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誰?”有人問道。
“塵埃組織,四人之一。”
“他們也回國了嗎?”
“嗯,都回來了,海外的事也已解決。”
“死了不少人吧?”
“是不少。”
兩人談起這事,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
除了夏國,整個世界都在面臨着異常的威脅。
有些威脅必須全人類一同去抵擋,超過國家和種族的限制,團結在一起纔有解決的可能。
遠洋傳來的沉悶異響,行蹤詭異的迷霧魔船。
影響着整個夏國沿海地區安全的異常魔物,在幾百人的生命代價下,最終還是解決了。
……
王小溪坐在板凳上,換了身衣物,清洗了一下傷口。
她抱着那把粗糙的柴刀,目光平靜地看着異調局的人清理這裡的痕跡。
“你不傷心?”
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中年人蹲在了她身旁。
王小溪看了他一眼,是個滄桑的人。
她神情平靜地點了點頭:“傷心。”
中年人遞過來一顆紅色的果子,說道:“給,吃一顆就可以丟掉傷心。”
王小溪好奇地接過這顆乒乓球大小的果子,看了他一眼,嘗試着咬了一口,在牙齒咬破皮肉的瞬間,果汁進入口中,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通紅。
“咳咳……呸呸呸!”
大腦一陣刺激,她忍不住吐出了嘴裡的果肉。
辣,超級辣。
王小溪用手掌快速扇着風,不斷吸着冷氣,生氣地看着他:“不是甜的!”
“甜的只會讓人沉迷,辣的纔好,能讓人精神,讓人記住痛楚,記住人生並不一帆風順。”
王小溪掰開他粗糙的手掌,將果子放在了掌心,然後輕輕拍了兩下,搖着頭說道:“那您吃,我一點不傷心,不需要這個。”
中年人毫不介意地一口吃掉果子,面不改色道:“我以後就是你的監護人。”
“那是什麼?”
“你可以認爲是家人。”
“我有爸媽。”王小溪她停頓了下,眼中閃過失落,“不過好久沒見了。”
中年人看着她的樣子,又拿出了一個布制的零錢包。
王小溪用餘光看見零錢包的一瞬間,目光一亮,直接伸出手搶過了它。
她看着錢包上針秀的三個簡單人影,大呼道:“這是我媽媽的。”
“嗯,你爸媽的。”
王小溪情緒有些激動:“你見過他們?他們在哪裡?”
“你爸跑了。”
“跑了?”王小溪不懂什麼意思,她問道,“那還會回來嗎?
“估計不會。”
“那我媽呢?”
中年人擡頭看了眼天空:“在上面,你很難見到她了,不過都還活着。”
王小溪嘆了聲氣,重新坐好,看着屋旁的兩顆果樹:“我好久沒見他們了。”
“以後有機會的。”
“沒有照片嗎?”
“走得突然,來不及照。”
“他們把我忘了沒?”
“沒有。”
聽到這樣答覆,王小溪用手撐着臉頰,望着前方忙碌的身影,這些人是來幫助她的人。
鎮長都來到了這裡,還有一些鄰居在遠處張望。
家人在遠方,沒有忘記她就好。
心中的傷心並沒有影響到她,這一切已經發生,傷心也是徒勞。
那個光人告訴她,這一生要堅強,怎能因爲這件事而停止不前。
她看着中年人,這人身上有和光人一樣的氣息。
小時候,父母離開,她被丟給了他的爺爺奶奶。
後來,爺爺奶奶接連着去世,她只能來到外婆家。
其他親戚很少見,都沒什麼情感。
對於眼前這個第一次見的中年人,她卻感覺格外親切,是一種精神上的認同,遠超血脈的連接。
她問道:“我怎麼叫你?”
“他們都稱呼我老兵,你也可以這樣叫。”
“兵叔,你多大了?”
“四十,怎麼?”
王小溪搖頭:“感覺像個老頭。”
老兵露出淺淺的微笑:“也不是一個人這麼說。”
“兵叔,我以後還是住在這裡嗎?”
“估計不行,不過這幾天還是可以。”
“那我以後的家在哪裡?”
“四海爲家。”
“那就是沒家了。”王小溪嘆了聲氣,“兵叔你很窮嗎?房子都買不起?也不是一定要有房子纔算家,但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比不上鎮裡那些二十多歲的。”
老兵大笑一聲:“哈哈!我很有錢,當然很有錢,這世界就沒多少我買不起的房子。”
王小溪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兩人沉默了一會,目光看向前方,等待着此事的結束。
王小溪看着那已經認不出是外婆的軀體被他們帶走,也沒有起身去大哭大鬧。
外婆已經死了,死了的人是回不來的。
“兵叔你也是一個人嗎?”
“嗯,一個人。”
“那和我一樣。”王小溪突然轉過腦袋看着他,“兵叔你會把我當你女兒一樣對待嗎?”
老兵對着她的眼睛,認真道:“當然,以後你還會有很多家人,這個世界是你的家園,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王小溪抿了抿嘴:“可是你長得像爺爺。”
“你還是叫我兵叔吧。”
“嗯,兵叔。”
一大一小兩人。
精神的傳承將他們連接到了一起,這個世界總有一部分人因爲同一個目的而聚集。
爲着一個目標而奮鬥,互相之間的情感超過了親情友情愛情。
“兵叔,我想吃蜂蜜。”
“那就去買。”
“我想把這刀磨一下。”
“那就磨,磨到誰都不敢碰。”
王小溪笑了,似太陽一般璀璨。
“兵叔,我外婆說,太將就對小孩不好。”
……
夜晚將至,發生在九江鎮的事情徹底解決完畢。
王小溪的事在塵埃插手之後,異調局也停止了對她的安排。
“這個女孩和塵埃有關係嗎?”有人好奇道。
“不清楚,塵埃的事不歸我們管,應該是和她的父母有關,但不屬於異調局的人我們也不好去調查。上面應該知道這件事吧。”
“再怎麼也不能讓小女孩一個人跟着外婆一起生活,老人孩童在現在本就是異常最喜歡的目標。”
兩人嘆了聲氣,這事他們也管不了。
收拾了一番,開着車向河流上游駛去。
真正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
烈陽市。
陸帆看着手機中的畫面,終於不是練刀了。
整整一個下午,遊戲時間又過了一週,現在也成爲了那個獵妖隊的一員。
這個時候,陸帆才體會到了加入塵埃的作用。
一種極其變態的隱性被動,那就是越戰越強。
每次瀕臨死亡,都會突破自身的限制,更進一步。
“這不就是在叫我不斷去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