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仙力如同汪洋大河,這一處深潭在它的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只見在其包裹之下整個深潭的水都開始沸騰起來,冒着濃濃的墨綠色的水霧,而邢中天、邢褚清河吳伯三人聞着這墨綠色的水霧也是全身舒暢。
“此乃大機緣,莫要錯過!”吳伯立刻出言提醒,隨後自己也是立馬盤膝而坐,開始運功修煉。
邢中天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反應和吳伯是一模一樣,幾乎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邢褚清年齡輕,經驗或許欠缺一些,但他的反應也是足夠快,聽到吳伯出言提醒,也是立刻盤膝而坐,開始運功。
藥王谷三人皆是如此,陸遙雖然是施法之人,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一處深潭在他木屬性仙力的浸透之下卻有着如此的變化,此時那三人收穫頗豐,他自己也是獲益匪淺,更重要的事他覺得這是一次他凝練水屬性仙力的絕佳時機。
陸遙如今已經修煉出金屬性仙力,木屬性仙力和火屬性仙力,就差土屬性仙力和水屬性仙力就可以練成五種屬性的仙力了,雖然曾經留在乾坤玉秀圖中的大能雷潤堂也沒有做到過這個程度,最後到底會是個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但是陸遙還是很想要嘗試一下。
凡事都有風險,但收穫和風險往往也是成正比的。一旦頂住了風險,那最後會是什麼樣的一番天地,想一想都很讓人期待。
陸遙原本打算以木屬性仙力浸透整個深潭,然後以仙力包裹住仙草將其從深潭中連根移出,但此時突然有了這個發現,他決定暫緩移出仙草,先借助此時的這種感覺來衝擊一下水屬性仙力。
水,世間至柔之物,也是極難對付的一種東西,人常說大水無情人有情,可是面對着濤濤巨浪,洪水猛獸,人類也是付出過極其慘痛的代價的,由此可見水是多麼的厲害,陸遙之所以一直沒有修煉出水屬性的仙力,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當初陸遙修練木屬性仙力完全是從一些蘊含着極強的木屬性氣息的東西中汲取的,比如當初慕容山莊的那根神龍木,那是陸遙突破的關鍵,那也是他的一次機緣。從那以後,陸遙一直在尋找修練水屬性仙力的機緣,可始終都沒有找到,誰又能想到這一次來到藥王谷竟然會有這番機緣和收穫。
陸遙端坐在深潭邊,將自己的火屬性仙力和金屬性仙力通過在體內運轉一個又一個的大小週天而最終經過體內變異之後的元嬰進性改造,將它們暫時性的全都轉化爲了木屬性仙力,而當做完這一切後陸遙又將一小部分木屬性的仙力用以保護醉仙草,而將接近百分之九十的木屬性仙力用來激發深潭中那濃郁的水屬性的仙力氣息。
此時陸遙將自己的所有能夠激發出來的潛能全都激發出來,那一處深潭也是沸騰的更加厲害,那些泛起的墨綠色的水霧也漸漸地變了顏色,有墨綠色漸漸的變成了淺綠色,再漸漸的變成奶白色,最後變成了無色。
隨着水的顏色開始變化,邢中天、邢褚清和吳伯三人也是漸漸的感覺到不適,之前那種讓他們覺得生機盎然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透徹心扉的冰涼,此時尚屬盛夏,藥王谷又是四面環山的盆地地形,雖然溫度會比那些大城市低上幾度,可終究還是不會讓人感覺到寒冷,但此時這種情況卻實實在在的出現了,三人也是心頭一凜,立刻停止了修練,起身查探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他們三人睜開眼後第一時間都是注意到了陸遙的變化,此時的陸遙如同一尊水銀澆築成的雕塑,全身上下都是泛着一層淡淡的銀色光暈,而那凜冽的寒氣正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三人距離陸遙比較近,自然也是看的分明,感受的分明,陸遙此時一動不動,甚至連一點鼻息都沒有,活生生的就是一個活死人。
“谷主,陸公子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吳伯雖然經驗老道,但是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一時之間也是慌了神。
邢中天雖然看似鎮定,但其實內心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眼前的如此景象莫說是見過,他就是連聽都沒有聽過,想都沒有想過。此時吳伯問話,他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邢中天如此,邢褚清則更是一臉的擔憂和茫然。
這一次他與邢中天商議過後同意了讓陸遙大膽嘗試其實不僅僅是處於對陸遙的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向陸遙傳遞着一種信息,可如今看到陸遙如此,祖孫二人心裡也很是爲難,他們真的擔心陸遙出了意外。
如果真的那樣,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他們不僅僅需要擔心蔡、薛兩家聞訊再生異心,更擔心來自於水家的報復。如果陸遙活着,水家第一個選擇報復的對象必然是陸遙,雖然也有可能牽連到藥王谷,但藥王谷絕對不是主戰場,但現在若是陸遙死了,那水家所有的怒火便會全都降在藥王谷的身上,一旦那樣的事情發生,結局只有一個,藥王谷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且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再無半點懸念。
“老吳,或許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了!”邢中天沉默許久,看了吳伯一眼,淡淡的道。
“嗯。”吳伯也是看了邢中天一眼,道:“我受藥王谷三任谷主器重,也是到了該爲藥王谷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爺爺?”邢褚清聽不明白他們再說什麼,但也看的出來他們兩人此時的神情是那麼的悲壯,有着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一時情急看着邢中天喊了一聲,見其沒有理會自己,有衝着吳伯喊道:“吳伯,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
可這一次,歷來對他呵護有加,有問必答的吳伯也是沒有回答他的話。
邢褚清心急,想要上前拉着吳伯的胳膊問個清楚,可他剛踏出一步,便感受到一股很淒涼,很悲壯的氣浪從吳伯和邢中天的身上散發出來,下一刻,兩人一前一後坐在陸遙身邊,猛地伸手貼在陸遙的前胸和後背。
兩人的手剛一觸碰到陸遙的身體便出現了異變,原本面色紅潤的兩人瞬間失去了血色,兩人的臉色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蒼白,白如一張從沒有被任何東西浸染的白紙。漸漸的,兩人身上也是變成了如同陸遙身上一般的顏色,此時邢褚清看着邢中天、吳伯和陸遙三人,就好似看着三尊水銀澆築而成的雕塑。
邢褚清此時才明白過來,他們這是在作什麼。
他們這是在以一種類似於獻祭的方式將自己的生機渡給陸遙,舍着自己的性命來保住陸遙的性命。
邢褚清此時看着這樣的情況發生,心裡已然是亂成了一團,他很想借助陸遙的實力來壯大和發展藥王谷,而這樣做的前提就是陸遙能夠活着,而能夠讓陸遙活着的辦法似乎也只有眼前看到的這一種辦法了。但他又不想失去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位親人和唯一一個如同親人一樣對待自己的老師。
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可此時到底何爲利,何爲害,邢褚清根本想不明白,也無法想明白,更無心想明白。
他此時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一個大男人,流下了兩行無助的淚水。
……
……
陸遙對於外界發生的這一切全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在按照自己的方法嘗試之後第一次便陷入了被動的局面,而且是絕對的被動,當他以當初引導金屬性仙力和木屬性仙力進入體內爲己所用的方法試着去引導那深潭中蘊含的無比雄渾的水屬性仙力的時候整個人就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似的。
發現了不對的勢頭,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漸漸的,他只覺得自己全身開始變得僵硬,呼吸變得困難,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他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沒想到自己最終竟然是以這樣的方時結束了自己平凡後迎來不凡的人生。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很快,陸遙漸漸的覺得自己的呼吸又開始順暢起來,身體也漸漸地有了知覺。
當他意識到自己還活着之後第一時間便是繼續嘗試先前的舉動,如今自己還活着,便說明自己的嘗試沒有錯,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陸遙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放棄。
“吸啊,吸啊,給我瘋狂的吸啊!”陸遙拼盡全力引導着那可以清晰感受到的水屬性先例朝着自己的體內涌入,然後又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來引導它慢慢的在自己的體內一圈一圈的流轉。
漸漸的,漸漸的,陸遙終於是感受到了一種全然不同的仙力在自己的體內出現,那種感覺很柔軟,像絲,像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