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藥等人聽到他的話,立刻來了精神,問道那本書可還在不在。
老人說應該還在家中。明扶溫就讓他立刻前去取來,並備了宮中的馬車,准許他在宮中一路乘坐馬車。
這等殊榮可不是人人都會有的。就連勞苦功高的常勝將軍,在宮門口也必須下馬,自己活到這個歲數,臨死之前還能有這等殊榮,也是死而無憾了。
拜別明扶溫等人,老太醫就立刻乘坐馬車回到家中,翻找了半天,終於在內裡的桌角下找到了它。
本來懸着的一顆心也就落下來。這若是找不到書,難不保自己的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拿着書,翻看了一下內容,確定書中有這篇內容才放下心來。又突然想到,自己是買一本醫書人家贈送的這本書,就又找出那本醫書,一塊帶着返回宮中。
在駛向廣寒宮的路途中,果然如明扶溫所說,並沒有巡邏侍衛或者掌事的小太監阻攔他,這讓老太醫感覺面子上十分有光。
到達廣寒宮中之後,老太醫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去面見聖上。見了明扶溫,剛想行跪拜之禮,便被明扶溫制止了,說道:“秦愛卿無須多禮,快快將你所帶之書交給陽明公主看看吧。”
“是。”秦太醫領命,將帶來的書翻到她所說的故事那一頁,交給明藥。隨後,又說:“啓稟聖上,公主,老臣記得自己得到這本故事書是因爲買了一個遊行老道的醫書贈送的來的。所以今日也將那本醫書帶了來。”
“哦?藥兒精通醫理,就一同交與她看看吧。既然是一塊得來的,或許其中會記載如何破解之法也不一定。”明扶溫聽此,便說道。
“是。”
明藥此時已經將那個故事看完了,交與白且試讓他看看。畢竟他在外遊玩甚廣,所見所聞也多,或許聽說了什麼也不一定。
明藥接過秦太醫遞給他的醫書,見紙張已經發黃,看起來年代已經十分久遠的樣子,便翻開來看。
此刻,聖哲和芙蕖因爲泡在寒潭之中,體溫已經得以控制,但是並不見甦醒的跡象,但是好在傷勢並沒有惡化。
況且有衆位太醫在一旁照看,明藥便放心的翻看起醫書來。
看到第一個藥方時,明藥便來了興致。古往今來,自己活在兩世,也差不多穿梭的幾千年,但是並沒有見過這樣的醫書,另闢蹊徑,藥方之精明實屬罕見。
其中竟然還有換血之術,換心之術等等在此時代匪夷所思的醫術,非常先進,竟然在沒有現代那種精密儀器的配合之下就可以做的手術。
明藥翻看着,突然發現一種治療熱毒的藥方很是奇怪,都是用毒物構成的。而它適用的症狀和聖哲和芙蕖的症狀相似,但是聖哲和芙蕖並沒有出現身上長紅疹子的情況。
再往下看,說是這種疫症是極爲罕見發生的,人爲製造出來的,而並不是由於天災造成的。這就解釋了爲什麼治療這種疫症的藥物成分都是極爲厲害的毒物和罕見的藥材。
聯想到聖哲和芙蕖所中的就是認爲研製出來的毒藥,明藥覺得這件事似乎很是相似。
此時,司藥那着她檢測出來的毒藥成分過來。
明藥立即查看,確實和藥方上的毒物相同。明藥連忙翻找後面的解毒藥方,發現並沒有詳細記載,而是說用相反的量。意思是說以錢爲單位,十錢爲滿,用十錢減去毒藥的成分嗎?
但是明藥不敢確定,畢竟這本醫書未經考證,沒法確定他的準確性,而且,他也沒辦法拿剛逃出昇天的孩子來做實驗。
鳳千倪見明藥面色沉重,走過來問她怎麼了。作爲自己的好朋友,同爲中毒孩子的母親,明藥沒辦法隱瞞她,就如實說了出來。
鳳千倪聽完,二話不說,拿起藥瓶就吃了一顆,嚇得衆人連忙過來阻攔。
但是她已經吃完了,看到周圍憤怒中又帶着着急的人,說到:“現在,我來做孩子們的實驗者。藥兒,你有什麼想法儘管大膽的嘗試,爲了孩子們,我願意這麼做。”
“千倪,你這又是何苦?如果沒有了芙蕖和你,我該怎麼辦?你忍心丟下我,讓我自己一個人嗎?”白且試緊緊的抱着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放心好了,我不會捨得丟下你不管的。況且我相信藥兒的醫術,他一定可以治好我們的。”鳳千倪拍拍白且試的肩膀,說到。
明藥見鳳千倪如此,心中十分愧疚。同樣是作爲母親,他沒有鳳千倪那般的決絕。他握緊了手中的藥瓶和醫書,發誓一定會治好他們三個。
鳳千倪很快昏迷過去,身體發燙,和聖哲和芙蕖剛剛發病時的情況一樣。
明藥連忙讓白且試把她抱進寒潭之中。
白且試在放鳳千倪的時候,水波盪漾,盪漾的水將聖哲的衣袖滌盪開來,一位太醫驚呼道:“這位小公子的胳膊上起了一些小紅疹。”
白且試一聽,立刻掀起了聖哲的衣袖,一看果然如此。那麼這樣一看,就和醫書中所記載的情況相同了。又掀起了芙蕖的衣袖,一看,也是有小紅疹子,更加確定了這個事實。
明藥再不敢遲疑,立刻嚮明扶溫請求一間屋子,以及要醫書上記載的藥物,儘快去製藥。
明扶溫便讓明藥去司藥製作藥物的房間去,而司藥也是對毒藥有些偏愛,所以書上記載的毒物都有,但是這一味天山紅蓮因爲採摘下來以後就會很快枯萎,就算是用最爲妥善的方法保管,也只能存活十天,所以明國雖然有,但是卻養在高山之上,派人好好料理這。
這樣,就算傳令下去,儘快送來,最少也要十個時辰。
所以,明扶溫提議,現在先大家都先把其他的藥材準備好,吃完飯休息一下,他現在立刻飛鴿傳書讓他們送進宮來。這樣休息好了以後,等天山紅蓮一送到,就立刻製藥。
大家聽完,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了,就紛紛同意,各自散去。
頃刻間,偌大的廣寒宮裡就只剩下明藥,白且隨,和白且試還有一些服侍的宮女太監。以及在寒潭之中昏迷不醒的聖哲,芙蕖和鳳千倪。
此時此刻,恐怕內心最爲煎熬的就是白且試了。自己深愛的妻子和孩子都中了毒,此毒還不知道能不呢解開。如此,就算是再累,也睡不着了。
而閔想綰自從明藥他們進來,就沒有機會和他們說話。因爲她知道現在可不是話家常的時候,等到來日孩子們的毒都解了,再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也無可厚非。
第二天,天山紅蓮一到,明藥和司藥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開始製藥。
當他們疲憊的出門時,已經是兩天後的傍晚了。中途白且隨想要給他們送飯,但是怕打擾到他們而導致前功盡棄,就放棄了。
現在見他們出來,一臉疲憊的樣子,心裡很是心疼。
明藥業顧不得什麼,徑自走到寒潭邊,但是卻遲遲無法下手。同樣是自己心裡最重要的人,他沒辦法取捨。
最後,狠了狠心,將剛研製出來的藥物放進了聖哲的嘴裡。
大家一看,心中一片譁然。畢竟是不知道毒藥的毒性,也不知道研製出來的解藥是不是對症,就這樣拿自己的孩子試藥,明藥怎麼能下的去手?
但是白且隨知道明藥的心思,這三個人,一個是她的至交好友,一個是自己的親兒子,而她也是拿芙蕖當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這樣的關係,讓誰試藥她都於心不忍。
況且鳳千倪一家已經犧牲太多,她無法再自私的讓鳳千倪試藥,所以最後,雖然很是不捨,也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雖然白且隨也是很不捨,但是他會尊重她的決定,並一直站在她這邊。
白且試心中也是感激的。雖然鳳千倪是自己主動提及要試藥的,但是人都是自私的,白且試也不想自己最愛的人就這樣死去。
雖然明藥如果真的讓鳳千倪試藥了,他也不會阻攔,但是,潛意識裡,他還是不想的。這樣,正好讓他得以兩全。
經過漫長的等待,明藥一刻也不離開聖哲的身邊。注意到聖哲胳膊上的小紅疹已經消失了,明藥這才鬆了一口氣。
讓白且隨把聖哲抱出來,發現他已經退燒了,摸着脈象也平穩了很多,各位太醫也都說已經沒有大礙了,明藥這纔敢把剩餘的解藥給芙蕖和鳳千倪吃了。
一切都已經做完,剩下來的就是等着他們醒來了。
閔想綰見解藥已經有了效果,就親自去御膳房做了一桌清淡的飯菜,燙了一壺好酒,送到廣寒宮來,又讓御膳房給太醫們準備了一桌飯菜,在廣寒宮的偏廳擺了席。
就在這大廳之中擺了宴席,也可以順便照顧着病患,又可以讓他們這些操勞了多日的人能夠好好的吃頓飯。
心中的大石頭已經放下,明藥幾人坐在飯桌上吃着飯,雖然只是一些家常的清淡小菜,也比之前吃的大魚大肉有滋味多了。
閔想綰給明藥夾了一塊家常豆腐,剛撤回來筷子,就聽明藥說到:“皇嫂,你有沒有想過你和白且隨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