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內幕。”季楓問道。
“以他們的級別,怎麼可能會知道什麼內幕。”張磊搖頭:“這兩個警察也就是在看守所裡上班的,平常也沒有多少油水,所以就經常給一些娛樂場所或者是其他一些違法經營的單位通風報信,撈點好處,如果他們的級別高的話,我想貿然跟他們喝酒,還真喝不上。”
季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也正是因爲他們是看守所的警察,所以他纔多少知道一些關於趙凱老子的事情,因爲趙凱的老子,就關押在他們的看守所了。”
張磊點頭道:“可以這樣說,不過,他們也不敢肯定那就是趙區長,據說那是他們所長親自負責的,平常送飯什麼的,也都是由所長的心腹負責的。”
季楓哼了一聲:“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是那個所長嚴格保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和他的親信負責,但是其他警察多少也會聽說一些風言風語。”
張磊贊同的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季楓又問道:“我給你調過來的兩個幫手呢,他們在哪裡。”
張磊說道:“他們在暗處,用他們自己的方法在調查,但是具體調查的怎麼樣了,我現在還不得而知。”
季楓摸着下巴,皺眉思索了起來。
經過張磊這麼細緻的一說,讓季楓對於整件事情有了一個大體的瞭解。
首先,趙凱的老子很有可能還在海州市,而且很有可能就在看守所裡,只不過是被秘密關押了,原因是因爲他牽扯到了一起白麪案之中,而且還是這個案子裡的重要人物。
趙凱的老子之所以會被秘密關押,是因爲上面有領導發話了,他們打算用趙凱的老子,來引出這起白麪案的幕後大老闆,或者說,把那個幕後的大毒梟給引出來。
如果從這幾點來看的話,整件事情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因爲趙凱的老子犯罪了,官方爲了將所有的犯罪嫌疑人一網打盡,所以這纔會對趙凱的老子進行秘密關押,而且還要對外宣稱,趙凱全家都出國了。
由此也能夠解釋,爲什麼趙凱家裡的那個保姆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會有種害怕的表現……任誰在知道自己留在家裡可能就是爲了應付那些窮兇極惡的白麪販子的時候,都不會表現的太鎮定,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而張磊來到海州之後,直接去了趙凱的家裡,而且他又是外地口音,自然會被人注意到,甚至是被誤認爲是白麪販子都說不定。
那麼,警方對張磊下手,也就可以理解了。
趙凱家附近有人監視,同樣也是可以理解的,都是爲了引蛇出洞,而且要保護趙凱家裡的保姆。
這整件事情看起來的確是一環扣一環,都能夠解釋。
然而,季楓心裡卻還是有幾個疑問。
首先,既然要秘密關押,那肯定就是爲了不讓外界傳出什麼風聲,以免驚動了那幕後大老闆,使得整個計劃前功盡棄。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非要把人關押到看守所裡呢。
要知道,看守所可是人多嘴雜,很容易就回走漏消息,整個計劃就可能會出現差錯。
所以,最好的辦法應該是直接聯繫當地的駐軍,將人關押到軍營裡,或者是其他更加嚴密的地方,這樣才能夠確保不會走漏消息。
當然,這一點也可以理解爲是警方的疏忽,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是季楓的第二個疑問,卻是怎麼也解釋不了。
那就是,警方懷疑張磊跟白麪案子有關,完全可以秘密的調查他,或者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將他帶回警局裡進行調查都可以,爲什麼要用白麪栽贓呢。
假如說張磊真的白麪販子的話,警方這麼一栽贓,豈不是自己就露出了馬腳。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警方直接用栽贓這一手來辦案……難道能夠偵辦白麪大案的海州警方,真的就只有這麼點水平。
季楓不相信。
還有,警方一次抓不住張磊,結果反而連續幾次過來,難道他們不知道,真正的白麪販子都是十分警覺的,一次抓不着,接下來可能就很難抓住了。
警方這樣做,豈不是太過愚蠢了嗎。
還有第三個疑問,,不管張磊是不是白麪販子,那些跟他聊天的小商販,爲什麼會被打。
是誰在阻止他們跟張磊說話。
難道真的是警察。
另外,那超市裡來的工商人員,真的就這麼巧合嗎。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疑點重重。
“磊子,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做。”季楓問道。
“沒有頭緒。”張磊搖頭道:“但是有一點卻是必須要做的,要擺脫那些警察的騷擾,原本我一個人沒辦法跟警察糾纏,只能跟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但是現在你們來了,有些話就可以跟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
季楓點點頭,張磊之所以會來到海州這些天都沒有多少進展,整件事情的複雜和神秘當然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是另外一方面,警察對他的騷擾,讓他無法放開手腳去調查,這也是很關鍵的原因。
如果不是有警察騷擾的話,張磊也絕對不會打電話給自己求援。
結果現在張磊就變成了一個移動靶子,專門負責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好給那兩個幫手打掩護。
張磊也只能利用一些空餘的時間,才能夠進行調查,這進度能快的了纔怪了。
所以季楓也很認同張磊的意見,先要保證不被那些警察騷擾,然後才能進行下面的行動。
季楓也明白了爲什麼張磊明知道這海州大酒店裡有人在監視着,卻還是要每天都回來住,而且,還把他們也都安排住在了這裡,張磊這是要跟海州警方攤牌了。
“磊子,我贊成你的做法。”季楓說道,“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這件事情越拖越麻煩。”
張磊點點頭,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好建議。”
季楓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這件事情,我總覺得還有些疑問,但是現在卻沒有什麼頭緒,只能一步一步的來……這樣吧,我先聯繫那兩位兄弟,問問他們調查出什麼沒有。”
說話間,季楓拿出手機,調出了小叔給的號碼,撥通了其中一個人的電話。
“喂,哪位。”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我是季楓,請問你是徐家樹吧。”季楓先是自報家門。
“季先生。”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說道:“我是徐家樹,季先生,我已經接到了命令,請問你有什麼吩咐。”
看來,是小叔已經知道自己來了海州,所以提前打了招呼。
“我想知道你們調查到了什麼信息。”季楓說道。
“很多。”徐家樹說道,“季先生是要看材料,還是要聽口頭彙報。”
“嗯……你口頭說一下吧。”季楓說道。
“是。”
即便是在電話中,徐家樹依然保持着軍人的本色和習慣,只聽他說道:“季先生,根據張磊先生的意思,我對於目標進行了調查,得出的結果是,這是一次由白麪引發的案件……”
季楓心中頓時咯噔一聲,真的是由白麪引起的。
這麼說來,張磊打聽到的傳言可能是真的了。
季楓沉下心,沒有急着詢問,而是靜靜的等着徐家樹繼續說下去,季楓別的沒有,但是耐心還是有的。
徐家樹接着說道:“根據我的調查,海州市的某個領導,跟白麪案有關,嚴格的說,是他的兒子跟白麪販子有關係,而趙興耀所管轄的東陽區,是白麪氾濫的一個重災區,但是趙興耀本人對於白麪卻是持嚴厲打擊的態度。”
“在三個月前,海州市東陽區警方開展突擊行動,抓住了幾十個白麪販子,還有兩個販賣白麪的主要人物,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件事情並沒有被公之於衆。”徐家樹說道:“後續工作也都沒有任何的進展,隨後,東陽區的區長趙興耀帶着全家出國了。”
徐家樹接着說道:“但是,根據我的調查,在出入境記錄上,並沒有找到任何有關趙興耀在這半年之內的出國記錄,於是我再次調查,到目前爲止,調查有了一些進展,但還沒有最終的結果,季先生,我的彙報就是這些。”
“你說的趙興耀,就是趙凱的父親,對吧。”季楓問道。
“是的。”
“那,趙興耀全家的銀行賬戶,你調查了嗎,有沒有什麼異常。”季楓又問道。
“調查了,沒有異常。”徐家樹說道。
季楓點了點頭,儘管他在學校的檔案上已經看過趙凱家人的資料,但此時確認過後,他才放心下來。
“……辛苦了,謝謝。”
“不辛苦。”徐家樹立刻說道。
“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季楓沉聲道:“希望你能找到趙興耀全家人的下落,要快。”
“我會全力以赴的。”徐家樹說道,“請問季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聯繫你的。”季楓說道。
收了線,季楓沉默了。
此事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算是清楚了,至少在季楓看來,這件事情的大體輪廓,已經很清晰了。
趙凱一家,十有八`九是被人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