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永戰父親如何的盛讚,對於季楓而言其實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觸,因爲他對向永戰的父親不瞭解,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他不知道能夠獲得其讚譽有多難。
現在季楓所關心的是,接下來的事情要如何處理。
李若男同樣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市局明擺着是已經跟冀北省那邊妥協了,說的更加難聽一些,可以說是已經沆瀣一氣,所以現在李若男的行爲可以說完全就是私自行動,而且還是跟市局的命令相牴觸的。
其實現在李若男所做的這些事情,除了保住楊斌不讓他被冀北省的警察帶走之外,就沒有一件事情是符合規定的,不管她做的對不對,出發點是不是好的,至少違反了規定。
尤其是抓了冀北省的那七個警察,實際上就更加的離譜了,尤其是,那七個警察實際上都是帶着證件的。
這就等於是在明知道對方是警察的情況下還動手把人給抓了,這是嚴重的違反紀律。
當然,現在李若男還有藉口,,不能確定這些警察究竟是真是假,因爲他們的行爲太引人懷疑,所以必須要把他們暫扣起來,等跟冀北省齊河市市局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之後,才能夠放人。
但這顯然耽擱不了太長時間,所以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現在就必須要拿出一個措施出來才行了。
李若男說道:“季楓,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你能幫到現在我就已經很感謝了,接下來肯定是要經過官方來處理的,你現在沒有官方身份,還是不要參與進來爲好。”
季楓笑笑,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能退的出去嗎。”
李若男不由默然。
的確,當季楓出手將那七個警察給打趴下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攙和進來了,現在就算是他想要退出去,恐怕人家也不會答應。
“這樣吧,我帶着你回市局,去跟我們局長說一說,反正你也不是警察,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兒,到時候你就可以……”
“好了。”
季楓擺擺手,說道:“退出的事兒你就不要再提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我起的頭,總不能半道上我跑了把你一個人丟下來對付所有的麻煩吧。”
李若男螓首輕搖,說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就算是我違反了規定,犯了錯誤,最多也就是把我的職務給我擼掉,再給我個處分,我又沒有犯罪,市局輕易不會把我開除的,可你就不一樣了,你沒有正式的官方身份,如果被人抓到把柄的話,至少也要拘留……”
“那就不要讓別人抓到把柄嘛。”季楓說道。
“你說的簡單,現在都已經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了。”李若男苦笑道:“咱們打了那幾個人,又把他們抓了起來,這本身就已經是很嚴重的錯誤了。”
“我怎麼知道他們是警察。”季楓笑呵呵的說道:“他們上來又沒有亮出證件,還那麼氣勢洶洶的想要挾持我的朋友楊斌,甚至連你們警方在場都不管用,在這種情況下我當然要動手,我打他們都是輕的,沒把他們從樓上扔下去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李若男:“……”
過了好一會,她才苦笑道:“這樣也行。”
季楓笑道:“你覺得這樣說有問題嗎,別人能挑出什麼毛病。”
幫朋友的忙而已,再說那些人又沒有說自己是警察,他們不亮出證件來,說他們是假冒警察也不算太過分。
這樣的話,打了也就打了,還能怎麼樣。
反正這些人無緣無故的就要將楊斌帶走,這本身就多少有些不太對頭,楊斌又沒有犯罪,他們也沒有亮出逮捕證明之類的東西,憑什麼把人帶走。
李若男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雖然說這個解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故意的揣着明白裝糊塗,但只要是對方沒有證據,還真是不能把季楓給怎麼樣。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不知不覺間,李若男把季楓當成了主心骨,她畢竟也只是一個女孩子,眼看季楓如此輕描淡寫的就把事情給處理的差不多了,不禁就想聽聽季楓的意見。
“怎麼辦,涼拌。”季楓道。
“什麼意思。”李若男有些疑惑。
季楓笑道:“若男,你現在是當局者迷啊,你想一想,在這整件事情裡,什麼是最重要的。”
李若男微微一怔:“最重要的。”
她想了一會,才說道:“是不是……弄清楚事情的根源在哪裡,齊河市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季楓笑道:“說的有一些靠近了。”
李若男不由問道:“那你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季楓微笑着回身指了指已經漸漸遠去的軍營,笑道:“當然目前正躺在醫院裡的楊斌了。”
“楊斌,。”
李若男有些意外,但是旋即,她便反應過來,恍然道:“是啊,我倒是忘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因爲他被人追殺才引發了後來的一系列事件。”
“是啊。”
季楓笑道:“現在冀北省的那些警察想要把他弄回去,顯然也是對他懷有某種目的的,或許是怕他在這裡亂說話,或者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什麼,但不管是哪種可能,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楊斌的身上。”
李若男不禁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那俏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道:“這麼說起來的話,只要保住了楊斌,我們就掌握了主動權,就等於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季楓點頭笑道:“一點兒沒錯。”
李若男此前的鬱悶和憤怒頓時一掃而空,她多少有些興奮的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審問楊斌。”
“審問。”
季楓不由搖頭一笑:“人家又沒有犯罪,你憑什麼要審問人家。”
李若男頓時就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平時說習慣了。”
季楓:“……”
在確認了那幾個來自冀北省的警察被關起來,看守的很嚴實,季楓幾人這才離開了軍營,朝着軍區醫院而去。
向永戰因爲還有公務,不能陪着他們來回跑,便給他們開了一個通行證,這樣他們就可以自由的進出軍區醫院而不會被阻攔。
千萬不要以爲這所謂的軍區醫院就是社會上的那種掛牌營業的地方,事實上,軍區醫院也是有內外之分的,對外營業的當然是誰都可以進,但內部的幾乎就屬於康復和療養院性質的了,甚至有一些軍隊裡的老幹部年紀大了身體太差,便常年住在這裡。
楊斌就是被安排在了這樣的醫院裡,這也是江州軍區的內部醫院,不然的話,向永戰又怎麼會那麼有底氣,敢說肯定不會有人膽敢衝擊這裡。
有了通行證,季楓幾人便很順利的進入到了醫院裡,但是病房裡卻不能進去那麼多人,因爲醫院方面擔心人太多會吵到其他病人,所以白珠和丁偉健以及其他兩個警察就都留在了下面,只有季楓和李若男上樓去了楊斌的病房。
“季先生……”
見到季楓,楊斌就要掙扎着坐起來,又被季楓按住了肩膀,“你別亂動,躺着說話就行。”
楊斌感激道:“季先生,大恩不言謝,你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我又欠了你一條命。”
他又不是瞎子,從市附屬醫院被送到這裡來,在被推下車的時候他自然是看到了這裡的情況,知道自己又躲過一劫,而這都是被季楓所賜。
季楓搖頭笑笑,道:“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其實你最該感謝的,還是這位,江州市局的副大隊長,李若男。”
楊斌點點頭,季楓的恩他自然是記在心裡的,“李隊長,謝謝。”
李若男擺擺手,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謝我……如果你真想感謝我的話,那我跟我說說,你爲什麼會被人追殺,還有,那些追殺你的都是什麼人,他們是什麼來頭,怎麼連齊河市局的人都站在他們那邊。”
季楓:“……”
這丫頭還真是會打蛇隨棍上,人家剛一感謝她,她便來了這麼一番話,這換做誰也不好拒絕。
楊斌同樣也是不好拒絕,所以他顯得有些遲疑,似乎是猶豫不決。
李若男的秀眉就微微蹙了起來,在她看來,楊斌都被人追殺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對這問題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要麼就是他自己心裡有鬼,要麼,就是他的仇家實在是勢力太大,讓他不敢亂說。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那麼讓人愉快。
季楓倒是很淡然,他知道楊斌不想說,不然的話當初在燕京的時候楊斌恐怕就跟他說了,所以他也不着急,只是靜靜的等着。
過了一會,楊斌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說道:“季先生,李隊長,如果我跟你們說,那些追殺我的人,其實都是我的弟弟派來的,你們相信嗎。”
下一刻,季楓與李若男的臉上就忍不住佈滿了愕然的神色,尤其是李若男,非但愕然,美眸中還帶着一抹震驚與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