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頭和虎頭是從陸遙所在的這個甬道走出去,虎頭是被藍京給弄死的,獅頭則是被對手給弄死的,陸遙本來也不喜歡這兩個人,覺得他們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藍京卻告訴陸遙一個關於煉獄中很奇怪的規定,那就是這裡除去閻王的通道,還有四個類似的甬道,這四個甬道中的拳手暫時是劃歸到一個小組的,每戰勝一場則積一分,戰敗一場扣一分,死亡一人扣除三分,一天的所有決鬥結束後,積分最低的一個甬道則要從還活着拳手中推舉出兩位,進行不死不休的生死局。
這也就是說,幾分最低的甬道中,必須有一個人要死在自己同組的拳手手下,這是一個從一開始就被制定的規則,任何人無權改變,而且這也是那些揮金如土的觀衆們最喜歡看到的。陸遙所在的這個甬道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要被扣除六分,陸遙勝一場,藍京勝一場,還有兩個選手也是各勝一場,也就是說,出去暫時還沒有出場的凌雲、狼蛛和僅剩的兩個戴着鹿頭和熊頭的拳手沒有出戰外,這個甬道的積分現在還是負二分。
而這個負二分的積分很自然的便成了目前四個甬道積分中最低的一個。如果不出現奇蹟,這一場生死局必定會在這裡展開。
“下面有請我們的不敗戰神雲峰登場!”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陸遙發現了,沒到了比較重要或者是有可能會比較吸引人目光的比賽即將上演的時候,那個聲音總是會準時響起。
“今天我們不敗戰神雲峰的對手你們猜猜會是誰呢?”
“烈仁王!”
“吞天莽!”
“追風者!”
“閻王!”
“……”
各種各樣的名字從那些有錢人的口中吶喊而出,他們幾乎使出了自己吃奶得勁在呼喚着自己心目中最有可能成爲凌雲對手的拳手名字,甚至有人直接喊出了這裡的至尊王者閻王的名字。
“錯,錯,錯,都錯了!”那個聲音有一絲賣弄的連說了三個錯字。
“趕緊公佈吧,小心老子一生氣拆了你們的臺!”有人已經迫不及待了,大吼道。
“這位朋友可真是幽默,話說從煉獄出現到現在已經十多年光景了,還從來沒人敢說這樣的話,哈哈,你可小心點哦!”那個聲音雖然帶着笑意,但是這話卻可以理解爲赤裸裸的威脅,他這麼一說,剛纔那個叫囂着要拆臺的漢子臉紅的猴腚一樣,其他人也是象徵性的笑了兩聲,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今天雲峰的對手就是我們這裡曾經的至尊王者夜郎,大家歡迎!”
“夜郎?”
“夜郎!”
“夜郎可是我們這裡曾經的霸主,閻王到來之前這裡真正的無敵存在,相信大家中間一些忠實的觀衆應該知道他,他曾經創造了一百場連勝的紀律,死在他手上的拳手整整有四十九位,今天讓我們來共同見證,究竟是雲峰終結了夜郎的記錄,還是夜郎繼續譜寫神話,將死亡者人數增加到五十位吧!”那個聲音說完這句後,拳館中響起了躁動的音樂。
“凡事小心,不能硬撐!”陸遙也感受到了現場的緊張氣氛,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凌雲的肩膀,叮囑了一句。
凌雲感激的看了一眼陸遙,但是兩個人誰都知道,在煉獄中,一旦登上了擂臺,唯有死戰,不可能退縮,否則就算是對手不打死你,這裡的規則也不會放過你。
巨大的絞盤緩緩地轉動,凌雲像一位即將遠赴戰場鬥志昂揚的戰士一般緩緩地走出甬道,穿過鐵柵欄,朝着聚光燈下最亮的地方走去。
陸遙和藍京於此同時都是找了一處相對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閉上眼睛,放出自己的神識密切關注着場上的風吹草動。
夜郎是曾經的至尊王者,他的再次出現讓那些將他一直印在腦海中的人們沸騰了,整個拳館山呼海嘯一般的掌聲送給這位曾經的至尊王者。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續寫神話!”
“……”
那些有錢人此時已經顧不得將自己的鈔票扔進塑料箱中了,直接是朝着那些攬錢的面具工作人員拋了出去,一時間聚光燈下金錢飛舞,煞是壯觀。
凌雲這個新晉的戰勝也是遭遇了和陸遙之前一樣的窘境,沒有一個人選擇支持他,紛紛倒向了夜郎。
場上的比賽很快的開始了,凌雲雖然比夜郎出道要晚許多,但是他畢竟也是名聲在外,一時之間兩人倒是誰也不敢輕易發動攻擊,都是你一拳我一腳,你一腳我一拳的彼此試探,並沒有使出什麼殺招。
“你覺得他有勝算嗎?”陸遙睜開眼睛,看着藍京問了一句。
“置之死地而後生!”藍京難得認真的說了一句。
“何以見得?”陸遙問道。
“就因爲他是燕京陸家陸二爺的兒子,他的命就要比別人值錢。”藍京看着陸遙說了一句。
話已至此,兩人便誰也沒有再去討論關於凌雲的事情,而是靜靜的打坐修煉。
拳館中的吶喊聲從比賽一開始就沒有一刻鐘中斷過,狼蛛坐在那裡,將擂臺上所有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凌雲和夜郎兩人彼此試探了幾個回合之後,心中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一些初步的認識,便各自加強了進攻,奇招怪招狠招也是逐漸多了起來。
凌雲則是身輕如燕,步法靈活,不斷地利用擂臺的長度和寬度遊走在擂臺的每一個角落,只要夜郎露出一丁點的破綻,他便總能夠準確的把握到。而夜郎一身鋼筋鐵骨,凌雲的拳腳打到他身上的時候叮叮作響,對他造成的威脅並不是特別大。
“夜郎還是夜郎,凌雲你小子可是夠倒黴的,遇到誰不好,偏偏遇到的是他。”狼蛛覺得凌雲沒有絲毫的勝算,自己心中已經下了結論,在他看來,凌雲必敗無疑。
“咦?”
兩人的戰鬥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凌雲的速度始終保持的很好,可是夜郎的步伐卻有些變慢了,突然狼蛛看到擂臺上夜郎出現了一個致命的失誤,他將自己的前胸位置完全裸露在了凌雲的攻擊之下,這在他看來或許是凌雲唯一能夠戰勝對手的機會。
果然,狼蛛想到了,凌雲也是想到了,他瞅準機會,果斷出擊,雙手握拳,中指彎曲且略突出,成一個錐子狀,這是破硬氣功之內的功夫的最好手段,打穴。
“啊!”
觀衆席間也是尖叫連連,誰也想不通曾經的至尊王者夜郎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這是不可饒恕的,這是足以致命的失誤,而且還被凌雲給抓住了,他們驚聲尖叫。
“漂亮!”
可是尖叫聲還沒有散盡,依舊迴盪在拳館上空,新的聲音又想起來了,那是讚美,那是誇耀,那是興奮的聲音。
“雲峰必死無疑了!”狼蛛嘆了口氣,說道。
其他人聽到狼蛛這麼說了,也都是已經認定最後的結果一定就是這樣了,這個甬道中的死亡人數又要增加一個,就連那些負責搬運屍體的工作人員也是慢慢朝着這個甬道口走來。
此時擂臺上,凌雲無比地狼狽,嘴裡大口大口地鮮血像是汩汩流淌的泉水一般往外冒,咕嘟咕嘟地還偶爾冒兩個泡泡,左手成一種極其恐怖的角度彎曲,半邊臉也是被夜郎打的塌陷了進去。此時除了他次機,或許沒有人認爲他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他的對手夜郎此時也是已經摘下了自己的護手,朝着觀衆席扔了過去,他想讓在座的沒有爲都來分享他勝利的喜悅。
“雲兒,站起來,我們燕京陸家的子孫不能夠倒在這種地方!”凌雲的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他最討厭的人,也就是他的父親陸平雲的聲音。
“哼,我說過無數次了,我不是燕京陸家的人,我姓凌,你走開!”凌雲下意識的在腦海中驅逐着陸平雲的聲音。
“血脈這種東西是改變不了的,你是我的兒子,這是不爭的事實,爲了我,爲了你母親的在天之靈,你也要堅強的活下去,站起來,站起來!”陸平雲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別提我的母親,你不配,你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母親爲了你纔會一病不起,你卻找了另外一個女人,你對得起她嗎?”凌雲歇斯底里的吶喊道。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但是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孩子,站起來,去,打敗你的對手,我賜予你力量!”陸平雲的聲音落下的一刻,擂臺上的凌雲在所有人錯愕地目光下猛地站了起來。
那一刻,他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有些人彷佛看到他的身上散發出一道一閃即過的金光,那金光遮蔽了聚光燈的光芒,直接鑽進了他們的腦海中,刺得腦袋有些發麻。
“戰!”
凌雲嘴巴緩緩張開,一個戰子脫口而出,一聲震得夜郎精神恍惚,那一刻他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絲懼意。可是凌雲根本不給他懼怕的時間,左手微垂,右手成爪,朝着夜郎抓過來。
“怎麼可能!”
誰也想不通,爲什麼凌雲會突然這麼厲害,這一抓之下,竟然將夜郎胸前的一大片肉給扯了下來,鮮血止不住的流,夜郎已經失去了意識。
“陸平雲可是夠疼他這個兒子的,竟然不惜耗費功力在他識海中留下這麼一道印記,了不起,了不起!”藍京早已感知到了擂臺上發生的事情,看着陸遙說了一句。
陸遙雖然沒有接話,但是他的心中也是如此感覺,自己這個二叔對於凌雲實在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