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真人居住的地方,西面靠着懸崖邊,遠遠望去,像是掛在哪裡,不過東面卻是一塊十分難得的平整地面。
房前有一片有些貧瘠的土地,上面種植着一些綠油油的蔬菜。
一根竹竿通着房子後面的河流,有水流瀹瀹的被引了下來,澆灌在貧瘠的土壤上。
一隻枯瘦的公雞,但精神矍鑠的公雞在房前悠然自步,見有人過來,公雞扯着脖子,頭頂的雞冠高高的豎起,竟是擺出了一副戰鬥的姿態。
沈先看着眼前的景色,心都有些醉了!
這或許就是陶淵明以前過的那種田園生活了吧?採菊東籬,悠然見南山!
菜園的西面,是一塊臨着懸崖的巨石,或許是伏牛真人每天在這裡打坐的原因,上面被磨的很是光滑。
沈先可以想象的到,伏牛真人每天都是坐在這裡,迎着朝陽吐納,看着夕陽打坐,每天都是坐在這裡看雲捲雲舒。
雜毛小道似乎也跟沈先有着同樣的想法,站在懸崖邊上,久久不語。
而就在這時,木屋的竹門,被人推開了,從裡面傳來一陣人聲:“遠到是客,兩位小友,還請進屋一敘!”
沈先跟雜毛小道相視一眼,魚貫走了進去。
木屋很低,如果像雷熊這樣高大的人物進來的話,估計能碰到頭。
房間正中的石牀上,以爲鬚髮皆白的老者盤腿坐在上面,兩人進來,他也沒睜開眼睛,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沈先進屋,打量起裡面的環境。
木屋的空間不大,擺設更是十分的簡單,一張石牀,旁邊是木頭做的桌子,屋子的牆角處,塞着一堆烏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那伏牛真人盤腿坐在石牀之上,鶴髮童顏,臉蛋紅潤,讓人看不出真實的年齡。
雜毛小道張嘴,想說明來意,卻被真人揮手打斷,真人抓起身前的茶壺,給兩人看茶。
動作嫺熟瀟灑,茶壺裡的水準確的落在了茶碗之中,一滴未露。
茶水的顏色清盈盈,剛一倒滿,沈先便聞到了那撲鼻的清香。
沈先跟雜毛小道相視一眼,然後
抄起杯子,一飲而盡。
見沈先如此喝茶,那真人不由的笑了:“小友如此喝茶,我倒是第一次見!”
沈先擦了擦嘴角的水滴,笑道:“一路走來,水早喝光了!”
“不妨不妨!”真人再次給沈先倒上,“這一次小友可要好好品嚐!”
雜毛小道早就看出了端倪,這茶水入口之後,並沒有聞起來那麼的甘甜,帶着一絲苦澀。
可入胃之後,卻是暖暖的,嘴裡這纔開始有了一絲甜意。
這種先甜後苦之茶,沈先不知道,但他卻是有所耳聞,一杯下肚之後,他不由的看向真人,驚詫道:“真人,這莫不是道家的秘製手法?”
伏牛真人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他給現雜毛小道又倒了一杯,這才繼續說道:“這是伏牛山懸崖邊的那棵千年茶樹!不過手法我經過了改進,小友感覺怎麼樣?”
聽他這麼說,雜毛小道當真有些吃驚。
這道家,也有茶葉的秘製手法,但那只是傳說,未曾見過,沒想到在這裡能喝上一口。
沈先對茶葉一竅不通,可喝了幾口之後,也是知道這茶葉絕對不錯。
不過今天他有事在身,可不是陪他喝茶的。
喝了幾杯之後,他便再也忍不住,張口想要說明來意,可跟雜毛小道一樣,他剛準備開口,真人便揮手打住了他。
“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們今晚就住在這裡,陪貧道說說話!”
“這……”沈先想拒絕,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的確,現在天色已晚,半夜下山的話,實在是太過危險。
沈先跟雜毛小道換了個眼色,都是點頭應了下來。
“那好,兩位在這裡休息一下,貧道爲你們準備晚上的吃食,粗茶淡飯,還望兩位不要嫌棄!”
“怎麼會!”沈先笑了笑,在這樣的地方,能有的吃,那已經是燒高香了。
木屋之中,空間實在是太過狹小,沈先跟雜毛小大搜呆不住,便鑽了出去。
伏牛真人,正在收拾柴火,屋邊的土竈中,不知道煮的什麼,沒幾分鐘,裡面竟
是傳來一陣勾人的谷香味。
沈先跟雜毛小道站在懸崖邊上,看着下邊即將落下的夕陽,心裡竟是找不到一句話去形容這時的美色。
西面的天邊一片通紅,可腳下卻是雲霧繚繞,仙境,估計也就如此吧?
面對着這樣的良辰美景,沉默以對,是最好的方式。
……
只不過這樣美麗的景色,短暫的欣賞一下也就罷了,但如果每天這樣,估計也就厭了,也難怪這真人會如此執着的想要留宿兩人。
這裡太寂寞了,在交通不便的情況下,恐怕一連幾月都不會有人過來。
半個小時後,鍋裡的米煮好了,真人又爲兩位準備了一點小菜。
屋子裡空間太小了,真人便從裡面拿出碗筷,在木屋前面的青石上面,收拾了一塊空地。
“兩位小友,請坐吧!”真人自己盤腿坐了下來,似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天地爲席的生活。
沈先跟雜毛小道都是學他,也是盤腿坐了下來。
正如真人所說,晚飯是粗茶淡飯,不是他謙虛,而是的確如此。
沈先的碗裡盛的是一碗稀飯,青石面上放着兩碟野菜做的小菜。
沈先跟雜毛小道都是吃過太陽藍做的飯菜,所以對這樣的粗茶淡飯,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只不過吃了一口之後,才發現並不錯。
稀飯似乎是用山上的泉水煮的,入口香甜,極爲可口,而兩碟小菜,在沒有任何作料的情況下,吃起來有些發苦,可配上稀飯,倒也美味。
飢腸轆轆的兩人,愣是每人都吃了兩大碗。
吃過之後,天色便暗了下來,大山,開始陷入了黑暗之中,遠處不時的有野獸聲傳來。
沈先跟雜毛小道幾次想說明來意,可還是被他阻止了,真人難得有人陪伴,並不想因爲俗世了擾了雅興。
見他不想談,沈先也不再主動提起,坐在真人旁邊,聽他談論天地之道。
不知何時,相依着坐在一起的兩人,沉沉睡去。
兩人再次醒來的時候,東方的天跡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快天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