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安全走出小區,韓非看了看自己的褲管,苦笑一聲,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落魄過,不過看着小區內的燈火通明還是冷笑一聲,明天就該要翻天了吧。上市公司總經理跟中學副校長同時死在家中,還是被人謀殺,這一條新聞也能上頭版大條了吧?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此時韓非的心中只有這幾個字,打開車門,繼續趕往下一個地點,一個小村莊,尋找他們的祖墳,本來要跟花中禽獸一起去的,但是礙於李小小需要人照顧,韓非只能獨身前往了,上了高速公路之後,下起了猛龍小雨,看着遠處的風景,此時的韓非總算領略到了杭州的另一面風光了,都說煙雨江南,此時萬家燈火下的江南,當真是沒得不可勝收,只不過自己卻要在這最美的情景下去挖別人的祖墳,還記得當時韓非告訴自己心中的一句話,碰了自己的女人,勢必要滅他全家,挖他祖墳,韓非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所以,他獨自一人趕到了這裡。
到了村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朦朧小雨依舊,韓非走下車,拿出後備箱的一把鋤頭,準備開始挖墳,作爲一個《盜墓筆記》的讀者,韓非對於挖墳的流程還是很清楚的,等到揮下了第一次鋤頭的時候,韓非看到了墓碑前的那一束白蘭花,韓非拿出電話給花中禽獸打了過去。
“除了謝天嘯的父母,他還有家人?”
“還有一個奶奶。”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韓非有些火了。
“我本來想要跟你一起去的,我不想讓你挖他們家的祖墳。”花中禽獸嘆了口氣,接着說道:“這種毀陰德的事還是不要做了,非哥。”
聽了花中禽獸的話,韓非沉默了一下,掛掉電話,把鋤頭放進後備箱,坐上車子,擦乾被雨淋溼的頭髮,點燃一根菸,抽上一口,直接踩動油門,向公路上衝去,幾個小時的路程因爲花中禽獸的一句話徹底打消了,既然已經滅了他的全家,他也沒有必要挖了別人家的祖墳了,嘆上一口氣,韓非加速行駛,回到了醫院內。
踏入病房,韓非走了進去,入眼處,一旁的花中禽獸正坐在李小小的身旁聚精會神的看書,韓非隨意瞥了一眼,書名是《般若》,韓非走到了跟前,掏出一根菸遞給他,笑道:“出去抽根菸吧。”
花中禽獸點了點頭,隨着韓非走出病房,走出屋門,韓非坐在樓梯上,點燃香菸,輕輕的抽上一口。
“非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只是想讓這一個老人安度晚年。”花中禽獸擡起頭看向韓非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閃躲。
“你覺得自己做對了是不是?”韓非冷聲道,眼神一凜,直直看向花中禽獸,眼神中帶有一絲怒氣。
“是。”花中禽獸咬了咬牙,哪怕韓非現在抽他一巴掌,他還是會這麼說。
“是?”韓非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冷眼看向花中禽獸。
“謝天嘯犯下的錯已經彌補了,他一個人不夠,還有他的父母一起彌補了,我調查過了,從謝天嘯三歲的時候,他們一家已經搬到市裡住了,把一個孤寡老人留在農村,無人照顧,他們的身價的確很高,但是連一個老人都不願意贍養,這種人殺了也不可惜,但是這個老人,如果因爲謝天嘯犯下的錯爲他贖罪,我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花中禽獸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一個副校長,竟然沒有人照顧一個老人,這種人渣活着還有什麼用?
韓非沉默,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當他從墳地上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認可了花中禽獸,他只是想看看花中禽獸的底線到底是什麼,在面對韓非施加的壓力的時候,會不會變卦,會不會丟掉心底那一絲最後的良心,能不能堅守內心的底線,顯然,花中禽獸沒有讓他失望。聽完花中禽獸的話,韓非上前輕輕的拍了拍花中禽獸的肩膀,丟掉菸頭向病房內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韓非突然轉過身來,對着依然在樓梯坐着的花中禽獸輕笑道:“從明天開始,每個月給那個老人寄過去點生活費,畢竟,是我毀了他的家。”
說完,向屋子裡走去,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花中禽獸猛然擡起頭來,眼中的興奮絲毫不帶掩飾,如果韓非堅持的話,他阻止不了,他也不會背叛韓非,但是他會內疚,對不起自己的良心,當他在聽到韓非應允的時候,花中禽獸立即站起身來,向病房內跑去,氣喘吁吁的問道:“那還挖不挖他們家的祖墳?”
迴應他的是韓非一個無情的白眼,笑罵道:“兔崽子,我要是挖他們家的祖墳,還會給你打電話說那些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