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暖暖聽到聲音擡頭,連忙起身,走到蘇西面前,問道:“顧南岱現在怎麼樣?”
“你已經知道了?”蘇西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鬆了下領口的領帶,自言自語,“那我昨天晚上沒有看錯,你是去了一趟醫院吧?”
當時,他喊了一聲之後,那抹背影反倒是以飛快地速度逃離了他的視線,他並沒有追上前,以爲是自己因爲太過擔心顧總,一時之間看花了眼。
周暖暖點頭,緊抿着嘴脣,擔憂地問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手術成功嗎?怎麼會一下子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猶如機關槍一般,她一連串的問了好些個問題,反倒讓蘇西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了,索性轉身往廚房走去,決定先給自己倒杯白開水潤潤嗓子。
只是,茶杯快要觸碰到嘴巴的時候,卻突然冒出了一個程咬金。
周暖暖竟是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再多等了,奪過他手中的茶杯,皺眉問道:“他到底怎麼樣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再喝水?”
蘇西無奈地笑了笑,“他小腿手上被刀戳了一下,現在醫生說傷到了小腿神經,具體怎麼樣,還要等他傷口痊癒。”
周暖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問道:“他的腿怎麼會突然之間被什麼刀戳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西便將昨天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只是隱去了潘偉勝的身份,以及他們與潘老之間的那一個約定。
卻不知,這樣的解釋,在周暖暖聽來,卻是更加的刺耳。
好一齣英雄救美,爲了葉憂,他竟這麼豁的出去,竟連自己的腿都捨得!
周暖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有些可悲,擔心了整整一個晚上,到頭來,卻只是替別人多擔心了。別人爲了美女,反倒是絲毫都不在意呢?她突然笑出了聲,到最後,竟越笑越大聲,停不下來了。
蘇西一頭霧水,疑惑地盯着她看,“夫人,你沒事吧?”
周暖暖好不容易停住了自己的笑聲,開口道:“我早已經不是你家老闆的夫人了……”
然後,她擡手,輕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後叫我暖暖就可以了,我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你老婆的閨蜜罷了……”
之前,碰到蘇西,他也是堅持着叫自己夫人。周暖暖承認,她聽到了也不想讓他改變稱呼,那樣會讓她有一種錯覺,她彷彿還是顧南岱的老婆一般。可是現在,聽來竟然是這麼的諷刺!
雖然一個晚上沒有睡覺,但是現在竟也是絲毫沒有任何的睡意。周暖暖從萬曉雅家裡出來之後,便直接打車到了公司。
在樓下,剛好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周睿,周暖暖和他有氣無力地打了一聲招呼,“周總好!”
周睿停下腳步,微微蹙眉,“暖暖,你是剛剛來上班?”
她點頭,勾起嘴角,不好意思地說:“是,早上不小心睡過頭了……”
“可是,看你現在樣子,反倒像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周睿一臉擔憂,不由地想到了昨天她的失常。
周暖暖忙搖搖頭,否認道:“不是的。,總,我先上樓了……”
只是接下去的半天時間,她卻彷彿將這一輩子所有的錯誤,一次性地提前花光了。
周睿吩咐她將文件複印一份,她卻拿着這一份文件到粉粹機旁,直接放了進去,幸虧他的電腦裡還有文件的備份,倒不算是大錯誤。
後來,周睿讓她給公司的一名客戶發送一封郵件,她竟將自己郵箱裡,之前醫院同事發給自己的,幾則帶着些許顏色的笑話轉發給了王總,氣得他直接打電話到了周睿的辦公室,質問他們公司究竟是什麼辦事態度,周睿在電話裡不停地表示抱歉,隨後她的辦公桌前,彎起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
周暖暖卻是恍若未聞,竟直接將自己的鋼筆當做了勺子,放進一旁的茶杯裡不停地攪拌着,透明的開水頓時變得烏漆麻黑,她卻沒有絲毫的察覺,端起茶杯正準備送到自己的嘴邊。
周睿連忙按住她的手,沉聲問道:“周暖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啊?”周暖暖睜大了眼睛看着他,隨即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驚呼道:“誒,今天
的水怎麼是黑色的?”
“你看下你自己的鋼筆!”
她拿起鋼筆,上面竟全是水漬,底下的文件都弄溼了,她擰眉扯過紙巾擦拭了一下,放在了一旁。
“你看看你,居然把鋼筆當成了自己的勺子,暖暖,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跟我說好嗎?”
到了這個時候,周暖暖依舊逞強地笑了笑,“我沒事啊,睿大哥你想太多了,我能有什麼心事啊!現在能吃能睡,又有一份這麼輕鬆自在的工作,我高興還來不及,能有什麼心事啊!”
她一連說了兩遍自己沒有心事,反倒令人覺得她有些心虛了。
周睿伸手,理了一下她額前的碎髮,拉着她的手走到了辦公室,關上房門,溫溫地說:“暖暖,如果你真心把我當成哥哥,就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
周暖暖緊咬着嘴脣,眼淚不自覺地溢出了眼眶,她擡手抹掉眼淚,卻是越抹越多,她努力扯出一個微笑:“睿大哥,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是,她此時的笑容卻激怒了周睿,他扯着她的胳膊,陰沉着一張臉,沉聲道:“周暖暖!你要是再不給我說清楚,我沒有辦法,就只能是親自去找顧南岱問清楚了!”
她擡頭看着周睿,見他臉上滿是堅持,絲毫不肯退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有老實交代,“顧南岱昨天小腿被人刺了一刀,受傷送到醫院做了手術,醫生說傷到了小腿神經,以後可能會對他的行動有影響。”
說完,她撲進了周睿的懷裡,緊緊地抱着他,哭得傷心,“睿大哥,南岱是這麼要強的一個人,要是以後腿有問題了,他怎麼能接受?他一定會崩潰的!”
“你別把他想得這麼弱。”周睿眸子一黯,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周暖暖哭了幾聲,接着說,“可是,他的受傷,竟然是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而我,卻依舊控制不住自己,還是會爲他擔心,睿大哥,我是不是很差勁?是不是很沒有出息?說要忘記,說要放下,可是每一次都心甘情願地被傷得遍體鱗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