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住宅樓內傳出了幾聲慘絕人寰的嚎叫,十分鐘後,一大羣黑衣漢子手裡拎着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走出來,有幾個黑色塑料袋還滴着血水,隨後兩名黑衣漢子拖着一個昏死過去的光頭男人出了住宅樓上了奧迪轎車。
房間內迴盪着一個男人的痛哭聲,撕心裂肺哭聲足可以催人淚下。一把彎刀掉落在地板上,王濤蹲着身子,一雙殺過無數人的手捂着臉,淚水從手指的縫隙中滲出,別人就是把他千刀萬剮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卻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受苦,他曾經的願望就是讓妹妹過上好日子,不用受苦,不用把破了洞的牛仔褲補上一個卡通娃娃再穿在身上,所有的一切實現了,但妹妹可能永遠都不會快樂了,他不願接受發生的一切。
趙菲蹲在王濤的身邊,她陪着王濤默默地流淚。沙發上的郭飛宇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起身,他的臉色也是難看的很,王婧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女孩兒,可這個社會之中善良的人往往不會被老天眷顧
“王濤一不要哭了……等那王八蛋的一家人湊齊了,任你處置,一個人活着總會面對一些不願意接受的事情。這個社會就是如此……適應者飛黃騰達不適應者卑微一生。”從不說髒話的郭飛宇也不禁說出了“王八蛋”這個詞兒,最近發生的事兒讓他有了太多的感觸。
“我沒用……我這個哥哥真的沒用。”,王濤雙手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腦袋,趙菲忙拽住他的胳膊,勸慰道:“小濤……不要了……小婧出事兒了……我不想再看着你這樣,小濤求你別讓我心痛了。”
“哥,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就當是做了一個夢。你不要再這樣了……小婧不想看着哥哥哭。”衣衫不整的王婧從裡邊的房間出來,她一手扶着牆壁,顫巍巍的邁步,掛着淚痕的面頰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到了極點。
王濤聽到是自己妹妹的聲音,趕忙擡起頭,雙手抹着臉上的淚水,點頭道:“哥不哭了……小妹不想哥做的事兒……哥絕對不做。”
王婧看着哥哥,緩慢擡起胳膊理了理散亂在額前的頭髮,蒼白的面頰上擠出了一絲笑意。郭飛宇看着王婧的笑臉,暗自嘆息了一下,妹妹的強顏歡笑只爲消減哥哥心中的傷痛,普通的女孩兒根本做不到,這一笑絕對對得起“偉大”這個詞彙。
“王濤……趙菲……帶着小婧散散心,入學的事兒我會派人安排的……我的胸口憋了一股悶氣晚上必須得發泄……”郭飛宇說着話眼中迸射出了濃重的殺機,他扭頭看向王婧,王婧緩緩低頭。
“王婧,好好的休息,有些事兒要學會忘記……任何人都會遭受挫折的,你或是我都不會例外。”郭飛宇說完扭身走出了房間。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在了地板上,一個女孩兒的夢隨着這滴落的淚珠徹底破滅了,她將朦朧之中敞開的心扉死死的閉上了。
郭飛宇走出住宅樓,他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憋在心頭的悶氣仍舊不散,五十多名黑衣漢子低頭不語。
“告訴張強……從基地調兩百血鋒晚上我要殺人。”郭飛宇留給衆人一句話,便坐進了奔馳轎車。“是!魁首!”五十多名飛宇幫的精銳齊聲高呼。
紅月夜總會坐落在B市的城鄉接合處,已經屬於郊區,可B市的近郊比一般城市的市中心還熱鬧,這裡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民工、無業遊民、做小生意的都聚集在了這一片,紅月這消費層次屬於中下的夜總會極爲火暴,亂七八糟的人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涌向了這裡。
紅月夜總會的三樓是內部人生活辦公的地方,樓道里二十幾個光頭漢子吸着煙,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這些人平時在這一片囂張跋扈,現在則成了霜打的茄子,一個個只管吸菸,彷彿此時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個吸菸的機會。
樓道盡頭的辦公室內,兩名光頭漢子從牆角的保險箱裡取出一疊疊鈔票放進一個皮箱內,大號的皮箱內已經放了一百多萬。
“你們兩個快點,再慢了……咱們就別想活着走出這裡了。”辦公桌後,衣着光鮮的中年人焦急的催促着兩個手下。中年人正是紅月夜總會的老闆黃華,他也是黑虎幫的老大,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捅到了天,他這做老大的也只能跑路了。兩個相貌兇惡的漢子站在黃華身邊,兩人是黃華當年蹲大獄時的拜把子兄弟,老大自然是黃華,老二郝彪、老三彭熊。
黑虎幫便是由三人創立,幫中的大多數人是監獄裡的常客。“大哥……難道我們必須放棄打拼出來的一切跑路,我真是不甘心啊。”彭熊恨恨地道。黃華揉着太陽穴,搖頭道:“老三我們必須得走……晚走一秒就是死……不但是死而且會死的很慘。”
“媽的……飛宇幫有什麼了不起,惹急了我一定炸了那個飛宇大廈。”郝彪用拳頭捶打着辦公桌的桌面。
黃華看着身邊兩人,沉聲說道:“老二、老三不要再廢話了一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先去泰國躲幾天……錢已經賺夠了……現在保命要緊。”
彭熊、郝彪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兩人向來心狠手辣但也知道生命的可貴,發泄情緒的狠話可以說,但自己找死的傻事兒絕對不會做,他們在道上了混了十幾年又怎會不知道飛宇幫在Z國黑道上代表着什麼。
夜幕下,紅月夜總會依舊熱鬧,勁暴的音樂從門前的兩個音箱中傳出,進出紅月的人絡繹不絕,十幾個看場子的小混混在紅月夜總會前的空地上笑罵着,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隱藏在夜色中的濃重殺機。不算寬的街道上,一陣整齊的皮鞋踏地聲驚動路人,也驚動了夜總會周圍的人,人們齊刷刷的扭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兩百名穿着黑色勁裝的漢子整齊的邁步,令所有人膽寒的是他們手中那閃着森冷寒光的彎刀,刀絕對是要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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