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昨天夜裡夢見你被殺了。”藍玲玲哆嗦着嘴脣說,“非常的真實,我都哭了。”
石琳佳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既然只是一個夢,那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你都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有個警察告訴我說你被殺了,然後我就趕緊跑去看,跑啊跑,跑到你的房間,房門被黃色的警察的帶子給攔着,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就直接鑽了進去,然後就看見你躺在牀上——就象剛纔你躺在那裡一樣,太真實了——不過我怎麼都看不清你是怎麼死的,沒有傷口什麼的,只看見你一動不動地躺着……”
“是不是半躺着,後面還枕着枕頭?”石琳佳問。
藍玲玲的臉一下又白了,她不可思議地看着石琳佳,好像看見了怪物。
“你別害怕,我就是假設一下,你忘了我這段時間,就愛那麼躺着嗎?”石琳佳趕緊說道,她不願意嚇着她,也爲自己剛纔突然插嘴後悔。但是心裡卻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
藍玲玲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你嚇死我了!剛纔我說夢的時候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你突然又象跟我一起看見似的說得一點不差,嚇死我了!”
“嘿嘿,也許我那樣睡覺的姿勢印到你腦子裡了,所以你會夢到那個樣子。”石琳佳心裡也直髮冷,因爲昨天夜裡她看見黑影的時候,自己全身動不了,卻正是以那樣的姿勢半躺着……上帝啊!
“你繼續說,後來呢?”石琳佳不動聲色地問。
“後來我就靠近你,坐下來了,然後我就想,你是真死了。我坐在那裡,非常傷心,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坐了半天,也不敢再看你,就走了。”
“哦……”石琳佳覺得自己心臟突突地跳個不停,因爲她覺得藍玲玲說的夢境居然與昨天夜裡她看見黑影的表現完全一樣,石琳佳當時醒來時正是藍玲玲坐在那裡啪嗒啪嗒掉眼淚的時候,怪不得看起來一動不動。那門聲呢?石琳佳突然想了起來,她想直接問藍玲玲,可又怕嚇到她,於是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你還是鑽出門去的嗎?”
藍玲玲一愣,然後明白過來:“好像不是吧,我不記得了,當時就是覺得心裡特難過…”說着她又開始開始哭起來。
“玲玲!!”石琳佳一看自己把她招哭了,有點着急,她的精神好不容易纔好起來,自己又招她:“不哭不哭……”石琳佳抱着她,“我還好好的活着呢,哪裡就會死……”她恨自己不會安慰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藍玲玲抽泣了一會,止住了眼淚,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在夢裡我比現在還難過,現在看着你,心裡就好多過了。在夢裡我也沒鑽出去,開門走了,然後輕輕地關上門,生怕驚動了你。”
“咔噠一聲關上了門是嗎?”石琳佳趕緊問。
“好像有吧,不記得了。你把夢當真了?怕自己會死?”藍玲玲一臉詫異地問,好奇石琳佳會問得如此仔細。
“那倒不是,”石琳佳從牀上立坐起來,看向窗戶外面,輕輕地說,“我也做過這樣的夢,”然後又轉過頭來看着藍玲玲說:“我夢見了你來看我。”
藍玲玲難以置信地看着石琳佳,好像從來見過她似的:“你是說,你夢見了我去你房間看你?”
石琳佳點了點頭——當然不能告訴她我是坐在牀上看見的!那樣的話肯定會把她嚇壞,我就當作做了個夢。
“你當時在夢裡覺得自己是……活的還是死的?”藍玲玲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是活着的了!”石琳佳笑了起來,拍了她一下,“死了我還能看見啥啊!”
藍玲玲非常好奇:“然後呢?”
“沒什麼然後。就象片段似的,夢見你坐在那裡,之後就走了。不過我記得很清楚的是,你輕輕關上門,門鎖咔噠地響了一聲。”
“不過我確實不記得有什麼門響了。”藍玲玲皺着眉說,“可這也太奇怪了吧!咱們倆做了同一個夢,不過卻是從各自的角度。”
“一個夢罷了,再說咱倆這兩天處理着同一件事情,偶爾內容相同也是很正常的。”石琳佳趕緊說道,害怕藍玲玲會想這個想入了魔。
在藍玲玲離開房間後,石琳佳對藍玲玲的夢百思不得其解,也對昨天晚上看見的黑影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這麼說的話,那個黑是藍玲玲在夢裡的化身,石琳佳對自己說,怪不得我想觀察也觀察不到她,不過從任何的科學角度來說,這樣的事情都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也是完全無法解釋的。
精神學家已經很好地解釋了做夢的機理,但是並沒有完全弄清楚其生化過程,雖然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很多人還是有夢見自己來到一個完全沒有去過的陌生地,見到完全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甚至還有夢見今後會發生的一些場景。如果用“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來解釋,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
昨天夜裡是接近三點的時候發生了這個事情,一般人在這個時間段正處於第三睡眠週期的第一階段,而此時會發生快速動眼睡眠狀態,也正是會大量做夢的時間段。如果此時,藍玲玲的夢因爲某種原因,在我的房間裡發生了重現,那就應該是同步的,也就是說,我是同步看見了藍玲玲的夢境。可這又意味着什麼呢?我不是通過儀器,而是用自己的眼睛看見的,而且好像也沒有能看見夢境的機器。難道藍玲玲在做夢時的腦電波不正常,從而觸發了什麼電磁現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因爲當時的電視機完全沒有了圖像——啊!如果人知道我現在在想這個,肯定會大罵我荒謬。
還有,人做夢時只有視覺,而沒有聽覺、嗅覺之類的其他感覺,因此李麗沒有聽見咔噠聲是正常的,那那個咔噠聲又是怎麼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