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靜靜的注視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沒有回覆。
那老人又一次重複,聲音生硬,道:“你見到我的家人了嗎?”
青年的額頭上已經浮現絲絲冷汗,手掌緊緊抓住了刀柄。
咯咯咯```
老人緩緩地歪着脖子,傳來僵硬的聲音,繼續盯着青年,目光空洞,第三次開口。
“你見到我的家人了嗎?”
這一次,他的聲音顯得低沉起來,充斥着一股沉沉死氣。
黑夜中,顯得極爲可怕!
“沒有。”
青年緊緊握住刀柄,沙啞的開口。
“哦。”
老人得到了迴應,哦了一聲,似乎就要轉身離去。
但就在他轉身的剎那,忽然停下,眼角餘光看着青年,問道:“若是有人要借你一口陽氣,你借不借?”
青年眸子眯起,凝重的注視着這個怪異老人,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若是有人要借你一口陽氣,你借不借?”
老人再次重複,聲音僵硬木訥。
“裝神弄鬼!”
青年徹底怒了。
鏘!
閃電般出刀橫掃,刀光璀璨,在黑夜中迅速劃過。
噗!
老人的身軀當場被腰斬,上半截屍體橫飛了出去,不過卻沒有一絲鮮血留下。
這樣一幕,簡直詭異,讓那青年直接震驚的瞪大眼睛。
下一刻!
砰!
兩半截屍體同時倒地,發出一聲悶響,嘩啦一聲,化爲了一地的白色蛆蟲,瘋狂蠕動,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
這些白色蛆蟲突然間全部衝出,向着那青年的身軀飛撲而去。
青年臉色大駭,慌忙揮刀抵擋,但根本沒用。
啊!
一聲慘叫劃破黑夜,很快戛然而止。
```
早上,日上三竿。
張元從被窩裡起牀,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十足。
起來洗漱後,下樓吃飯。
樓下,一羣江湖豪傑在議論紛紛。
看到張元下樓後,張雪山和一羣江湖豪傑立刻迎了過來。
“張少俠,昨晚休息的可好?”
張雪山問道。
“還不錯,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張元問道。
這些人的臉上明顯寫滿了緊張。
那個鵝黃色衣衫的少女更是臉色發白,極爲的難看。
張雪山沉重的點點頭,示意道:“這邊坐,張少俠。”
張元走了過去。
一桌子飯菜早已準備好。
他並沒有馬上動筷,而是看向張雪山和一衆江湖豪傑,等待着他們說話。
張雪山嘆息一聲,苦笑道:“張少俠,昨天晚上出事了,暴雨刀張狂被人發現死在了西街的一個大橋底下,屍體打撈上來的時候,一點傷勢沒有,但是衙門的捕快,切卡他的肚子後,卻從裡面鑽出了無數的白色蛆蟲```”
嘔```
張元忍不住一陣乾嘔。
尼瑪,大早上還能不能吃飯了。
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張雪山。
張雪山也是苦笑不跌,道:“暴雨刀張狂的實力不錯,和我不相上下,我與他交手了四次都難分勝負,這一次居然死在了這裡,這種死法,前所未見。”
張元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想起了數日前,曾經聽米鋪掌櫃提起的事情。
在西街街口,當初有個方屠戶,也是全家突然暴斃,從外表看起來,一點傷勢沒有,但是裡面卻早已生蛆。
當時負責檢驗屍體的仵作,居然也在事後發瘋,殺光一家老小,逃離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元的心中迅速閃動起來。
這兩起事件,似乎可以歸結爲一起!
所以!
這又是邪祟作怪?
而且有可能是同一個邪祟!
“張少俠,這事,你怎麼看?”
那鵝黃色衣衫的少女注視着張元,臉色發白的問道。
衆豪傑都在緊張的看着張元。
張元搖頭道:“依我看,應該只是一些左道旁門的手段,暴雨刀可能是被暗算了。”
“暗算了?”
衆人面面相覷。
但一想到早上的那一幕,他們還是有些惡寒。
什麼樣的暗算,能讓人的體內生蛆?外表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就算是左道,他們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左道?
“大家放心,這事有我在,我一定會爲暴雨刀張兄弟討回公道!”
張元開口說道。
他沒有向衆人說明情況,免得引發混亂。
整個楚江城都在封鎖消息。
現在這羣江湖人,都只是將楚江城的事情,當成了一般的仇殺來看的,一旦被他們得知有邪祟,不知道還要鬧出多大亂子。
所以,張元只能選擇保守秘密!
“好了,各位,不要緊張了,趕緊吃飯吧。”
張元開口道。
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又忽然想到了張雪山剛剛說的生蛆的事情,頓時胃中一陣翻騰。
嘔```
忽然。
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畔。
“這是```血?我的錢```我的錢上怎麼會有血?”
他目光疑惑,沿着聲音迅速看了過去。
前臺掌櫃處。
老掌櫃抓出一把銅錢,迅速放在桌子上,一臉震駭,雙手顫抖,只見整個雙手之中染滿了鮮血。
桌上的銅錢上,也全部都是血水。
“小二子,你```你做了什麼?是不是你往我的錢箱裡兌了什麼東西?”
老掌櫃驚怒的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一臉委屈,開口道:“掌櫃的,我哪敢這樣做?再說了,錢箱平時都是鎖住的,只有你有鑰匙,我怎麼可能打得開?”
“那這些血是怎麼回事?這是血還是顏料?這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驚怒道。
“我```我也不知道。”
店小二納悶的道。
張元眸子一凝,露出了絲絲異色。
是血沒錯!
他現在的嗅覺極爲敏銳。
能夠的清楚地聞到空氣中一絲絲的血腥味!
“這是誰的惡作劇,不要被我抓住,不然我打斷他的腿!”
老掌櫃氣得渾身發抖。
他先前還嚇了一跳,有些恐懼,但現在充斥的全都是怒火。
“快,把我這些錢,都擡到後院去洗洗,千萬不要給我剋扣,少一個子,我都饒不了你們。”老掌櫃怒聲道,
幾個夥計唯唯諾諾,慌忙擡起了錢箱,向着後院走去。
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到底爲什麼會出現血?
“張少俠,你在看什麼?”
張雪山疑惑的問道。
“啊,沒什麼。”
張元回過了頭。
他們內力不足,聽不到老掌櫃的話語也正常。
強忍着噁心,張元他們用了早飯。
接下來一整天,他都在張雪山的邀請下,在楚江城內調查了起來,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可惜註定不會有任何所獲。
邪祟的力量,又怎麼會留下蛛絲馬跡?
這本就是解釋不通的玩意。
一天很快過去。
傍晚時分,他們再次回到客棧。
張元又一次聽到了老掌櫃的怒喝聲音。
“小二子,我讓你們洗錢,你們居然敢偷懶,你們來看看,你們洗的是什麼?”
“啊,怎麼會這樣?”
“掌櫃的,我們真的洗乾淨了,這```這絕對又是有人動手腳了!”
“對,我們保證一定洗乾淨了,怎麼會這樣?”
```
張元的目光看去,只見老掌櫃一手鮮血,抓了一把銅錢,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