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的功夫後,張元將寫滿字跡的紙條交給了老掌櫃。
老掌櫃沒有去看,而是迅速摺疊起來,用蜜蠟封號,裝入竹筒中,隨後走到後堂,從籠子中抓出一隻快鳥,仔細的綁好。
張元遠遠看了一眼,快鳥很快起飛,消失在了天際。
“多謝。”
他拱手說道。
“若是有消息傳來,本堂堂口會擺出三盆墨麒麟,你直接進來便可。”
老掌櫃蒼老的道。
“好。”
張元點頭,很快離開這裡。
天色漸深。
街道上依然有不少江湖客在行走,議論紛紛。
有的人在討論着熊博手被殺的事情,有的人則在討論着振威鏢局門口的石棺之事,聲音嘖嘖稱奇,充滿欽佩。
張元找了家客棧落腳,卻眉頭再次深鎖起來。
風雲山莊的事情太過詭異,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關鍵。
山莊之中若是真的存在了難以想象的邪祟,那對方爲何不直接對自己出手?
對方始終沒有主動攻擊自己,這怎麼看都不正常。
要知道自己可是連續幾次將整個山莊拆的慘不忍睹,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邪祟?
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麼便是那裡的邪祟不方便動手,要麼就是有可能在害怕。
“不方便動手,說明可能被鎮壓住了,至於害怕,它在怕什麼?難道在怕雪飲刀?”
張元眼神閃動。
雪飲刀是人族遠古聖器,曾經鎮壓過邪魔,對方害怕,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不管對方是在害怕,還是說不方便動手,起碼自己都是安全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根本不用怕。
因爲要出事的話,昨天就出事了。
想通關鍵,他忽然翻身而起,抄起雪飲刀,直接從窗戶衝了出去。
輕功展開,不多時已經來到北門,城門早就關了,城頭上,一羣護衛在嚴格把守着。
他衝到一處偏僻角落,身軀一縱,向着城牆上攀爬而去,大力鷹爪功輕輕一抓,便是五個深深指印,兩個手掌連續抓出,十幾米高的城牆,很快便被翻越。
以他現在的實力,翻越這種城牆,已經輕而易舉。
再不會像當初楚江城那樣,只能望而卻步!
很快,從城頭另一側翻下,從始至終,無聲無息,快到極致,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出城之後,內氣運轉的更快,渾身亮起金光,像是黑夜中的閃電,直奔風雲山莊而去。
一刻鐘不到,他便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山莊腳下。
巨大的山莊之內,原本嘈雜的吵鬧聲音,忽然間寂靜下來,似乎裡面的東西,覺察到了張元的靠近。
一個不大的房間內,傳來暴躁急促的聲音。
“他又來了,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該死的,和他拼了吧。”
“拼?他有雪飲刀,你能拼過他嗎?我們現在的狀態不能動手。”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等死?”
“想辦法,一定要想個好辦法把他支走。”
```
張元來到門口,側耳向着裡面聽去,心中疑惑萬分。
嘈雜的聲音消失了,有一種模模糊糊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聽不真切。
他眉頭緊皺,透過門縫向裡面看去,忽然,模糊的聲音也消失了。
整個莊子一片寂靜。
他思索片刻,盯着門縫看了好一會,才轉身坐在了門口。
竊竊私語的聲音再次細微的傳來,似乎更加急躁,更加煩悶。
張元始終坐在門口,一動不動,不過卻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準備應對着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故。
至於他爲什麼不進去,完全爲了安全考慮,畢竟先前的想法都只是猜測,此地太詭異,他的心中並沒有多少底氣。
就這樣,一夜緩緩過去,模糊的竊竊私語聲音始終不絕。
天邊終於出現了一抹亮光,大日噴薄而出。
張元突然起身,推開山莊的大門,再次走了進去。
竊竊私語的聲音陡然消失。
院子中。
灰衣麻布的老人,面色青紫,雙目無神,依然在緩慢僵硬的清掃着地面,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張元走到他面前,直接與他對視了起來。
那老人也是動作一頓,一雙空洞的眼神看向了張元。
兩人一動不動。
“神仙?”
張元問道。
沒有迴應。
“妖怪?”
依然沒有迴應。
“謝謝。”
噗!
一道刀光浮現,灰衣老人再次被劈碎身軀。
張元轉身走入房間,再次搜索起來。
這一次,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各個房間內被翻得慘不忍睹,甚至直接用雪飲刀,向着地面砍去,想找找是否什麼有密室。
不過一座座房間走過來,和昨天遇到的情況一樣,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沒發現.
在進入最後一個房間的時候,忽然眼睛一閃,注意到房間內的桌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封信。
他心中疑惑,大步走了過去,將信封直接拆開。
【斷魂以北,無量以東,降龍出世,續魂再現。】
一行字體歪歪扭扭,上面還有墨跡未乾,似乎剛剛寫出不久。
“什麼意思?”
他眉頭緊皺。
反覆看了一遍,難以洞徹玄機,將這封信摺好,塞入到了懷中,目光謹慎的在房間內掃了起來。
昨天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這封信!
這是剛寫不久的。
有人來過這裡?
而且這封信似乎是專門留給自己的。
轟隆!
他直接一刀劈出,二十多米長的刀罡擁有摧毀一切的能力,整個房間像是遭遇到了颶風襲擊,瞬間四分五裂。
眉頭緊皺,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人影或者邪祟出現,他插刀回鞘,找一條長布,重重包裹好,而後走向廚房,再次開始縱火。
不多時,滾滾濃煙已經再次升起,火光亂竄。
張元走到了山下,回頭觀望起來。
莊子內,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這下他該走了吧,我們已經告訴了他這麼大的秘密。”
“不好說,他剛剛的樣子,好像沒有參悟我們的玄機?”
“該死的,我早說了直接寫明最好,你們偏偏卻要寫的如此玄奧,他怎麼可能參悟透。”
```
火勢和昨天一樣,從早上燒到了下午。
張元始終沒有離去,在山下靜靜觀望着,也是爲了阻攔一些江湖客上去。
黃昏時分,大火終於熄滅了。
接着詭異的一模,再次出現。
嘩啦!
被燒爲白地的莊子,所有的木炭統統衝起,迅速重組,轉眼間統統恢復,變得和先前一模一樣。
張元眸子直接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