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月湖畔仙遊峰。
仙遊峰上仙遊僧。
一僧一道說天下,
誰人知是道與僧。
九靈大陸。
“天無窮盡,地難常新,哎….千年劫數,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最近銷聲已久的血魔一族蠢蠢欲動,誰曾想,當年聖尊集十七聖皇之力,竟然也只是將那位重創而已,這樣的傢伙一旦甦醒歸來,又將給這世人帶來怎樣的災難啊…….”
一位布衣僧人依鬆而臥,雙目開闔之間彷彿有星辰起落,光禿禿的頭頂上竟然刻着一副饕餮吞天圖,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詭異,但肥碩的身軀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高人的風采。
“天癡兄遊戲風塵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放不下啊!也對,我輩畢生苦修,如今依舊止步皇位,眼睜睜的看這蒼生走向毀滅卻有心無力,這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一名鶴髮童顏的瘦高道人盤膝而坐,手中浮塵隨風輕拂,一柄通體斑駁的古劍負於身後,道袍飄動間一種莫名的道韻油然而生,似乎整個人與天地萬物融爲了一體。
“龍老弟,這些年你倒是仙蹤縹緲,躲了個清淨。不過冥冥中自有定數,豈是我們可以改變的,天劫自有天來渡,至於無辜之人,自有他們的福緣庇佑,你我還是盡人力、聽天命吧”。
“哼哼,過了這麼多年的太平日子,除了我們這些老夥計,還能多少人記得當年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啊”
想當年,十七聖皇的威名天下共尊,那可都是跨越種族的生死之交、以性命相托之人,若非如此又怎能力挫血族皇室的三皇、七祖、八大護法?
可現在呢,雖然聖皇各脈也不乏驚才絕豔之輩,但是除了人、魔兩族相處的還算和諧,精靈一脈孑然自傲、隱世不出,獸族那幫戰爭狂人整天爲了爭奪地盤自己打個沒完,一些後輩爲了權勢、名利把諸聖地搞的烏煙瘴氣,簡直是鼠目寸光”話語間充滿了失望和不滿,頭頂上的饕餮凶神似乎要活過來一般。
“老道我倒是希望可以早日找到聖尊的遺孤,也許可以借其血脈開啓聖尊遺蹟,若能有人順利得到先賢傳承,也算是爲將來的亂世多留下一點希望,不愧對這清修之身啊!否則光憑你、我這兩把老骨頭,就算再加上那幾個老魔頭,恐怕也是無力迴天啊……”
一僧一道相視苦笑,僧衣道袍在微風中輕輕飄蕩,日落的餘暉安撫着人世的紛擾,卻抹不去他們眼中的擔心和無奈。
清風拂過,身影漸漸淡去,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魔界,並不像傳言中那樣到處是灰暗和陰森,反而彰顯着一種絕對力量之下的鐵血秩序,就像普通的市井一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充滿了生機和繁華。
隕魂之沼,葬魔之巔,十萬魔山環繞,據說是歷代魔主和魔修大賢的埋骨之地。魔族聖地——魔宮,就坐落於此!
如果有人看到定然不會相信,傳說中的魔宮,竟然只是零落在魔山深處的幾間小屋,彷彿隱世在萬丈魔氣之下的世外桃源,伴着青石古道、小橋流水,盡是鳥語蟬鳴、遍野花香,絲毫不顯魔修那種放肆桀驁……
一張石桌、幾張石椅、三名老者圍着一盤棋局指指點點。
“老傢伙,輸就是輸了,你在這兒磨蹭了好幾個時辰,難道還想翻盤不成”其中一名老者忍不住喊道,一頭火紅的長髮飛揚跋扈,手中一顆魔元果咬的嘎吱嘎吱作響。
“火老怪,你也太沒耐心了,俗話說棋局如人生,過日子不就是得精打細啄纔有味道嗎?再者說了,你怎知我這“倒七星”的棋局是何玄機?”另一名老者白鬚白髯,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樣子,絲毫沒有要輸棋的覺悟。
“呸,別說你這小小的“倒七星”,就是當年名動六道的“亂九天”,老頭子我也敢闖一闖”,正在火老怪的紅髮老者手舞足蹈、談興大發之際,一股無名的氣息讓一閃而逝,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力皇天癡和尚、劍皇龍自在,這一僧一道兩大聖皇,竟然同時現身塵世,看來應劫之日不遠了啊。
呵呵,咱老哥仨也是時候鬆鬆筋骨了,想當年咱們七兄弟縱橫江湖、遊戲人間,何等的瀟灑。雖然如今只剩三個老傢伙,嘿嘿……不知道那幫傢伙是不是還記得七魔皇的名頭”一旁默默觀棋的瘦小老人打破了寧靜,三股狂暴、不羈的氣勢頓時衝破天際,像是要把空間都震碎一般。
幾乎同一時刻,無盡獸域、精靈古原、修羅界、鬼域都有莫名的悸動傳出,似乎連天空都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