的實力差就顯現無疑。
此時懸浮在空中的總共有大約四十團光芒,這些光芒都代表着一個宗門,這些宗門散發出的氣勢猶如泰山,昊陽環顧了一眼,透過光芒看到每一個光團內的修真者神情平靜,沒有絲毫的慌亂。
只不過這些光團看起來都差不多,無法分別出哪些是一流門派,而哪些是二流宗門。
相比於這些實力強大的宗門,其他一些小宗門則出現了大量傷亡,此時各自散落在各處,連個呼應都沒有。
這次突變持續了一炷香時間,地面已經面目全非,一根根尖銳的石柱沖天而起,這些石柱縱橫交錯,上面懸掛着一具具修真者的屍體。
那些被貫穿身體的修真者中,還有一部分人並沒有立即死去,正不停**,有的奮力掙扎,有的拼命呼救,但沒有一個人卻施以援手。
鮮血順着石柱流下,讓那一根根石柱浸染成一片赤紅,宛若從煉獄沖天而起的奪命之矛。
天空還下着毛毛細雨,雨水順着倖存的傷者傷口流入,不出幾個呼吸時間,他們便渾身發青,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昊陽和司徒燕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忍心的把眼睛閉上,昊陽雖然殺過人,但所有人都是被三味真火瞬間焚燬,連個渣滓都沒有留下。而吳淞雖然留下了個無頭屍體,卻也是被三味真火徹底蒸乾了體內鮮血。
此刻是他第一次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看到這種情景,如果說心理毫無感覺,那根本就是胡扯。
第一輪異變之後,四周再次陷入了平靜當中,而原本的毛毛細雨,卻變得越下越大。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已經看不清楚十米外的東西,就連那些光團也毫不例外。
就在這時,一聲轟鳴突然響起,昊陽聞聲望去,只不過被雨幕遮擋,無法看到。
但緊接着,一圈衝擊波橫掃而來,所過之處雨水紛紛被彈開,根本不給昊陽任何機會,狠狠地撞擊在了不斷旋轉的劍氣之牆上。
這股力量重若千鈞,劍氣瞬間被打散了不少,更有不少透過劍氣之牆衝入昊陽體內。只不過此時的他顧不得化解衝入體內的力量,調動真元迅速掐訣,天陽劍中再次飛出了大量劍氣,來彌補空缺。
司徒燕飛已經回過神來,剛好看到之前的一幕,心中咯噔一下,幾乎是跳了起來,接着隨手一揮,一道靈光閃電般射出。
這道靈光緊貼着劍氣之牆擴散,形成了第二道防護。
昊陽這才緩過勁來,開始專心的將衝入體內的力量化解。
很快,他的身體微微一震,一圈氣浪從他身上爆發,司徒燕飛被這股氣浪一推,直接退出了三步才勉強停下。
“怎麼回事?剛剛那一聲巨響是什麼?”司徒燕飛趕緊來到昊陽身邊,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昊陽面色陰沉,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不像是針對我們。”
話雖如此,昊陽卻隱約覺得這一道攻擊並不是異變,而是有人趁着雨幕,對他們發動的一輪奇襲。
畢竟海之淚只有一個,趁着這個時候少一個人,到時候競爭的就少一些,哪怕對方是隻是金丹境界的小修真者也一樣,而這也是爲什麼存活下來的人對其他修真者見死不救的真正原因。
正當他心中猜測的時候,又一聲巨響傳來,這次昊陽學乖了,直接將一絲三味真火放了出來。
既然有雨幕遮蓋,其他人都看不到他,昊陽也就沒有了顧忌。
三味真火直接穿透了司徒燕飛佈下的光罩,來到劍氣之牆外,砰地一聲炸裂開來,形成了一道火牆。
這次依然是一道衝擊波,但有了三味真火,這點衝擊根本不算什麼。
司徒燕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外面近乎透明的淡紫色火焰,不可思議的問道:“昊陽,這……這是三味真火?”
昊陽的面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剛剛的衝擊波看似和之前的一樣,但昊陽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些微的不同。
“果然,有些人想渾水摸魚。”
司徒燕飛也是聰明人,昊陽這麼一說,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說,有人想借此排除異己?”
不等昊陽回答,又是一聲巨響,緊接着又是一聲,宛如引燃了一根導火線一般,其他人開始肆無忌憚的進行了攻擊。
一時間,周圍狼煙四起,強大的衝擊波從四面八方而來,也不知爲何,所有衝擊波都要經過昊陽所在的地方,讓他夾在中間很是難受。
這種攻擊持續了頓飯功夫,要不是昊陽有三味真火形成的火牆,只怕早就被這種衝擊波擠壓得粉身碎骨。
“嗚啊~”
就在這時,一個宛若哽咽的聲音突然響起,立刻讓周圍的人齊齊停手。
緊接着,大地再次開始了震顫,大量裂痕出現,這些裂痕迅速蔓延,就算是天魔森林也不例外,大量裂痕相互匯聚,形成了巨大的溝壑,一些千年古樹紛紛掉落溝壑當中。
昊陽低頭看去,溝壑內並沒有和他想象的那般漆黑,反而泛着淡淡的藍光,這些藍光忽隱忽現。
很快,大地就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巨大溝壑,整個天魔森林已經面目全非,只不過到目前爲止,森林中連一個魔修都沒有飛出來。
昊陽緊盯着那些溝壑,似乎想看清楚裡面的情景,只不過他修爲有限,只能看到溝壑內三十米距離。
慢慢的,藍光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強烈,到最後昊陽甚至無法直視那些光芒。
“嗚啊~”
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比剛剛要強烈一些,這一次凡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修真者,無論是什麼境界的修爲,一股悲意再次不受控制的出現。
這股悲傷幾乎瞬間佔據了全部人的心神,讓他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而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有了剎那的鬆懈。
就在這一瞬間,一顆耀眼的藍光從大地內緩緩升起,這團藍光宛若一顆藍色的太陽,沒有一個人可以直視它的光芒。
藍光散發出強大到不可匹敵的威壓,在這股威壓下,卻蘊含着一股化不開的悲哀。
隨着藍光的出現,一切異象都消失了,空中停止了下雨,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剎那清晰起來。
在能夠看清楚事物之後,昊陽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旁邊,卻發現原本還剩下一半的修真者,此時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顯然在剛剛的襲擊下,不少修真者命喪黃泉。
心中嘆息一聲,對於這種行爲,昊陽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次是來爭奪寶物的,就算這次不死,之後要發生的爭鬥中,這羣人也很難存活下來。
不着痕跡的將三味真火重新收起來後,昊陽立刻帶着司徒燕飛降落下來。
幾乎就在他落地的瞬間,原本大小相差不多的光團,其中有六道迅速膨脹,散發出的光芒直接壓過了周圍的其他光團。
這六道散發出壓倒性氣勢的勢力,就是此次前來爭奪海之淚的一流門派,也只有這六個宗門,在之前的明爭暗鬥中毫髮無傷。
此刻這些宗門的弟子,在長輩帶領下紛紛結出陣法,井然有序的朝着藍光衝了過去。
六股勢力不分先後的衝入光芒當中,緊接着一道道光芒閃爍,隨後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在這六股勢力之後,就是那些二流門派,最後纔是倖存下來的修真者們。
儘管已經吃過幾次虧,但在絕對的利益下,他們還是前仆後繼的衝上去。
昊陽還算是比較冷靜的一類人,並沒有盲目的跟着,而是打算先看一看情況再說。
不一會,留下來的修真者已經不足三十名,而這三十名中的二十五名,都身受重傷,不是不想進去,而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態衝進去,那和找死沒有分別。
而剩餘的五個人,其中不算昊陽和司徒燕飛在內,就只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一個人仙風道骨,身穿道袍,頭頂道冠,手持拂塵,一頭銀絲垂落,正一臉平靜的擡頭看着那團藍光。
另一個人則是一名婦人,頭梳流雲髻,身穿粉紅色宮廷裝,雙臂挽着一條半透明的披帛,長長的連衣裙上繡着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上面還有一隻翠綠色蜻蜓,繡得惟妙惟肖。這名婦人也在擡頭看着那團藍光,在這藍光的襯托下更顯得她宛若仙女下凡。
而最後一人,則是個微微發福的老人,和那兩人比起來,老人則顯得狼狽很多,身上原本青色的衣服上多處破損,嘴角還有一絲血漬,原本梳理整齊的白髮已經散亂,看起來和乞丐有的一拼。
此時這個老人正死死的盯着昊陽,眼中的恨意幾欲滔天,一口鋼牙咬得咯咯直響,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可能是感受到了來自老者的殺意,昊陽轉頭看了過去,儘管老者的青袍多出破損,但還是可以看到上面原本繡着翠綠色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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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陂,我終於找到你了!”這句話幾乎是從老者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老者正是青雲宗殘留下來的唯一一人——陸丁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