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的往前走,林奕書給陸遙講了許多關於亮叔的故事,原來這個亮叔只是他自己給自己起的一個外號罷了,他的真名叫樑芒,是燕京通龍武館的總教習,號稱是打遍京城無敵手,拿獎拿到手發軟的武術界泰斗。
樑芒的師傅是誰沒人知道,但是所有喜歡武術的人都知道,樑芒的那雙鐵拳可不能小覷,年輕的時候參加了幾乎所有的武術比賽,從來都是他拿第一,別人爭第二,後來他覺得參加這些比武大賽已經沒什麼意思了,便開始逐一挑戰燕京的各大武館。
燕京有大小上百家武館,樑芒的目標是打敗所有的武館師傅,然後自己在燕京開設一家武館,開宗立派,可是當他打到第三十家的時候,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破然放棄了,而且他的人也彷佛從人世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件事情當時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各種版本的猜測也是滿天飛。
直到後來,樑芒突然再次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而且成了通龍武館的總教習的時候,人們才知道,原來他曾經在挑戰第三十家武館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同樣前來挑戰的年輕人,樑芒一時技癢,便和這個年輕人約了一場,可是誰知道,當時聲望正隆的樑芒竟然在對方手下連一招都沒有打完就被對方給擊敗了。
樑芒的消失正是因爲受了這一次事件的打擊,他才動了退隱的心思,可是後來他再次出現,據說是他悟到了一些武學上的真諦。
而至於樑芒爲什麼會給自己起一個亮叔這樣的外號,那就更簡單了,樑芒重現江湖後,有了一個奇怪的癖好,那便是擦鞋,他告訴自己的徒弟們,擦鞋能使他的心靜如水,能讓他想明白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而至於亮叔,則是因爲他擦得鞋子可以說是燕京所有擦鞋鋪子裡最亮的了,所以他稱自己爲亮叔。
林奕書之所以能夠和亮叔認識,則是源於林奕書剛到那上班的時候一次小小的不愉快,當時有個富家子弟喝多了酒,對林奕書毛手毛腳上下其手,林奕書掙扎不開,拼命呼喊救命,被恰好經過的亮叔給救了。兩個人便結下了緣分。
林奕書看到亮叔第一眼的時候就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後來她把她的故事告訴了亮叔,他也把他的一些故事分享給了林奕書,亮叔同情林奕書的經歷,便處處照顧林奕書,也是從那以後,林奕書在她上班的地方再也沒人敢欺負她了。
陸遙還聽林奕書給他講了許多關於她和亮叔的故事,他聽的出來,林奕書對於亮叔有着一種親情一般的依賴,就如同小孩子依戀自己的父母親人一般。這種關係雖然有別於陸遙和陸一謙的關係,但也有些相似,亮叔爲林奕書遮風擋雨,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有了一絲精神上的寄託。
聽完了林奕書給自己講的事情,陸遙便回想起白天發生在擦鞋鋪裡的事情,亮叔告訴陸遙,陸遙很像他認識的一位故人,啓迪了他人生的故人。原本陸遙並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是自從聽了林奕書告訴他關於亮叔以前的一些事情之後,陸遙有些明白了。
或許那個一招擊敗他的人便是自己的父親,因爲只有這樣纔可以解釋,爲什麼那個和自己十分相像的故人會是啓迪了他人生的人,而且這也能夠很合理的解釋,爲什麼那個人可以一招便擊敗了亮叔,因爲陸遙知道,燕京陸家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修仙者,年輕時候的亮叔無論多麼厲害,他都不可能是修仙者的對手,一招即敗無可厚非。
更重要的是,爲什麼亮叔會知道那麼多的燕京陸家的事情,多到就如聽他是燕京陸家的人一樣,清晰到就如同那些事情都是他親眼所見的一般。
陸遙原本爲自己究竟應該如何去燕京陸家猶豫不決,但是聽了亮叔的一句話,他有中茅塞頓開的感覺,亮叔告訴他:只要我們還有回憶,昨日仍在,只要我們還有希望,明日尚待。
這句話很樸實,並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但是陸遙卻通過這句話,想明白了許多事情,的確,燕京陸家對於陸遙而言很陌生,但是那確實是自己父親的待過的地方,那裡有關於他父親的回憶,甚至是牌位,對於自己那裡有自己的希望,通過那裡他或許可以瞭解到發生在自己和自己父親身上的故事,是一個很值得期待的地方。
爲了這父親的回憶和自己的希望,他便可以大大方方的走進燕京陸家的大門,不需要再做什麼研究,不需要調查那麼多事情,該來的終究會來,躲也躲不開。
想明白了這些,陸遙送林奕書回去,便馬上聯繫了和自己一起前來燕京,但是一下飛機便分開的童鐵鑫,兩人約定明天一早就直接去燕京陸家。
……
……
“公子,你想明白了我們該怎麼去燕京陸家了?”童鐵鑫站在陸遙面前,看着坐在牀頭的陸遙恭敬地問道。
“嗯,想明白了。”陸遙點點頭回答道。
“這就對了,公子,我們是去燕京陸家迎回老爺子的牌位,又不是打架鬧事,沒必要搞那麼多的事情出來,如果他們大大方方的給了,我們便兩家歡喜,如果他們不給。”童鐵鑫頓了頓,然後說道:“哼,逆牙者,掰之!”
“呵呵,童大哥你說的對,但是有一點咱們提前說好,一切都要聽我的,不可莽撞,燕京陸家不比一般地方。”陸遙聽了童鐵鑫的話,有些擔心,叮囑道。
“放心吧,公子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一切以公子的號令爲尊。”童鐵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笑着回了一句。
兩人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下樓攔着一輛出租車,說出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可是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司機師傅一聽兩人要去燕京陸家的府邸,而且看到童鐵鑫那巨偉的身形,說什麼也不願意去,就算是陸遙出幾倍的車錢也不行。
看着冒着黑煙疾馳而去的出租車,兩個人倒是愣住了,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可是偏偏人人都懼怕燕京陸家,哪怕是開車載兩人去都不敢。
最後實在是無可奈何了,陸遙便給陸一謙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燕京陸家府邸的大概位置,踩着“十一路”便朝着目標前進了。
燕京市作爲華國的首都,很大,很大,四縣四門八區,四個縣相對偏僻一些,燕京陸家不可能將府邸建在那裡,四門分別是古燕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城門樓子劃分,八個區也是有老有新,有遠有近,而且這八區和四門有些是相互穿插的,燕京陸家所在的位置正屬於東門的金陵區穿插的地方。
陸遙又作了一些關於這個地方的工作,將那裡的情況摸了一遍。
東西南北是方位,但是在華國人眼中,這四個方位一般都是以東爲首,日出於東方,落於西,太陽是古人所崇尚的衆多圖騰中最爲神聖的一種,象徵着首,象徵着起點。而這金陵區又是古燕京城最爲繁華的地方,當時燕京城能夠講的出名字的達官顯貴的府邸一般都是建在這裡,站在金陵區最高處的望天樓甚至可以看到整個古代帝王皇宮的全貌。
燕京陸家如此的身段地位,將府邸選擇在這裡最合適不過了,而且隨着他們家族的數代人苦心經營,如今的金陵區可以說是一半的地方都是他們的,甚至有傳聞,曾經爲了配合燕京陸家的建設,政府的某些機關單位遷出了金陵區,去了其他地方。
兩人走了足足三個小時,纔到所謂的東門和金陵區的位置,陸遙找了一個位置較高的寫字樓,站在窗前放眼望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燕京陸家的府邸建設的猶如一個縮小版的古代帝王的皇宮,瓊樓玉宇,鱗次櫛比,清一色的紅牆青瓦,雖然於現代的建築風格格格不入,但是卻顯得更爲壯觀。陸遙看到甚至連那前朝遺蹟望天樓也是在他們的府邸之中。這說明什麼,這邊說明他們燕京陸家的子弟只要登上望天樓,便可以看到整個燕京城的全貌,只要他們願意,每天都可以登高遠望。
都說一個人的眼界決定了一個人的胸懷和修養,試想如果一個人每天都能夠站在華國的首府,站在望天樓上俯瞰燕京城的一切,久而久之,他們的胸懷和修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層次,這就如同古代孟母三遷,讓孟子居於學校旁,讓他耳濡目染終就成了可以和文聖孔夫子並列的聖人。
“哇,這燕京陸家果然是大手筆,不同凡響,這一個私人府邸建的簡直就像他媽的皇宮一樣,我們蒙內省沒有一個建築可以和起相提並論,哪怕是我們最崇拜的蒙王的府邸故居也是不如這裡的十分之一!”童鐵鑫站在陸遙身邊看到如此雄偉壯闊的陸家府邸也是忍不住讚歎。
“你還敢跟我進去嗎?”陸遙輕笑一聲,看着童鐵鑫說道。
“我既然選擇跟了公子,別說是小小的燕京陸家,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趕去,大不了豎着進,橫着出,男子漢大丈夫頭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怕什麼!”童鐵鑫豪氣的說道。
“好,我們走!”陸遙說完率先走了,童鐵鑫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