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白且隨將明藥扶起來,想要帶她繼續趕路。
誰知明藥剛站起來沒多久,就突然倒了下去。
白且隨一陣慌亂,趕緊將明藥攬起來:“藥兒……藥兒你怎麼了?”
明藥此刻的意識非常清醒,但是黑衣人交代她了,如果真的沒有機會將白且隨殺了的話,那麼就裝作暈倒,他和杏兒會在前方接應他們。
見明藥沒有反應,白且隨以爲是剛纔打鬥的過程中明藥受了傷,一陣焦心,將明藥打橫抱起,翻身上馬,此時此刻,他需要找到一家醫館纔是。
不知是上天眷顧他們,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只走了兩步路,他們就見到了一家醫館。
白且隨救明藥心切,對於這荒郊野嶺突然出現的醫館也沒有過多的懷疑,報着明藥徑直走了進去。
明藥的心則是一陣慌亂,該死的,這裡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出現了一家醫館,萬一要是讓裡面的大夫檢查出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她該怎麼跟白且隨解釋?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辦法逃掉了,只能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且隨就這麼抱着明藥走到了內閣,內閣裡有一張躺椅,白且隨將她放到那躺椅上,便出去尋大夫去了。
明藥猛地睜開眼睛,坐在榻上,不知道該怎麼圓謊。
突然身邊走來了一個人,明藥剛準備躺下,就被那人給捏住了肩膀,她略帶驚恐的轉頭去看,只看見一雙杏園的眼睛。
是杏兒。
明藥這才鬆了一口氣:“杏兒。”
“你不要說話,我們在這裡接應你。”杏兒點了點頭,說完,便藏到了架子的後面。
白且隨的腳步在門外響起,明藥趕緊躺下,閉上眼睛,裝作昏睡的樣子。
“大夫,您快看看,她是怎麼了。”白且隨的語氣裡帶着萬分的焦急,彷彿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大夫點頭:“客官您不要着急,待老夫看看。”
說罷,明藥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略微粗糙的手給拿了起來,放到了一方繡花枕頭樣的東西上,細細的拿捏把脈起來。
白且隨拳頭緊攥,背對着明藥,望着窗戶外的景象不住的發呆。
爲什麼他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明藥……那麼明扶溫說的有明藥的消息又是什麼呢?
“嘶……”郎中嘶了一聲,吊緊的白且隨的神經。
白且隨轉過身,走到了郎中的身後,關切的問道:“大夫,她的傷勢如何。”
大夫捋了捋鬍鬚,故作玄乎的說道:“這要說傷的輕,也不算輕,傷的重,倒也真的挺重的,敢問公子,這位姑娘可是收到過什麼重創?”
白且隨想了想,說道:“確實有,她剛纔被人擊中過。”
“這便就對了,這位姑娘可能是在被人擊中的時候,傷到了命脈,受到了不小的創傷……才導致現在的昏迷。”大夫蹙着眉頭說道。
白且隨通過大夫的神情,感覺明藥傷的不淺,便擔心的問道:“那,敢問大夫,您可是用什麼方法可以治好她麼?”
大夫似乎很爲難:“方法當然是有的,只是有些難辦。”
白且隨着急道:“您只管說。”
“治好這位小姐,需要一味藥材,這味藥材現在我們藥鋪沒有了,但是藥鋪的後山上還是有的,需要公子去後山上取來。”大夫縷着鬍鬚說道。
“好。”白且隨毫不遲疑的答應。
“那味藥材叫冰藍草,取來這冰藍草並不難,只是,後山上經常有野獸出現,怕是危險重重。”大夫擔心的說道。
白且隨搖了搖頭,略微苦笑着說道:“危險何妨,只要能就好她,在所不辭。”
說罷,沒等大夫再說些什麼,他就一個翻身,朝着後山奔去。
大夫看着白且隨的身影越來越小,哀嘆一口,轉身看了看明藥,道:“你且起來吧,不用裝了。”
明藥聽了大夫的話,睜開了眼睛,坐起來,扶着頭,剛纔白且隨那一席話再次戳中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會殺了白且隨。
僅僅因爲他給她的那種不同尋常的熟悉之感。
“主上。”大夫突然跪在地上,說道。
明藥被他這一聲主上給驚回了意識,趕緊轉頭看向大夫,果不其然,大夫面前站着的,正是她的主上,黑衣人。
明藥趕忙下牀行禮:“主上。”
“明藥,這一路,你終究還是沒有將他殺了。”黑衣人冷笑着說道,明藥這種自主意識強的人,果真不是那麼容易就控制的了的。
“是我辦事不利,但請主上責罰。”明藥說道。
黑衣人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將明藥扶起來:“讓我責罰你?我不會責罰你的,我要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主上請說。”
“你待會兒,把白且隨帶出去,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等到你成功的將他帶出來,只要抓準時機,將他迷暈就可以了。”黑衣人說道,擡了擡眼,給了杏兒一個眼神。
杏兒立馬會意,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在了明藥的手中:“這便是迷藥,你要好好利用。”
明藥接過小瓶子放在了袖子中,點了點頭。
黑衣人沒有再說話,而是看着窗外的白且隨,他正在爬山,看樣子是在尋找那味藥材。
“山上猛虎偏多,白公子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明藥不知爲何,心中有些擔心白且隨,便問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聽了明藥的問題,心底一驚,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明藥的心已經開始像白且隨靠近了。
“沒事,我當然不會讓他就在那座山上消失,畢竟我要讓你親手將他手刃。”黑衣人眯了眯眼睛。
這樣下去不行,明藥遲早是會被白且隨喚醒意識的,黑衣人走到了杏兒身邊,讓杏兒去取了些許的攝魂香,杏兒立刻就明白了黑衣人要幹什麼,轉身就去取了。
很快,杏兒便將這攝魂香取了來,交給了黑衣人。
黑衣人讓大夫先退下,自己取出了一個小香爐,將攝魂香放進去,很快,整個屋子都蔓延着攝魂香的氣味。
由於杏兒一早就聽黑衣人的指令,所以這攝魂香對她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對明藥的作用卻異常明顯。
很快,明藥就因爲吸入了過多的攝魂香暈了過去。
黑衣人將她抱到了軟榻上,嘴角微提,就算你白且隨可以喚醒她的那一丁點記憶,但是你喚醒的終究不敵我的攝魂香。
我一定不會放你過。
白且隨在山上尋找了良久,終於找到了大夫口中所說的冰藍草,他回憶了一下剛纔大夫給他描述的樣子,對照了好久,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弄錯。
他剛剛摘下了冰藍草,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喘氣聲。
大夫方纔說了,山上經常有猛獸出現,白且隨憑着這種急促的呼吸聲判斷,身後的大概是一頭黑熊。
轉過身子,果然是一頭黑熊。
那黑熊正惡狠狠的盯着他,眼睛散發着綠色的光芒,看樣子是餓極了想要吃了自己。
白且隨先是不管黑熊,將冰藍草小心翼翼的放進袖中,確定可以安全帶回去,纔看向黑熊。
黑熊顯然是被他這種傲慢的態度給激怒了,吼叫一聲,朝着白且隨衝了過來。
白且隨只一個閃身,就躲過了黑熊,黑熊撲了一個空,趔趄兩步,摔倒在地上。
他抓住這個空檔,想要趕緊下山,卻沒想到黑熊很快就站了起來,並且朝着他撲了過來。
白且隨一擡頭,看見了一顆大樹,想出了一個計謀,就在大熊撲到他身上之前,他一個閃身,那頭黑熊便直愣愣的撞在了他身後的大樹上,死了過去。
白且隨嗤笑一聲,爾等畜生罷了。
摸了摸冰藍草,還好沒有什麼損壞,趕緊下山,救治好明藥要緊。
很快,白且隨便回到了醫館,大夫正在明藥榻前吩咐着小藥童給她擦拭胳膊,見到白且隨回來了,便道:“公子您回來的即使,快將藥草給老夫,恐怕這位姑娘撐不住了啊。”
白且隨一聽,心中的焦急增長了三分,趕緊將冰藍草給大夫,大夫拿過了冰藍草,二話沒說就丟盡了旁邊煮好的草藥中,然後端到了明藥的榻前,給明藥餵了下去。
很快,明藥便恢復了意識,緩慢的睜開眼睛。
白且隨抑制不住內心的欣喜,一個跨步上前,攬住了明藥:“藥兒,你可算醒了。”
由於剛纔攝魂香的作用,明藥心中對於白且隨不同尋常的那種情緒完全被擊碎,現在她的心中只剩下黑衣人的交代。
“且隨,我不想在這裡呆着了,咱們走吧。”明藥裝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恐懼的看着四周。
白且隨一滯,將她攬的更緊:“你現在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咱們還是在這裡歇息一下,再回去吧。”
可是明藥像是聽不見白且隨說話一般,猛地掙開了白且隨的懷抱,驚恐萬狀的說道:“不,我不想在這裡呆着了,我要回去。”
說罷,便跑出了醫館。
白且隨無奈,擔心明藥出了什麼事情,便跟着她一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