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驕陽之下,紀天宇,正在不斷揮舞着自己的拳頭。他在輾轉騰挪之間,已經章法自成,儼然有度。但是出拳的力道上,卻似乎弱了很多。
他已經在這座荒蕪的院落中,苦苦練了幾個時辰,從黎明至此,一直不輟。
“白虎斷江!”紀天宇一拳揮出,在空氣中隱隱打出了一陣波浪。
這一招是傳聞當中,山中白虎成精,一拳威力之大,足以砸斷整條灕江。而他這一拳,威力也僅僅止步於震盪空氣,斷碑裂石,但在同齡也算是極爲出色!
紀天宇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以我武道五重巔峰,施展出這套拳法威力,足可敵六重高手!”
整個紀家裡頭,也只有只有紀天宇能以這般輕輕年紀做到這一地步了!
紀長老獰笑一聲,“果然是聰明人,還記得六天前不!你在比武擂臺賽當着無數人的面,將我打下擂臺,讓我顏面掃地。”
紀天宇腦海之中驟然一閃,六天前的事情歷歷在目,家族比武他獨佔鰲頭,一舉擊敗家族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俊傑!
而紀長老則是敗得最慘的一個。
家族比武只是較量,萬萬沒想到他記恨在心,要來報復!
看樣子,今日是不死不休了!
紀天宇冷冷地盯着紀長老,“把她放了,我任你處置。”
“好!你先卸掉你丹田真氣!”紀長老死盯着紀天宇,陰笑着。
真氣一卸,三天不能動武!
喪失武力,紀天宇就要成爲砧上之肉!
李夢瑩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哥!不要啊!”
終究是親妹子,情深如水,豈有不管之道理?
紀天宇嘆息一聲,揚臂一舉,運起滂沱真力,一掌打在自己天靈蓋上!
啪嚓!
就像是破了的一個皮球,紀天宇渾身真氣如數卸掉,頃刻間變爲一個廢人!
“好!好膽魄!”
紀長老冷峻地睨了一眼,“不愧是我紀家兒郎,放你妹子可以!你跟我來!”
說完之後,對身邊的奴才使了個眼色,那人當即就把李夢瑩鬆開。
“哥,這件事他們冤枉我,你不要跟他們去。”李夢瑩顯然也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了何種程度。
紀天宇有氣無力地走過來,一把攙扶起李夢瑩,附在她耳邊悄聲說道,“等我走之後,到祖龍山廟等我,如果我傍晚還沒有到,你就一個人離開祖龍城,再也不要回來!”
李夢瑩聽完之後,大吃了一驚,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紀天宇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李夢瑩會意,眼淚走珠兒般地掉了下來。
紀天宇已經算透,紀長老之所以這樣做,必然有着險不可測的目的。他對小妹李夢瑩做出這樣的安排,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紀長老的笑意中帶着三分殘忍,“好個兄妹情深,跟我走罷!盜藥這件事我會暫且按下,不將你們兄妹交往家族刑院,總歸是同宗一場,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特意將同宗兩個字要的很重,顯出對紀天宇的無限輕蔑之意。
實則紀天宇落在他的手裡,還不如前往家族刑院接受懲罰,只不過他顧及自己小妹,不得不從。
紀天宇又朝李夢瑩看了一眼,“小妹,記住我的話!”
所完之後,大步流星,跟隨紀長老而去。
祖龍城外,碧波寒潭。
這個地方已經在祖龍城極北,四周莽林一片,人跡罕至,當真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紀天宇跟隨他們兩個人進入這裡,就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用心。以他之智,早就看透了紀長老的險惡用心,但他爲小妹脫身爭取更多時間,所以才一直都沒有點破。
寒潭之畔,用一種無比輕視的眼神望着紀天宇,“小子,知道我爲什麼今日要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來嗎?”
“當然知道,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紀天宇的語氣淡得好像水一樣。
生死命懸一線,他竟然還能如此鎮定,這倒是讓紀長老吃驚不小。
不過他隨即就從吃驚中恢復過來,“你只知道我想讓你死,卻不知道緣由,今天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說完向那個跟隨他來的奴才使了個眼色,那人理會,便躬身退到一旁把風。
“紀天宇,將你脖子上那塊玉佩交出來!我就讓你死個痛快!”紀長老提氣一聲斷喝,真好似一個晴天霹靂打下來。
紀天宇心裡一驚!
不禁地低目望着這一塊母親臨去世前贈送給自己的深黑色蓮花玉佩。
這塊蓮花玉佩雖然不怎麼顯眼,但紀天宇卻愛惜如珍寶,畢竟當時母親贈送的時候甚爲鄭重,並交代此玉萬萬不能外傳。
探索多年,紀天宇未能得知其中奧妙。
沒想到紀長老居然生出覬覦之心,這不得不讓紀天宇升起一絲不安。
“怎麼?”紀長老兩隻鷹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紀天宇,冷笑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紀天宇沉默半晌,從容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想得我傳家之寶,妄想!”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來個殺人奪寶。”
紀長老渾身真氣猛然蒸騰而出,就像是幾個大蒸籠湊在一起似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紀天宇,受——”
他嘴裡牙縫那個死字還沒吐出,就見紀天宇先發紙人,忽地一動,身形一晃,隨即欺來!
“白虎斷江!”生死之際,紀天宇幾乎激發了所有潛力,一拳砸來,竟然也虎虎生風。
他的拳頭像風一樣,呼吸之間,就已經飆到了紀天宇的面前。
這一次他出其不意,拳打如飛,料定紀長老始料不及,必然會着道。
豈料他的拳頭尚且沒有揮到,就見一個拳影一閃,拳鋒襲來,砰的一聲,正中紀天宇拳面。
彼時就聽咔吧一聲脆響,紀天宇的一隻手,乃至整個胳膊的骨頭,都寸寸碎斷。
徹骨的痛感傳來,紀天宇倒吸了一口冷氣,幾乎疼暈過去。
紀長老來去如風,仍舊徵地自若地站在那裡,彷彿那一拳根本就不是他打的。
此時他用一種高高姿態,俯視着紀天宇,“紀天宇,你還有什麼能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