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東西,死了多少人啊,到現在還不安生。我真是不知道,到底這東西是被找出來好,還是不被找出來好。那麼多人都在找,爲之施展各種詭計,拼殺,幾乎所有人都放棄的時候,這東西卻出現了。”
雪白的修長手指在‘玉’頂金殿上輕輕擦過,一聲幽幽的嘆氣也在這珍寶上輕輕滑過,林鈺溫潤若有光的眼瞳中罕見的染上了悲哀之‘色’。
“現在,這些人拼命也不是爲了這東西了吧。”林鈺輕輕的搖頭,心下低低嘆息,“只是,誰也沒法否認這東西的魅力。莎士比亞說的沒錯,這東西,只這一點點兒,就可以使黑的變成白的,醜的變成美的,錯的變成對的,卑賤變成尊貴,老人變成少年,懦夫變成勇士。”
何況,這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很多。
如果林鈺自己沒猜錯,這‘玉’頂金殿代表的財富可以讓無數人瘋狂,而現在林鈺越仔細觀察這個宮殿,越發肯定自己想法。
金殿秘寶,晉朝南遷之前所藏之寶,幾乎是所有國庫內庫藏寶。一國之寶,即使是再艱難潦倒的朝廷,這財富也會多的讓人發狂,金銀不說,各種珍寶的價值就不可想象。
可是,這事情,按理說誰都不知道,雖然這次的旅程,她本來就是做爲吸引對金殿秘寶還有企圖的‘誘’餌,可知道內情的都認爲她之前對金殿秘寶都不怎麼了解,還是殷素素對她說起這一切的緣由。
沒錯,這只是謊言,林鈺的謊言。
她對殷素素說,對所有人說,甚至對她自己說,她不知道關於金殿秘寶的秘密。也成功的騙過所有人,殷素素,張家,甚至她自己。打心底說,她對這金殿秘寶不感興趣,也無意去參合,這引起一切的沾滿了鮮血的導火索。
時至今日,這東西的重要‘性’其實已經降到最低。殷素素和張家陳家的仇怨已經不僅僅是因爲金殿秘寶,或者說,根本不是金殿秘寶,而是無盡的血海深仇,除非一方倒下,否則絕對是不死不休。而對於皇帝朝廷來說,想要謀反的臣子,自然是務必要斬草除根,張家得不到這東西,都不可能影響這結局。
當然,對於張家和陳家,這一筆無盡的財富還真有可能讓偏安一隅的他們有翻盤的機會。問題是林鈺的身份註定了她一定會站在張家和陳家的對立面,這兩家萬一從自己這裡得到了線索,只怕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滅口。
既然無論怎麼做對自己都沒什麼好處,她又何必泄‘露’自己知道金殿秘寶的線索,反正這批寶藏自己拿不到,也不敢拿,拿到手也不敢‘花’,實在是燙手。陳家張家自不必說,便是皇帝這邊,自己獻上線索又能有多少好處?頂多一點賞賜而已,自己又不缺錢!
倒不如眼下誰都認爲自己只是障眼法,並不知道線索對自己有利。因此,處於種種考慮,林鈺隱瞞了這一切,直到這線索直接出現在自己面前。
雖然打定主意不泄‘露’線索,但是基本的好奇心,林鈺還是有的,再者她也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推斷,雖然說八九不離十,可是也難保是不是有前人已經把裡面的地圖給拿走了。
事關隱秘,基本的謹慎還是要的,林鈺檢查了一下‘門’窗,拉上窗簾後,再細細的聽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了,纔回到桌子前重新坐下。
“真是沒想到還真的能見到這‘玉’頂金殿啊,我以爲會是永遠的秘密了。”林鈺搖搖頭,注意力在這東西上移開,而是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來一個金鎖,這東西是林若‘玉’的父親留給她的,她一直都帶着,林鈺也很少摘下來。
金鎖不大,鴿子卵大小或者還稍微大一點,上面長命百歲四個字,然後四周一圈鑲嵌着八寶,不過和皇后賞賜的那八寶瓔珞上的寶石是沒法比的,光彩有點暗淡。這麼個金鎖,怎麼看都是很尋常的,只要是富貴人家都能給自家小孩帶着的那種普通的金鎖。
當然,既然和此事有關係,這金鎖也有一點玄機,林鈺摘下金鎖後,一手摁住金鎖最上頭的紅寶石和最下面的珍珠,一手用指甲在金鎖上面耳朵處用力一撬,金鎖就打開了一條大約三十度的縫。
林鈺把金鎖倒過來,裡面掉出來一把指甲大小的金鑰匙,非常‘精’致漂亮,鑰匙柄是一雕刻成龍形的紅寶石。單看這鑰匙就是一件難得的藝術品,不過林鈺本人對此‘挺’嗤之以鼻的。
“‘弄’這麼‘花’哨,太過顯眼了吧,怪不得滅亡的這麼快,總體來講,一個朝代奢侈之風太盛的話,離大‘亂’也就不遠了,怪不得西晉滅亡的如此之快。”
吐糟歸吐糟,該乾的事情還是要乾的,林鈺先關上‘玉’頂金殿所有的窗戶,然後打開‘門’,最後用小指頭摁住了白‘玉’階梯,‘玉’頂打開。
然後在黃寶石寶座的後面位置有一個小小的鑰匙孔,林鈺把金鑰匙‘插’進去,大小正好合適。扭動,出乎林鈺意料,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點奇怪,就這東西,鑰匙應該是打開東西,那麼什麼被打開了?”
她從林若‘玉’的記憶中,只是知道這鑰匙的功用而已,到底有什麼線索,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玉’頂已經被拿下,金牆壁,黃寶石寶座,紅寶石大案,還有白‘玉’階梯託底,到底哪裡有問題?
林鈺伸出手指無意識撫‘摸’過那幾樣東西,出乎她的意料,那個紅寶石的大案活動了,林鈺取下來,打開,發現裡面藏着一疊金‘色’的紙一樣的物品。她打開後才發現是一張疊起來極薄的金箔,上面雕刻着一張地圖,估計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地圖了。
地圖很小,也很複雜,林鈺大約看了一下,憑藉記憶記錄一下大概就把金箔疊起來,重新放好。然後在把機關什麼都安裝回去,鑰匙也放回自己脖子上的金鎖,她正要把金鎖戴上去,‘門’被敲響了。
那一瞬間,林鈺的心還是猛地跳了一下的,因爲時機掐的實在太好了,不由的她不懷疑。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金鎖戴上,放回衣領中,順手把‘玉’頂金殿塞到包裹裡,然後起身打開‘門’。
“是誰?”
“額,是我,我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下廚煮了一點面。”是小白,託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碗麪,還有一小碟小菜。
“兩碗麪?我吃不掉那麼多。”林鈺心思都在剛剛的‘玉’頂金殿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的問道。
小白臉一紅,移開眼睛,輕聲道,“另一碗是我的,不過如果你不高興,我端回去吃。”
“我沒反應過來。”林鈺這才反應過來小白的意思,不由臉上微紅,不過兩人臉上都有人皮面具,其實看不出紅‘色’。林鈺微微定了定神,瞅了一眼小白的煮的面驚喜道,“進來坐吧,咦,你這個煮的是竹筍‘肉’絲面啊,還加了‘雞’蛋?”
“小地方,就這點食材。”小白其實心裡還是揣揣的,有點不安,隱秘的興奮不是沒有,但是也擔憂林鈺廚藝這麼好,不會看不上自己的廚藝吧。
“怎麼會,我看賣相不錯,唔,味道也很好麼。”林鈺笑笑道,拿起一邊的竹木筷子,坐下開始吃麪。
“怎麼樣,好吃嗎?”小白沒動筷子,而是看着林鈺。
“非常不錯,我覺得小白你在廚藝一道上也非常有天分呢。”林鈺嘗過後,笑道。這不是林鈺故意誇大,小白的麪條確實煮的很不錯。“麪條勁道,麪湯清爽,面滷味道也很好,有竹筍特別的鮮味。”
“真的?”小白驚喜的尋求肯定。
“當然,我在廚藝上從來都不說假話的。”林鈺點頭,又笑的有點得意,“你可以出師了,說起來,你可是我第一個徒弟呢。”
接下來兩天的行程似乎都很順利,不過在晉陽城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晉陽城是張家的傳統地盤,盤查自然非常緊密,但是林鈺還是有信心把情報掩藏過去的。但是比較糟糕的情況出現了,晉陽城那一隊人帶頭的是個流氓地痞,不僅搜包裹,還要搜身。用現代點的話說,就是對‘女’‘性’‘性’‘騷’擾,‘摸’個屁股什麼的,平民小家‘女’哪有和這種痞子作對的能力?都是忍氣吞聲罷了,畢竟只是被揩了點油,經常出入晉陽城的人都比較習慣了。
林鈺一干人,看着就是經商的小商人,自然也不是什麼有權勢的人,自然也免不了排查。事實上,眼下特殊情況,除非身份確定的達官貴人,豪商巨賈,就是穿着華麗氣勢非常的人也免不得被盤查一番。
要說林鈺戴着人皮面具,眼下的相貌並不是很漂亮,也就算得上清秀而已。可是架不住修長優雅的身姿和水靈白皙的皮膚,還有一頭如緞子般的好頭髮。在此盤查的張家的人馬其實也見過一些漂亮‘女’子,只是一百里面有九十九個都是官宦富豪家的‘女’眷,林鈺這樣的算是不錯了。
那審查的頭子,伸手就朝林鈺的屁股上‘摸’去,嘴上還不怎麼幹淨,“喲,這誰家的小娘子?不如嫁給我做小妾吧,我還缺一個小妾就湊個十二金釵了。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快活似神仙。”
那周圍圍着的一夥地痞,都帶着莫名意味笑了起來,一看就笑的非常猥瑣。按照他一貫的經驗,那小姑娘應該哭着掙扎了,然後被他上下幾把,卻不想他手還沒碰到那‘女’子的‘臀’部,就被人一把摁住,一扭。
那地痞頭子驚天的慘嚎在人羣裡響起,周圍一下子就‘混’‘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