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些扭捏的冷燕竟然讓葉塵產生了強烈的錯覺,雖說女人愛逛街是一種天性,但葉塵對這個女人會產生這種情緒是完全沒有料到的。
坐在椅子上想來想去,這幾天也算是頹廢了下來,這個女人說逛街,但還一直沒有行動。雖然不知道她們暫住何處,但葉塵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定然不在北京,他認爲他們兩人現在在類似鄉下的地方,不過距離鄉下應該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總不能去周圍的大山裡抓野兔打秋風吧,這個女人知道了說不行會怎麼整自己呢。
既然逛街,好吧!那就去玩玩。葉塵想到這裡,倒是對逛街產生了一絲嚮往。記得重生前,自己不久經常和女朋友經常逛街麼?而且還在那時候發生了許多開心的事情呢。
許多人,由於平時的繁忙生活而忽略了日常的養生之道,當到老的時候有的人也沒有好好地輕鬆地領悟人生。在大城市裡,夜市也是一種新興起來的一種風尚,可以作爲一些人的消遣活動,也可以成爲一些下崗職工的另一種生存手段。夜市不僅熱鬧而且價格低廉,在這裡沒有那種國際化的壓抑感,也沒有名目標價的嚴肅感。在這裡,知要你張得開嘴去講價,那麼原本高昂的商品都會在這裡被殺得狠狠的。要知道,夜市裡面賣的東西大多數是符合各種年齡段,所以在這裡雅俗共賞,沒有身份高低貴賤之分。只要你想買,就可以任意去買。
當臨近下午五點,正是天還放亮的時候,葉塵和冷燕來到鎮子中心的商業區。這個小鎮看起來發展的不錯,至少這裡有那種夜市的存在。賣衣服的,賣玩具的,賣書和首飾的應有盡有。只要你有錢,就可以隨便去揮霍,這是不變的定理。
這個鎮子葉塵從來沒有來過,但冷燕似乎很熟悉,他們兩個把開來的汽車放到停車場,之後兩人徒步走到夜市中。按之前說好的,今天的消費都是冷燕出,葉塵負責拿買回來的東西。葉塵聽完之後先訴了一下苦,但這無濟於事,冷燕當時展顏一笑,媚眼橫生就把葉塵搞定了。倒不是說葉塵因爲好色才這樣,而是不忍心加重冷燕的那種寂寞感。
在這幾天的相處裡,葉塵發現冷燕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冰冷,在她的心裡似乎有那種一種孤獨,這種孤獨儘管她想掩飾,但細心的葉塵發現她並不十分喜歡殺戮,反而那種孤寂的感覺縈繞在夜沉的心裡,便不好再去拂逆她的這個小小的願望。
夜市的規模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當然,這也要依城市發展的情況而定。
思前想後,葉塵想到中午沒吃飽,大部分的食物都被冷燕搜刮了去。葉塵當時就覺得自己中午做飯做菜的舉動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走了一會兒就有些走不動了,當然這也是在他刻意保持正常人的狀態下才會有飢餓的感覺的,要不然即便是餓上個三天三夜也是沒問題。而冷燕則仍舊興致勃勃地逛着,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完全忽視了身邊還有一個葉塵的存在。
走在她身後的葉塵一邊走着一邊尋找着吃的地方,終於在整條街道的前半部分找到了一個賣蔥油餅的小攤。賣蔥油餅的人是一個老頭,精神矍鑠,完全沒有上了年紀的樣子,大約五六十歲,不過歲月的滄桑還是在他的頭髮和鬍鬚上顯現了痕跡,眼角的皺紋非常明顯。但看起來這個老人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一個帥小夥,隨着歲月的摧殘,帥小夥如今畢竟變成了糟老頭子。
葉塵興沖沖地買了四張蔥油餅,到不是說他多能吃,他只想把其中的兩張留給冷燕,剩下的兩張自然要自己解決掉,餓了將近一個下午,暫時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葉塵一邊毫無紳士風度地一邊走路一邊吃着,眼看着冷燕距離自己原來越遠,他一點兒沒有急於追趕的意思,在他把吃着的兩張蔥油餅全都填進肚子裡後,這才加快了自己的步子,追趕前面的冷燕。
葉塵見冷燕停在了前方十米處,,便不急着上前去打擾冷燕買東西。他東瞧瞧,西看看。碰到有賣小物件的東西的時候便蹲下來玩一玩,倒也頗爲有趣。玲琅滿目的手工藝品那精美的製作令葉塵心生敬佩。一些刺繡更是讓葉塵望而生畏,不禁讚歎起那些心靈手巧的製作者。
現在的冷燕,宛若一個妙齡少女,雖說成熟了一些,但她畢竟才二十歲左右,但童心未泯,但見她走到一個賣泥人的地方之後就停了下來。看着地上擺着的泥人出神。
看着地上的其中一個泥人,冷燕冷漠的眼神中陡然放出熱切的光芒,似乎她回憶起了什麼,但她定了定目光之後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漠然走到下一處買東西的地方。
冷燕的一身裝束雖說不上特別顯眼,但葉塵一眼就能辨認得出來,剛纔他夜市偶然纔看到冷燕死死地盯着一個泥人不放。葉塵雖說不知冷燕爲何會產生悵然的表情,但葉塵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個想要去安慰她的想法。就這樣,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冷燕先前來到的攤位。
“大爺,這個泥人多少錢一個啊?”葉塵把用塑料袋裝着的蔥油餅放到身後,然後從攤位上拿起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形狀的泥人,對攤主問道。
老大爺捋了捋鬍鬚,微笑道:“小朋友,你真有眼光,先前有一個女孩兒也相中了這個泥人,但不知她爲什麼沒有買。說實話,這個泥人並不貴,兩塊錢。”
那個女孩兒可不就是冷燕嘛,葉塵憨憨一笑,掏出四元錢,先把那個女泥人拿起來,然後又在泥人中尋找另一個。
就是這個了,葉塵選了一個形似一個男孩子樣貌的泥人,葉塵嘿嘿一笑,又對大爺說了幾句客氣話,拿着泥人笑呵呵地朝冷燕的方向走去。
當葉塵追上冷燕的時候,發現冷燕正站在一個賣小孩子衣服的地方,看着那些小衣服呆呆出神。
“怎麼,對這些也感興趣?”葉塵來到冷燕的身邊,他已經把泥人放進了褲兜裡,裝蔥油餅的袋子還在手裡拎着。
“你,你幹嘛去了?”看見葉塵出現,冷燕問了一句。
“我剛剛買了一些吃的啊!喏,我中午沒有吃飽。”葉塵把裝着蔥油餅的袋子向上一拎,放到兩人視線之間。
“誰讓你沒吃飽了?中午你不是做了那麼多的飯菜麼?”冷燕沒好氣地說道,她記得葉塵中午吃的勁勁兒的,怎麼的還沒吃飽呢?
“拜託,別以爲我像你似的好不好?我中午的確沒吃飽!”掃了一眼冷燕,葉塵繼續委屈道:“我當時見你吃的很生猛,所以我不忍心看你受餓。”
“那你就不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冷燕的聲音很沉重,像是要發飆的樣子。
聽見冷燕的問話,葉塵的心裡想如實回答,但又怕這個女人跟自己耍什麼手段,於是站在那裡不說話了,手的姿勢還是原來那樣,蔥油餅還在懸空着,就等着冷燕來拿了。
“傻子!”冷燕的眼裡出現細微的波動,聲音也不由得變得軟了下來。葉塵覺得自己聽錯了,想再聽一遍,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下次不要自己捱餓了,我雖然不會做飯做菜,但還是會出去買的。”說完伸手接過葉塵遞給她的蔥油餅。
葉塵幽然一笑,這個女人挺有意思的。他卻不知道現在的他在冷燕的心裡已經刻下了很深的印跡。
剩下的時間兩人漫無目的地閒逛,一些小物件令葉塵稱讚不已,但冷燕除了先前說的那幾句話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聽葉塵在那裡瞎胡謅。有時候冷燕那冷漠的表情彷彿冰雪融化一般,幾次想笑卻都沒有笑出聲來。這與葉塵在與冷燕居住時侯的樣子完全不同。
百變魔女啊!還是遠離女子,珍愛生命的好!見識到翻臉如翻書的人,葉塵對冷燕的這種千變萬化的態度渾不在意。
“給!”葉塵一愣,發現冷燕遞給自己一串糖葫蘆。
“謝謝!”葉塵笑着接了過來,這糖葫蘆在這個時節就有的賣,也算是這個時候特有的一種小吃吧!他不客氣地把糖葫蘆接過來後,嘎嘎蹦蹦地就開始嚼了起來。
糖葫蘆表面的糖入口即化,原本甜甜的味道眨眼間便是山楂的酸味。難怪有一句歌詞說得好:“都說冰糖葫蘆兒甜,可甜裡面它也有酸;都說冰糖葫蘆兒酸,可酸裡面它也有甜。”那酸甜交替的感覺,不由得使吃到它的人口吃生津,食慾大增。
“真好吃,謝謝了哈!”葉塵對冷燕說完,毫無風範地又吃下了一粒。
冷燕嘴角抹起一道弧線,這次她笑了,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多久沒有這種快樂的感覺了?十年?十五年?已經記不清了。自從自己的親人去世之後,自己就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除了自己的身子還是自己的,心已經漸漸地被腐蝕了。但眼前的這個大男孩兒似乎喚醒了內心原本應該存在的天真爛漫的情感。
看着葉塵不停地稱讚冷燕擁有一雙慧眼,更讚不絕口製作糖葫蘆的人的手藝之高超,冷燕的心裡那久違的溫暖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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