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宮了,所以相對還挺熟門熟路的,不過這一次明顯她只是個配角,無論是幾位娘娘還是皇后還是皇帝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青青身上。也是,對於皇帝來說,青青可是他的親侄女,怎麼說也要多幾分垂問。而皇后到幾位嬪妃看在齊王的面子上,也要對青青親切一些,何況青青本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她能寫一些簡單的詩詞,還會畫幾筆畫,更是懂篆字,在調香一道上更有極深的造詣。一開始包括皇后在內的幾位娘娘聽說她曾經淪落到做丫鬟的地步,以爲她會有些粗鄙。誰想到一見面竟是個大方得體,舉止文雅的姑娘都有些意料外的驚喜,因此連掏見面禮都給的很愉快。
皇后倒是挺一視同仁的,說話的時候不忘了帶上林鈺,大約念着林鈺曾經分別救過兩位皇子,不過她似乎有些輕微的感冒,很快就離開了。而後其他幾個妃嬪便拉着青青很親熱的說話,卻讓林鈺先回去了。雖然被區別對待了,林鈺也沒有心理落差,本來嘛,她就是個附帶的。
因此她便叫人捧着這次進宮得到的賞賜,自己在後面慢悠悠的走,準備出宮回家。從中秋前匆忙回京,就住在殷素素家,過了中秋好容易解了禁令,又趕上認親這回事。雖然林鈺沒打算在齊王府常住,可是齊王大擺筵席這幾天每天都要出來露個臉應酬一下,自然也就暫時住在齊王府了。
不過雖然齊王府裡幾個縣主都嫁了出去,齊王的長孫還沒娶親,眼下還算寬敞,又有青青的挽留,林鈺卻不打算在齊王府常住。義女就是義女,比不得親生女兒。自己又不是沒地方去,跑到別人家住算什麼?而且齊王世子位子還沒定下來,自己不好參合到人家的家事裡。但是要住在齊王府裡,怎麼也不可能避嫌,再者出入也不方便。
總之比起齊王府,林鈺是寧可住到殷素素的瀾苑裡至少自在,畢竟瀾苑只有殷素素一個主子,而且殷素素也沒成親沒子女,事情也少。當然,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在自己家裡來的舒服,林鈺已經在考慮新添什麼厚衣服了。
這次盧貴妃賞賜了一匹雲錦,就算在宮裡雲錦這東西也很稀罕。非常貴不說織造起來也費事,基本上是有價無市,尋常人見都見不到的玩意。不過和雲錦不菲價格和麻煩工序相應的是雲錦的華美,一抖動恍若雲霞流動。林鈺這樣對衣飾不怎麼在乎的女子都喜歡的不得了,何況別人了。
盧貴妃拿出一次兩匹雲錦。林鈺和青青一人一匹,不知道當時青青注意到沒有,反正林鈺清楚看到有幾個年輕的位分低些也宮妃明顯眼熱了起來,而盧貴妃挑釁的看了一眼陸麗妃,很是得意自己的大方。
連這些出身世家大族身居高位的皇妃都有如此表現,可見這宮裡專供雲錦的珍貴了。林鈺正猶豫着拿這雲錦是做斗篷,還是先留着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太監從後面追了上來。
“林鈺姑娘是吧?”那小太監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看着很是清秀,說話聲音也柔和,是那種好聽的中音。
“這位公公找我有事?”林鈺停下腳步笑道,心下卻有點疑惑,自己可不認識這位小太監。
“皇上有事召見您。您快過去吧。”
“皇上?”林鈺卻不是很信,狐疑的看着這個小太監。“你是皇上身邊的人?”
“我說林姑娘,在皇宮裡難道還有人敢假傳聖旨嗎?”那小太監一開始還沒沒反應過來,看着林鈺打量的眼光纔有些不滿的道。
林鈺一想也是如此,在皇宮裡假傳聖旨那可是大事,必然會被徹查,而自己身上那點秘密,似乎也沒有被泄露出去,算計自己應該很無必要。
林鈺遲疑了一下,便跟着那小太監走了。片刻後,林鈺便在一處偏殿見着穿着紫色錦袍,一臉淡定神情的皇帝宇文吉,他穿着常服,正捧着盞茶一口口慢慢的喝。
“聽說你還懷疑朕的太監是假的?”小太監通報後,林鈺方能進來,行過禮後,宇文吉看了看林鈺,笑道,帶着幾分打趣。
不過林鈺可知道這些當皇帝,除非是非常昏庸的,都不是容易相與的,林鈺很清楚,別看他現在對自己笑的和藹可親如鄰家大爺,因着七皇子宇文毅鬧私奔,這位主對自己可不止一次起了殺心。
“這個,實在是民女認不清,再者,民女本以爲覲見完了就沒有別的事情了,沒想到皇上還有事情要見民女。”林鈺低聲笑道,宇文吉明顯心情不錯,自己太惶恐只怕會掃了他的興。
果然宇文吉大笑了起來,“你怎麼還自稱民女,你現在可是朕的王弟的義女,也就是朕的幹侄女了。”
“難道我能對着皇上稱皇伯父不成?”林鈺笑笑道,“那也太不知道分寸了。”
宇文吉笑道,“你倒是個知道分寸的,不然就算你立了功勞,也不知道死了幾次了。不過,私下裡稱呼我一聲皇伯父也無不可嘛。”
林鈺笑笑沒說話,而宇文吉叫了林鈺來也不是來敘舊的,他也不需要林鈺說話,只是頓了頓,便道,“因爲青青丫頭的請求,齊王曾經向朕對你請封縣主,說你畢竟救過兩次皇子,進上過千里眼的製作方法,這次又立了不小的功勞,不過朕拒絕了,你不會有怨言吧?”
林鈺沒想到青青還向齊王提起過這個,心裡有些感動,笑着道,“怎麼會?素素姐那樣的情況,又有那麼多功勞,也不過封了縣主,我怎麼會敢奢望與她比肩?”
宇文吉聞言笑意加深,“那就好,我叫你來沒什麼事,你就把你瞭解到的張家陳家的情況說一遍。”
林鈺回京後就細細整理過,此時回答起來自然是很有條理,並無什麼遺漏,只是聽見林鈺說張家對他傳統勢力範圍內的掌控力後,宇文吉的眉頭皺了起來。
然後隨着林鈺越說越多,宇文吉的眉頭是越皺越緊,早就不見之前臉上的喜色。林鈺心下有些詫異,這些情況自己可早就告訴殷素素了,難道殷素素還沒向上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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