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高原,比上次見來得更加蒼涼蕭瑟。荒草萋萋,四處的焦土和紫黑色的動物殘骸是上次鬥法遺留下來的痕跡。
如今,潘仁再次站在這裡,即便是大病初癒,但因別雲劍在手,依舊信心大增。
“半藏老傢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喊聲衝破雲霄,霎時間,天空烏雲密佈,昏暗無比。
這是天時。
而手上的別雲劍則是人利。
三者佔二,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一定是一場硬仗。但半藏不爲所動,上次的勝利讓他不將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看在眼裡。
“黃口小兒,看來上次教訓的不夠,今天我便讓你毒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體腐爛而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本就無需多言。半藏擡手之間,殺氣四溢,五毒蟲隱與草叢之中朝着潘仁飛射而去。與此同時,毒氣四溢,瞬間便將這整個區域覆蓋開來。
那毒蟲都是半藏浸於各種霸道無比的毒蠱之中煉製出來的毒王,常人被咬上一口便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是絕對不能沾染的毒物。那毒氣是半藏所修功法中的一式,名爲蝕骨霧。它無影無形,吸上一口就會身體麻痹,時間長了就會被毒腐蝕化爲一灘血水。
看似漫不經心,不屑於潘仁爲敵,但半藏也曉得潘仁必是有備而來,不敢託大,放出自己培養許久的毒蟲。
“狡猾的老傢伙,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的那些伎倆不過爾爾。”
潘仁運轉奔雷決,別雲劍心有靈犀,增幅着潘仁體內的雷元運轉,獲得了別雲劍的潘仁如今甚至能夠掌控天空雲層中的天雷之力。
頓時,潘仁身上雷光大盛,拇指粗的雷光在他身上翻滾跳動着,似有雷龍纏繞,噼啪的雷聲震耳,滾滾而來,驚得半藏寒毛直豎。
那毒霧剛碰到潘仁身上的雷光便瞬間發出“嘶嘶”的聲音,再度的沸騰蒸發,轉化爲沒有任何毒性的正常元力納入雷光之中,一點一點地壯大着潘仁的護身雷法。
而那毒蟲更是猶如碰到天敵一般,霎時間遁回半藏身上。
“怎麼可能,你小子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這麼強悍?!”
“去問閻王吧!”
潘仁一個踱步,在原地化爲一道殘影,朝着半藏所在之處飛奔而去,手中的別雲劍霎時間已至半藏頸前。他大傷初愈,自然知曉自身功力尚未回覆完全。
務必速戰速決,但求一擊必殺,倘若戰線拉長,元力消耗太多,即便擊敗了半藏也難以將其斬殺。
半藏畢竟是混跡多年的老術士,不是那麼容易被突襲殺死的。只見他突然爆出他所不曾展現出來的速度化作一道紫影,堪堪躲過這一劍。
這是消耗精血爆發出來的速度,是壓箱底的保命手段,氣的半藏暴跳如雷。
“可惡可惡!我非殺了你不可!”
精血畢竟是術士修煉之根本,被之前的手下敗將逼的使用精血逃遁自然會無比憤怒。
潘仁戲謔的看着猶如跳樑小醜一般的半藏,不爲所動,現在的半藏絕對敵不過自己,又怎麼能夠殺死我。
他冷漠的單手結印,空中電光閃耀,頓時轟隆隆的爆裂之聲入耳,猶如天公震怒。
“雷法,罰劫。”
一道粗壯的雷龍奔騰而來,速度之快,甚至連術士的肉眼都難以捕捉。
而此時的半藏又哪有之前那囂張的氣焰,他慌得屁滾尿流,但見怎麼都躲避不過,只好再次瘋狂運轉自身精血,運轉毒經之中的毒血遁法跑路。
光芒四射,濃煙滾滾,一個人影在濃霧之中顯現出來。半藏被雷法劈的破爛不堪,半邊身子已經被燒焦的可以聞到肉香,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之色。
此刻的他已經完完全全不敢再次與潘仁正面對抗了,甚至連爲什麼潘仁變得如此之強都沒有思考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逃跑,逃跑,逃跑。
活着,就可以捲土重來。倘若我將毒經下一層練成又怎會害怕這個黃口小兒。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又再次滿臉怨毒的看着潘仁。
對於半藏頑強的生命力感到驚訝,也更加堅定了潘仁殺半藏之心。
“別跑!”
潘仁剛剛擡起手中的別雲劍,就見半藏已經猶如丟了魂一般,慌不擇路的再次不要命的燃燒精血飛遁而去。
浪費精血又如何,活着就好!
潘仁沒想到自己竟將半藏嚇破了膽,他這般逃命豈不是要錯失殺他的機會了?
潘仁運轉身法,起步便追。雷電本身就是速度的象徵,再加上潘仁實力大增,自是要比半藏的速度要快得多。
眼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半藏見勢不妙,一咬牙,拼了。他頂着傷耗根基的風險使出了毒經中的絕招。
“萬毒幻霧!”
這霧猶如阻斷潘仁與半藏之間的空間一般,漆黑無比,彷彿只要一進入就再也不能夠出來了。
潘仁也心下一橫,說什麼也要殺了半藏,咬牙衝了進去。
“嘶——!!”
這毒物竟然恐怖如斯!
毒霧竟能不斷的腐蝕着潘仁有着別雲劍加持的護身雷法,害的潘仁本就所剩無幾的雷元只能繼續源源不斷的向着身上加持。
眼見就要油盡燈枯之際,潘仁依舊沒有突破這片毒霧。
“可惡,沒想到我竟然如此戲劇的栽在這裡了嗎。”
潘仁心想,卻發現眼前場景一換,自己站在一個破敗的小屋裡。
“這是幻境?”
潘仁走出房屋,看見了院子之中嬉笑玩耍的小孩,那模樣,像極了自己。
我的幼年嗎?已經很久沒有記起過了。他看着男耕女織的夫妻兩,心裡一暖。那是自己的父母,那個時候自己無憂無慮,想來要比現在瀟灑自在的多。
場景一換,穿着甲冑的士兵出現在了院子中,他們手持刀戟,正將沒有絲毫掙扎的雙親殘忍的殺害。
“不!!”
潘仁大喊着,想要撲過去阻止這一切。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觸碰到那些士兵以及自己的父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刀一戟捅在雙親的身上。
鮮血涌出,不僅僅是雙親身上的鮮血,也是潘仁的心在滴血。
“爲什麼要我記起這一切?!”
潘仁兩眼流出兩道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