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得了一愣，但是迅速定神後，日本公使說道：“做爲盟友，您能夠在您的大西北向民間私營公司發售，爲什麼就不肯向我大日本帝國進行軍售呢？您的大西北，難道缺少資金了嗎？即便真在經濟上因爲災難吃緊，我大日本帝國也不會袖手旁觀，何必向叛軍出售武器呢？”
苦笑搖頭，唐朝說道：“我說你這話說的吧，有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大西北災難連連，導致經濟吃緊這個事實，現在不用我說全世界都看得明白。軍售的問題呢，不是我唐朝決定的，是西北聯邦臨時議會參議院、衆議院兩院投票以後決定的。
再者說，我向你日本在經濟上求援，我還真不敢。我可沒忘了你們從前做過的一些事，雖然我們現在是盟友，可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又拿借款跟我換主權啊！我的鐵路、礦山和各種主權性的東西，可是不敢拿出來跟你們換經濟支持的，那樣的話我要被大西北人民天天問候祖宗十八代的。”
袁世凱當年一個二十一條，在中國人心中的陰影早已揮之不去。對於這一點，日本公使當然也很清楚。
見日本公使一時瞠目結舌、無言接話，唐朝心中也很清楚，現在還不到去跟小日本撕破臉皮的時候。
所以，自打圓場重開口，唐朝道：“不過呢，如果你們日本真很想得到我們淘汰下來的那些武器，也不是不能談。只是要想讓我大西北兩院那些個議員們投贊成票。怕是價格低了是不行的。”
說這些話時，唐朝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大西北的議會兩院，只成立纔不到半個月而已。許多議員，不是政府公辦企業負責人，就是在唐朝支持下才有富貴的商人。佔據半數以上的，則是各地縣長、行署主任等公務員以及軍隊中的代表。
只要眼睛不瞎，會看西北聯邦兩院議員公報中那些議員們簡介。就對這一點一目瞭然了。唐朝不相信，小日本會不知道，賭的就是他知道也不敢說知道。真心想要淘汰武器的話就只能甘心情願的被自己狠狠宰上一刀。
果不其然，日本公使欲言又止一次以後，才苦瓜一張臉地開口說道：“只要副總統閣下您肯向我日本出售您的那些淘汰軍備。尤其是飛機、戰艦、火炮、裝甲車和軍用摩托車，那麼我大日本帝國將會給出比您現在公開競標價格高兩倍的價格。我想，這樣能夠讓您西北的議會，無法反對了吧？”
微笑着搖了搖頭，唐朝說道：“飛機不能賣，因爲就算賣給你們，也只會賣空殼子給你們。核心技術，我同意都沒用。因爲技術保密和專利權，都歸屬於劉慶恩上將和其負責的軍事科學院。
戰艦也是如此，太多的核心性技術。是我西北能夠不再陷入落後就要捱打的局面，最大一個保障。海軍方面的薩鎮冰，以及許多人，對你們日本可是相當的敵視。你認爲一羣從甲午之後，就敵視你們日本。多次要我斷絕與貴國合作關係的人，會讓我賣戰艦核心技術給你們嗎？”
中國西北空軍淘汰下來的飛機，其核心技術有多麼強大，自從德國泄密事件以後全世界各國都已十分清楚。但是即便是德國那次事情以後，有許多國家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了相關資料，到目前爲止也只能造出穆殼子飛機。造不出西北軍那樣銀殼亮甲、攀爬兩萬米的戰機。
而海軍戰艦上，一次擦邊走火，小日本就清楚的意識到西北軍海軍將領羣體，很可能成爲唐朝與其爆發戰爭的一個點火點。
薩鎮冰和一批馬尾系、北洋系、南洋係爲主的海軍將領們，都曾經經歷過中國海軍被日本擊敗、一蹶不振和國土飽受日軍蹂躪的那段歷史。即便是沈鴻烈，雖是日本海軍學校畢業，卻也對日本長期以來侵華行徑早是恨之入骨。
日本公使心中也很清楚這些，所以再開口時選擇妥協：“飛機、戰艦我們可以不要，但是火炮、戰車和摩托車的核心資料，我們在購買了您的淘汰軍械時，可以一起附送賣給我們吧？”
“還用我賣嗎？”猛地臉色一變，唐朝盯住日本公使：“你們自己不是已經在製造裝甲車，試製一五五、一七五口徑火炮了嗎？”
被點破，日本公使臉色一下變得黯淡幾分。只是很短時間後，他選擇了坦率直言：“雖然我大日本帝國的確也得到了一些相關技術資料，並且研究後有了一定成果。但是從別人手上買來的資料，畢竟無法與副總統閣下您手上的全面、詳實。”
“哦，我明白了！”怪笑重浮面，唐朝道：“你是希望，我賣給你們淘汰軍備的同時，也把舊技術一起賣給你們是吧？沒問題，價格再翻兩倍。”
驚愕地睜大雙眼，日本公使急色言匆地說道：“不，副總統閣下，您不能這樣坐地起價呀！”
“日本不接受，我們德意志接受!”日本公使剛要爭論一下，德國公使卻笑着站起身大聲說道：“總價格的四倍，對嗎？親愛的副總統閣下，只要您肯將戰車、火炮、汽車和摩托車的舊技術核心資料連同那些軍備一同出售，四倍的價格我德意志帝國願意購買。”
“我們奧地利共和也願意按副總統閣下您這個價格，購買二十個師全套軍備。”奧地利公使也在德國公使起身後，跟着站起身來說道。
匈牙利公使也在這個時候，不甘落後地站起身說道：“我們匈牙利共和國，也願意購買二十個師的軍備。”
最後一個表態的意大利公使，更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地說道：“我們意大利，正向全面改革軍隊裝備。全部四十八個師，只要副總統閣下您按這個價格願意出售給我們，我國將全資購買。”
“哈哈，好！”局面是唐朝早就預料到的，當他們四個話音一落，唐朝一拍桌子大笑着站起了身。
將目光投向一直坐在一邊當配角，尚未說半句話的西北聯邦外交總長葉公超：“葉總長，剩下的事情你來跟他們談吧！”
“是！”
葉公超站起身，畢恭畢敬地一躬身時，唐朝卻湊到他身邊輕聲對其耳語道：“記住三個要點，所有軍售價格只是基礎，向他們給我要出低息國家貸款至少十億馬克以上是其一。二十億華元的債權，籌發一完畢，也讓他們四個國家允許我們在其國家公開發售、吸引購買者。
最後一點是關鍵，小日本如果現在再想買，必須再加一倍價格才行。而且，將他們與德、意、奧、匈區別對待。日本想要，國家貸款至少自行承擔四億馬克以上，債權至少承擔銷售八億以上。否則，甭跟他們廢話。”
“是，屬下記住了。”
葉公超應聲之後，唐朝重新直起身。對着五國公使一拱手，微笑而語：“五位公使先生，你們也知道我的軍隊正在西線平定俄羅斯叛亂。外交的事呢，我西北聯邦兩院和臨時政府，都已全權授權葉公超總長，剩下的你們和他談，我就先告辭了！”
話音一落，也不給五國公使搭話接腔的機會，唐朝轉身就走入了養源齋後間，將剩下的外交事務和借軍備勒索五國的重任，全部扔給了顧維鈞力薦來的葉公超。
唐朝一走入後間的小客廳裡，一直坐在小客廳中的蔡鍔、蔣方震、吳佩孚三人就一起站起了身。
“委座，您這樣做，他們五國真會給咱們那麼多錢，幫助咱們度過難關嗎？”其實方纔大客廳裡的談話，吳佩孚坐在小客廳裡都聽得很真切。
微笑着拉起他，向東面一個房間移步中，唐朝輕聲說道：“不給咱們那麼多錢，我也可以選擇把那些戰車、大炮、汽車和摩托車，象飛機和淘汰戰艦一樣扔回鍊鋼爐裡去呀！放心吧，嘿嘿，不由得他們不妥協。”
身子剛進入側間，唐朝馬上將目光投向蔣方震：“百里，前方戰事現在如何？”
蔣方震沒有半分遲疑，正色急答：“中路軍徐樹錚部蔣鴻遇兵團，遭遇叛軍加裡寧洛夫斯基部十四萬之敵，目前正在激戰。開戰僅五個小時，蔣鴻遇兵團已殲敵六萬三千七百餘，俘敵兩萬一千四百餘。
北路軍鄧寶珊部鄧演達兵團，遭遇叛軍加倫將軍部。加侖將軍本欲帶其原遠東兵團馳援加裡寧洛夫斯基那裡，所以鄧演達一開打，他只是倉惶應戰。目前，加侖將軍的二十萬叛軍，已被我北路軍三個兵團形成合圍。截止二十分鐘前，北路軍已殲敵七萬七千多，鄧寶珊下令不收降、不要俘虜。
南路軍穆海林上將，在一個小時前纔將全體參戰部隊從各線齊發、各自爲戰狀態下完成整合。目前，只是其先前派入俄羅斯過境內的四族騎兵部隊，就應經擊潰了俄軍部署在邊境地區的九個師。殲敵十萬餘人，但是穆海林十分鐘前發來的戰況統計顯示，四族騎兵也損失了大約五萬餘人。”(未完待續……)