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沁羽的這句話，讓東方雲烈徹底得愣住了，也將他這幾日竭力不想去面對的現實給扔到了他的眼前，讓他無以言對。
從他打算放過鳳鶴軒夫婦開始，他就已經愧對整個東方家族，就已經是東方家族不孝不義的罪人，可他從不敢真的去正視這一點。
他愣愣地看着鳳沁羽，千言萬語，沉澱在他那雙暗沉深邃的黑眸之中，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鳳沁羽能明白他心中的掙扎跟痛苦，心頭疼疼的。
“王爺。”
她開口，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眉頭擰緊着，眉宇之間，透着痛苦的掙扎。
看出了此時鳳沁羽臉上的異樣，他從自己的掙扎之中抽了身，看着鳳沁羽，喑啞着聲音，問道：“怎麼了？還有事要跟我說？”
莫名的，哪怕鳳沁羽還沒有說出口，他的心裡卻已經有些慌亂了，似乎鳳沁羽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對他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見鳳沁羽擰了一下眉頭，抿着下脣，沉默着猶豫了片刻，又在東方雲烈面前緩緩跪了下來，“沁羽想請王爺讓我跟雙親回東離去。”
“你要回東離？！！”
東方雲烈的聲音下意識地提高了一些，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鳳沁羽說出口的時候，還是讓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東離是沁羽的故鄉，希望王爺能成全沁羽，沁羽感激不盡。”
她緩緩俯下身去，對東方雲烈行了鄭重的跪拜之禮
。
而東方雲烈卻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一言不發，眼底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所佔據着。
痛苦，不捨，掙扎，失落，在此時一併在眼中沉澱了下來。
鳳沁羽一直跪在地上，沒有擡頭，沒有出聲，也看不到此時東方雲烈眼中的表情，可她的心裡卻跟東方雲烈一樣，疼得不能言語。
時間還是在兩人壓抑的沉默中，一點點的流逝，終於，東方雲烈出聲了。
低低的笑聲，充滿了苦澀，他低眉，看着地上依然跪着沒有起身的鳳沁羽，道：“我苦等了五年，最後等到的，還是你要離開我麼？”
口氣中的自嘲跟苦澀，聽在鳳沁羽的耳中，痛到了極致。
滾燙的熱淚在她垂着的眼眸之中悄然地滑落，灼傷了她蒼白的肌膚，“請王爺成全。”
她能說的，也只有這句話。
“呵！呵呵！！”
低低地笑了兩聲，他還是看着地上跪着的鳳沁羽，“鳳沁羽……”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喚了一下她的名字，眼神淡淡地看了鳳沁羽一眼之後，轉身拂袖離去。
只留下鳳沁羽一個人跪在寒涼的冷風之中，黯然神傷。
“小娘子，你就打算再也不跟我說話了？”
一個人自娛自樂了一路之後，容逸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側目看着身邊由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搭理他的心素，可憐兮兮地問道。
心素的目光，沒好氣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後，還是沒有出聲。
“明天就可以到京城了，你難道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