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岱低聲笑了兩下,剛被拂掉的手,已極自然地重新放在了周暖暖的額頭上,“撞在我的身上,那就自然與我有關係。”
周暖暖心中想着他的事情,此時再看他,竟然有些不習慣,目光也不自覺地躲閃了一下。
他的手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地揉着,她不由地顫抖了一下,連連往後倒退了兩步,再擡頭看他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冷靜,“顧先生,請你自重。”
顧南岱皺了下眉,臉色微變。
周暖暖以爲他要開始發脾氣的檔口,他居然破天荒地咧開了嘴巴,“暖暖,現在我已經不再是顧氏的總裁了,不用考慮這麼多了,可以重新追求你了吧?”
“不行。”周暖暖說得堅決,然後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直接從他的身邊,小跑着回去了。
剛到家中,鄭爽已經在她的房間裡等着她了,一見她進來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暖暖,我回來的時候聽我媽說你和一個人出去了,誰啊?”
“一個朋友的媽媽,過來問我點事情。”周暖暖現在不想說話,只想要一個人好好地安靜一下。她蒼白着一張臉,無力地笑笑:“鄭爽,我有點累,想要睡一會兒。”
“那……我先出去了。”
周暖暖點了下頭,在聽到身後房門落鎖的聲音時,才慢慢地躺進了被窩,縮成了一個球。腦子卻是一片凌亂,不住地回想着剛剛顧媽媽對自己說的話,還有顧南岱這幾次的不正常。她怎麼都想不到,他居然會爲了自己,丟掉了公司。要知道,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種冷漠,那種只把事業與公司放在心上的神情至今還是令她念念不忘。
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一個自己說要放棄的男人,現在突然跑到了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以後不會再有這些阻礙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想着想着就真的睡着了,就連鄭爽過來叫自己吃晚飯都沒有任何感覺,一覺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覺得前胸貼了後背,隨手從廚房裡拿了一個鄭媽媽
一早就做好的三明治,出發去醫院了。
只是,前腳剛踏進醫院,周暖暖就覺得今天周遭的氣氛都有些怪異。一個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護士,無不側頭看向自己,眼神中,帶着探究,也彷彿帶着一絲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周暖暖不由地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下自己,外套沒有穿反,鞋子也沒有左鞋穿右腳呀。只是,這些人的眼神,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周暖暖不及多想,此刻只想要趕緊回辦公室,不想要再這麼飽受他們眼神的折磨了。只是,剛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雙腳自動地停住了。
原因無他,只因爲,她竟然看到了顧南岱此時竟就這麼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顧南岱看到了周暖暖詫異的目光,站起來,勾起脣角,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擡手,將她額前的碎髮理到了耳後,溫柔地說:“早飯吃了嗎?”
今日的顧南岱並未像以往一般,穿着一身西裝,打着領帶,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頭髮也並未抹上髮蠟整齊地後梳,而是就這麼柔順地掛了下來,這麼看,就像是一個大學生一般。少了往日的沉穩,卻是多了一絲帥氣。周暖暖回過神,急急往後退了好幾步,擡眸看他,卻是沉着一張臉,冷然地問道:“你過來幹嘛?”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爲什麼那些護士們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了!
顧南岱聽她這麼說,也不惱,反倒是笑嘻嘻地又湊了上來,不顧她的掙扎,牽起她的手,走進辦公室,指着辦公桌上一字擺開的餐盒,“給你送早餐。”
早餐?周暖暖看了眼,這說是午餐都不爲過吧?又是意大利麪,又是炒飯,還有蛋糕三明治之類的甜品,當然還有酸奶和沙拉之類的輔食。她指着桌上的這些,無奈地說:“你當是餵豬啊?”
聞言,顧南岱往後倒退了兩步,一隻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搖搖頭,咂巴了幾下嘴巴。“周暖暖,你最近瘦了太多,必須得吃胖一點了。”說完,他突然兩步並做一步,以極快的
速度衝到了周暖暖的面前,俯在她的耳邊,“是不是最近沒有在我身邊,相思成疾,茶不思飯不想,所以餓瘦了?”
這一幕,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而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上,敞開着,將這一幕毫無差落地全數落到了那羣充滿好奇心的護士們眼裡。
周暖暖此時只想要在地上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哦,不,還是把面前這個正對着自己揚嘴笑的人給埋了吧?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沒吃藥還是哪根筋搭牢了,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要不是他變成現在這樣,周暖暖也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膽量,將辦公室門關上之後,就沉着一張臉,質問道:“顧南岱,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前段時間天天送花,後來是天天送早餐,現在倒好了,你乾脆自己直接送過來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拜託你離我遠一點行不行?”
“誰說我們沒關係了?”顧南岱說着,已經伸出一隻手想要搭在周暖暖的肩膀上,卻是被她一巴掌揮開了。
周暖暖長嘆了一口氣,不去看他,徑直走到一旁,低聲道:“顧南岱,之前我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再繼續了。我累了,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我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顧南岱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我們重新在一起就是新的生活了。”
“我說的新生活不是這個意思。”
顧南岱往前湊上一步,周暖暖就往邊上退上一步,知道身子抵在了牆角,無路可走了之後,她才停了下來。
顧南岱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看着周暖暖,只是目光卻不似剛纔笑意盈盈,竟帶着一絲冷光,“那你說的新生活是什麼?相親?”
周暖暖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只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恩,希望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樣來打擾我相親。”話音剛落,她的手腕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低頭,只見顧南岱已經緊緊地捏着她的手腕,而他自己手背上爆出根根青筋,足以可見此時的他用了多少的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